林歆越送別了師傅,回到自己的溫泉莊子。雖然離開了一段時間,但是莊子跟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院子和房間都打掃的干干凈凈,物品在原位上整整齊齊。林歆越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后,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感覺。令她驚訝的是,離開前種在溫泉附近的草藥,全部成活了。盡管現在是冬天,整個內院宛若春天般草木茂盛,生機勃勃。
晚上,林歆越進入到空間,發現空間里的藥苗要長的更好,明明種下去只有三個月,但空間里面的看起來像已有三年藥齡。雖然小溪橫穿過黑土地,但是看上去水量絲毫沒有減少。林歆越喝了一捧溪水,頓感疲勞盡消,精神煥發。她用白玉瓶子裝了一瓶溪水,就離開了空間。
隨后的兩個星期里,林歆越用溪水進行實驗,發現稀釋的溪水可以令枯木萌芽,重新萌發生機。還可以令受傷的動物傷口快速止血并能加速傷口愈合。普通人喝了可以消除暗疾,排出體內的毒素。
這段時間里,她令人把院子里的兩間廂房改造成一間藥房和一間病房。又托人雇用了兩個熟知初步制藥工藝的熟手工,小順和張二。藥材的初加工都交給他們,林歆越制作藥丸的時候他們也可以在旁邊打下手。
林歆越按照枝雅居士給她的獨門秘方,結合前世對云南白藥的記憶,制作了一種產后止血丸,可內服外用,產時可快速止血,產后減少惡露。第一次做出了五瓶,每瓶四粒藥丸。大部分用的是空間里的藥材,加入了空間溪水,精心制作而成。同時,她命人尋找羊腸,曬干可以用做手術縫合線,讓附近的鐵匠做了一批手術器材,包括有手術針止血鉗拉勾等等。藥丸和器械都做好了之后,林歆越才覺得有了治病救人的工具。
林歆越讓小廝采辦的時候,有意無意間散播出自己是枝雅居士徒弟的消息,關于藥物和器具打制,都是奉師門之命。自從坊間知道他的師傅是枝雅居士之后,對他敬仰有加,所有的要求無不遵從。古代的娛樂節目非常少,消息傳播的特別快。沒過多久,附近不少村民就知道,這里隱居著一位神醫的高徒,醫術高明,慈悲仁善,正在此處培養神藥,煉制神丹。還有甚者,說看見傍晚時候莊子的樹木發出五彩斑斕的光,確實不是一般的居所。
林歆越聽到貼身丫鬟碧水和小桃向她描繪這些傳言的時候,頓時覺得啼笑皆非,又覺得在這個世界的確需要師出有名,否則很容易以神鬼論之。在莊子里干活的奴仆,一開始以為主子是藏在深閨的貴女,現在才知道自己的主子還有這么驚人的來歷,每天更兢兢業業,尋常不敢往內院和藥房處去。
話說在附近山腳的一戶農家,他家媳婦懷胎八月有多,眼看就要瓜熟蒂落。但這天傍晚忽然腹痛難忍,而后流血見紅。做婆母的隱隱覺得是發生了難產,催促兒子駕上驢車去往鄰村請穩婆回來。
老陳婆憐惜媳婦是頭胎,煮了雞蛋面,讓她吃了好好蓄力。偏偏媳婦特別緊張,撐著腰說血流個不停哭,最后大哭著求婆母說若愿遇到危險保大,以后定會好好孝順公婆養老送終。鄰居聽聞者皆是憐惜落淚。
偏偏兒子此時回來說沒請到穩婆,皆因下午已被家請去接產未歸。此處地廣人稀,都是城里富貴人家置辦莊子偶爾游玩的地方,十里八鄉就只有一位穩婆。沒有請到穩婆,就只好等天亮城門開了去京城里面請救兵了。
聽此消息,婆媳倆一起抱頭痛哭,媳婦說見紅時間長孩子動的厲害,只準備生死由命了。正在此時,隔壁的陳大過來敲門說,聽聞前面一處莊子,住著位隱居的女醫,他趕車經過時看到里面長有很多草藥,想必確是懂醫理的。只是莊子頗為氣派,看上去并非普通人家,不知道是否愿意伸手拯救。
事已至此,一家人商量,馬上把兒媳送到那里救治,碰碰運氣總比在家里聽天由命強。要是救治不了,那也是天意。
二更已過,等他們駕車來到山莊門前,這家人的媳婦已經是衰弱無力暈倒過去。急起來顧不上這么多,婆母和兒子一起大力敲門,大聲喊:“開門啊!請神醫救命!”。
林歆越一向有讀夜書的習慣,此時才剛剛睡下。就聽外面吵鬧聲不停,有人大喊救命。于是立刻起來,叫來碧水和小桃把院里眾人都叫起,叫守夜的把大門打開,看看怎么回事?
老陳婆一家看見大門打開,心中升起希望,眼前尚未看清,做丈夫的便已撲通跪了下去,口里喊著:“救命啊!請神醫救命啊!”待看清楚里面出來的人,主家是一位十四五歲的姑娘,面色平靜,身上打扮皆帶一股貴氣,說話極有條理,問清楚事情緣由之后,便讓眾人把昏迷的產婦抬進一間廂房。老陳婆一家開始時帶著無限希望而來,待看到“神醫”只有十四五歲,心中不禁涼了半截,危急關頭只好聽從安排,心想萬一她家師傅能趕過來呢!
林歆越給產婦做完初步檢查,心中便有了數。穿越過來之前的無數個夜晚,接診過無數病情危急病人,她心中已經早已習慣。只見她在慌亂的眾人中,分外鎮靜,吩咐碧水把藥箱和金針拿過來,小桃在名做產房的廂房里,給產婦更換衣服并清潔下身。只見林歆越對老陳婆一家說:“孕婦是雙胎八個月,已經開始早產,現在必須得服下催產之藥盡快生出來,遲則大人小孩不保。”聞言老陳婆一個趔趄,幸好被兒子扶住,口里只會喊:“請神醫救人!”只見林歆越站在產房門口,對著小順念念有詞,說出數個藥名并若干分量,吩咐藥工小順立刻抓藥,煎好送來。其他人準備熱水,并在產房前等待吩咐。林歆越叮囑老陳拖一家在產房外等候,并準備嬰孩衣服。然后拿著藥箱和碧水一起進了產房。
此時產婦已經暈倒過去,林歆越用金針刺入幾個穴位,又給產婦服下止血丸,不到一刻鐘,產婦悠悠醒來。林歆越告訴她流血已經停止,要想活命就得聽從號令,好好用力,必能平安順利。產婦劉氏聽聞流血停止心中高興不已,知道有活著順產的希望,莫不樣樣遵從。
不多時,小順已把煎好的藥送到產房。林歆越讓碧水喂劉氏服下。林歆越說宮口未開全,還沒到用力的時候,讓小桃和碧水扶著劉氏在房間內行走。
夜月星稀,萬籟寂靜,老陳婆一家在窗外只聽到林歆越的一句句吩咐,均是不慌不忙,井井有條。劉氏醒過來聽說血流停止的時候,大家莫不歡欣鼓舞,待聽到林歆越要劉氏走動的時候,老陳婆說了句:“是個有經驗的。”待眾人聽到林歆越說躺平可以開始用力的時候,陳老頭一家心里不禁暗暗升起了期望。
待碧水和小桃來把嬰孩衣服拿進去的時候,老陳婆一家已經目含淚光激動不已。劉氏一次次用力的時候,老陳婆和老陳頭聽著用力的聲音,扶靠著中間的兒子,不知不覺中緊掐著他的手臂,仿佛這樣可以給劉氏增加力量。終于,第一聲嬰孩的啼哭聲響起,似乎帶著委屈,又似乎帶著來到新世界的欣喜。老陳婆一家同時松開了力氣,跌坐在了地上,心里只想著“成了!”。覺得繃緊的神經驟然松開,再也支持不下去了。這時,只聽里面的神醫說,第一個是個女兒,休息一下,還要繼續用力,里面還有一個尚未出來。老陳婆一家又互相支撐著站起來,眼睛緊緊看著門口,心里暗暗用力,但又不敢發出聲音。只消一會兒,又響起另一個嬰孩的哇哇哭聲,好家伙,這一聽就是個有力氣的。只聽神醫說:“碧水,抱給她看一下屁股是個男孩,腿上有個胎記。”產婦劉氏喃喃自語說:“那豈不是生了龍鳳胎?”窗外的老陳婆喜極而泣,狠狠的捶了老陳頭一下。一家人圍著門口準備接小孩,心中萬馬奔騰,哎!生了個龍鳳胎,龍鳳呈祥!
忽然,林歆越的聲音響起,注意!產婦的流血量有點多,碧水,馬上喂一顆止血神丹,小桃,你在旁邊統計血量,我要給她做子宮止血按摩術。劉氏問:“神醫,我會不會死?我們村里的劉嫂就是產后血崩死的,我不想死呀!”林歆越說:“打起精神,不要睡過去。生都生完了,不用怕,一定都會順利的。”“小桃,把我藥箱里面的白瓷瓶藥水給劉氏喝下去。”
又聽到林歆越說:“雙胎產后容易發生大流血,不過不要怕,流血已經止住了。你現在可以睡一覺了。”里面卻是響起了劉氏大哭的聲音,“終于逃過一劫!不用死了。之前我以為我要死了,現在我終于不用怕了。我的娘啊!”
窗外,眾人聽了都心酸不已。是啊,最害怕的其實是產婦劉氏啊。老陳頭當即拍了兒子一下肩膀:“劉氏是個好的,你要好好待她!”
兩個襁褓中的嬰兒,被小桃和碧水送出了門口。老陳婆一家歡天喜地地抱住不肯撒手,又被帶到另外一個廂房,讓碧水和小桃給他們洗澡,然后抱著喂了點溫水。兩個新生的嬰孩倒也不哭了,都睜開眼睛看了一會,就都又睡了。等碧水和小桃把劉氏送回廂房,終于是一家團聚。此時剛好天亮,老陳婆一家分人回去拿衣服吃食等等,不提。
林歆越回到自己廂房,洗漱一番之后,提筆記下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病例。她發現,自己親自做的止血丸還是很有效的,和空間溪水同時服下后,流血幾乎馬上就停止了。現在已經有了治療產后大出血的方法,也有了確實成功的例子,這不禁讓林歆越心中一喜。要知道在古代,產婦大部分的死因就是產后大出血,如果有效快速的止血,那肯定可以大大減少死亡人數。她把碧水和小桃叫來,把產后護理的注意事項講給她們聽。讓他們這兩天多注意產婦的情況。讓她們告訴大家,這兩天大家都辛苦辛苦,回頭多發半個月的例錢。碧水與小桃高興的領命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