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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她天性純良

第一百五十一章 春天

大佬她天性純良 月升桃花塢 3747 2023-07-18 11:26:31

  京都二環胡同充滿了歲月的沉積,從腳邊匍匐的一塊苔蘚,到墻頂打結的一團電線,以及來來往往的國旗車。

  對于外人來說,這里充滿了神秘又肅穆的氣息,但對于年少的衛祈來說,這里的回憶太過復雜。

  “回來了,過來吃飯。”母親把一葷一素擺在桌上,見到他隨意地坐上主座,書包被扔在桌腿邊,“阿祈,坐這邊。”

  “為什么?他回來了?”

  “沒有。”她搖了搖頭,拉開一旁的椅子,“你坐這。”

  “規矩多。”

  他冷臉甩了三個字,便叛逆地背起書包,氣勢沖沖地走上樓去。

  片刻后,他又蹬著人字拖下來,迎著母親平靜的面容,什么氣都消了。

  “今天有人惹我們阿祈生氣了?”

  “沒有。”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嚼著飯菜,心里打算著怎么跟母親提這件事。

  “難道是小測試成績不好?”

  “也不是。”

  “那就是你有事瞞著我。”

  母子相伴十六年,他有什么心事都寫在臉上了。

  “也不算吧。”他緊張起來,嘴里的白米飯也索然無味。

  “算還是不算,你得先說。”

  “就是……招兵辦來我們學校……”

  “不行。”原本平靜溫和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副面孔。

  “為什么?”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她攥緊了手里的木筷,聲調冷了下來,“你必須把大學讀完。”

  “如果我不愿意考呢?”

  “那你就留在高中,直到你考上為止!”

  “那我考上之后,再去參軍。”

  “想都別想!”

  餐桌上的氣氛陷入凝滯,身體漸衰的母親與年輕氣盛的兒子目光碰撞,彼此對峙。

  參軍對他來說是渴望,也是一件光榮的事,但他想不通為什么母親會如此反對,如同他想不通她對父親的忍讓。

  “你是擔心我嗎?”他稍微冷靜下來,開始嘗試理解母親的苦衷,“我知道當兵很辛苦,但是,航哥能挺過來的苦,我也能受得住。”

  “方遠航?你想跟他一樣進特戰隊?”

  “如果我能通過的話……”

  “絕不可能。”

  她斬釘截鐵的語氣再次將他的叛逆激發。

  “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我再怎么樣也要去試一試。”

  “那你知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去從軍?”

  “難道就你知道?”

  他的情緒愈加激動,而她卻開始平靜下來,“一家人從軍則不從政,從政不從軍。你去從軍,還不如考個文憑,幫助你父親……”

  “又是他?你怎么十句話都要提一句那個男人!”

  母親的臉上驟然浮現出悲涼的神色,他從來不懂他們之間冷漠的婚姻,不懂新聞播報對父親的贊美,不懂母親平靜無念的性情。

  他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領導,卻不會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

  “你這半輩子也是在幫他,那你自己有想過做什么嗎?你的散文,你的詩集都堆放在倉庫里……”

  “夠了,阿祈。”母親仿佛一個事外人,輕飄飄地打斷他的話語,“高考之后,任由你選擇。”

  客廳的氛圍仍未緩和,直到外面傳來敲門聲。

  “有人不?衛祈小子放學了沒?”

  “我回來了。”他走到院子里,給方爺爺開門,“您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吃過了,我們家那小土匪請了半天假,打電話過來,問你要不要和他聊一聊。”

  “……先不過去了。”他僵硬地笑了笑,隨即小聲地解釋一句,“我跟我媽吵架了,如果我逃得出來,我就過去。”

  “咳,那好吧。”老爺子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衛家的事,連忙幫他糊弄過去,“玲虹啊,那我先回去了,你們慢吃。”

  兩月后,方遠航湊夠三天假期,從軍隊趕回京都,便被衛祈逮著吐苦水。

  “你說你哪次打電話回來我會不接?就那次,我真和我媽吵得太兇了。”他捧著五毛一杯的菊花茶猛喝一口,立馬嫌棄地皺起眉,“老板,你這個菊花茶怎么不加糖?”

  “小伙子,已經夠甜了,再甜就嘗不出菊花的香味了。”

  “我反倒覺得加糖太多。”方遠航打趣他,“我回來一趟不是魚肉就是酒席,就跟你在一塊得喝菊花茶。”

  “那你再點一些?龜苓膏或者西瓜湯,不能再多了。”

  “我請你,隨便點。”

  “真的?”衛祈眼神一亮,揚聲招呼老板,“龜苓膏,菊花茶,西瓜湯各來一份。”

  “還要菊花茶?”

  “我媽喜歡……”他話說一半,又煩躁地撓頭,“算了,還是不要了。”

  方遠航覺得好笑,“你怎么想去當兵?”

  “我就該去。”

  “該?”

  “我自認不是什么棟梁,總得去試一試自己最想做的。”

  “你還年輕。”

  “你21,我16。”衛祈伸出三個手指,一臉認真地說,“我媽同意了我高考之后去參軍,那我18歲進去,能不能在三年之內進了你現在這個部隊?”

  “這么自信?”

  他不說話了,喝了兩口清甜的菊花茶,任由時間從狹窄的巷道里經過。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方遠航父母七年前意外離世,方老爺子悲痛之下惹上中風,一病就是兩年,熬過了最艱難的兩年,他便到了合適的年齡——方家需要他扛起這個擔子。

  五年的從軍生涯給他帶來不少傷痛,失去了爺爺和父母的庇佑,他忍受不少冷眼和漠視,付出更多的血汗才踏入白獅特戰隊的門檻。

  他還未來得及想象自己的未來想要什么,人生就只剩下這一條路。

  方遠航本來還想勸勸他嘗試其他的可能,但是他忽然意識到,衛祈現在面臨的迷茫并不比他少。

  “你四歲還穿著尿不濕的時候,就知道跟著我到處皮。”他喝完了這杯菊花茶,倒也適應了這種清醇的甜味,“長大了也就這點出息,還是跟著我混。”

  “你還別說,等我進了部隊,保不準比你有出息。”

  眼前的少年得意洋洋地挑起眉,這股干勁支撐著他通過高考,在母親平靜的告別和父親冷淡的注視中離開了二環胡同,一頭扎進部隊。

  同時,他和他相似,失去了一些捷徑,付出更多的汗水。

  但是,少年張揚的眉眼終究是在母親的靈堂前收斂了原本的模樣。

  “我爸在哪?”

  “還在出差。”

  “……她在醫院有沒有留下什么……遺言?”

  “她說,她希望你幫她把詩集燒了。”

  “……好。”

  守孝第三天,方遠航才從部隊趕回來,便見到衛祈跪在棺材前一臉平靜,與他母親如出一轍。

  “后悔嗎?”

  “不后悔,但是,我知道我錯了。”

  她曾經掙扎過,抗拒過,就像她當初為自己最后一段的生命爭取一個親人的陪伴,但是她還是妥協了,尊重他的選擇。

  “沒有誰對誰錯。”他蹲在他身邊,將幾張紙錢放進炭火里,“很多事難以兩全,喝一杯?”

  他成長了許多,一杯菊花茶的清甜已經不足以消解他心中的郁結。

  兩人在靈堂前喝到天亮,誰也沒有醉,他看著他臉上的平靜逐漸碎裂,他聽他說了很多,直到第二天方爺爺帶著親戚抬棺下葬,他才在他的眼里見到一滴淚光。

  此時的方遠航已經加入獵鷹特戰隊,進行更為艱難的任務,他沒辦法陪伴他度過這最迷茫的時光。

  臨走前,他抱了抱他的好兄弟,低聲叮囑道,“說好了要比我有出息,再給你三年,爭取來我這,把我頂下去。”

  “滴——滴——滴——”

  耳邊傳來儀器的機械聲,衛祈睜開眼,便看到靠在椅背上睡著的何菀寧。

  全身上下已經感覺不到傷口的痛覺,只有深深的疲憊感和麻木。

  他重新閉上眼睛假寐,又被房間里輕微的響動吵醒。

  他掀開眼皮的一條縫隙,不知何時溜進來的杜章言正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地蓋在何菀寧的身上。

  他這一轉身,就對上自家隊長清醒的目光。

  “咳,隊長,你,你醒了?”

  自己挑選的三個女隊友有多優秀,他再清楚不過,更何況每天和這幾個毛頭小子住在一起,誰春心萌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只是……他自己還沒鐵樹開花,也不知道怎么給些建議。

  “醒了,誰醒了?”何菀寧迷迷瞪瞪地睜眼,又很快聚攏意識,“隊長,你終于醒了!你怎么在這?輪到你守夜嗎?”

  杜章言窘迫地摸了摸鼻子,“不是,我就是來看看隊長。”

  她甚是奇怪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沒看出個所以然,“既然你來了,那就去給隊長買點粥墊肚子。”

  “收到。”

  他標準地敬了個軍禮,屁顛屁顛出了病房,留下何菀寧和衛祈大眼對小眼。

  “怎么了?”

  “我怎么感覺最近……他們幾個都怪怪的。”她坐下來給他倒杯水,才發現剛才自己身上蓋著的是杜章言的外套,“你沒發現嗎?”

  “還有誰也怪怪的?”他莫名來了興趣。

  “還有……晨毅和裴湘。”

  “那可能是因為春天到了。”

  衛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何菀寧沒聽懂,瞧著窗外蒙蒙亮的景色,冰雪融化、鳥雀低鳴,確實是春天要到了。

  醫院走廊里,剛出病房的杜章言正好與覃晨毅打了個照面。

  “你昨天才蘇醒,怎么不多躺一會?”

  “再躺我就長蘑菇了。”

  “我發群里的消息你看了沒?我要去買早餐。”

  “倆包子,紫米粥。”

  “行嘞。”

  兩人的交流快速結束,一個馬不停蹄下了樓,一個輕手輕腳推開寧玉的病房門。

  “你……吃早餐了嗎?”

  “還沒。”裴湘不動如松地坐在椅子上,一夜未睡讓他眼睛多了不少血絲,不過,他還是不敢放心睡下。

  “你去休息會,我來看她。”

  覃晨毅的話讓他轉移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病號服。

  “我躺了這么久,傷口早好了。”他拍著胸脯說,“你先去睡一會,等會章言就買回早餐。”

  這話說的,那他還不如直接吃完早餐再睡。

  裴湘沒有懟自己的親隊友,轉過頭繼續盯著床頭的儀器。

  被他無視了,也不妨礙覃晨毅坐在一邊,繼續打探,“等會,輪到誰來守著她?”

  許久,他以為他又要無視自己的時候,他冷不丁說了一句,“反正不是你。”

  “憑啥我不能……”

  “別吵她休息。”

  病房里陷入詭異的沉默。

  江媛媛吃完早餐過來的時候,便是見到這般奇怪的氛圍。

  “早餐放在家屬休息區了,你們快去吃吧。”

  “嗯。”裴湘應了一聲,起身離開。

  “你也別逞能。”她對覃晨毅也下了逐客令,“吃完早餐就吃藥,完全痊愈再說。”

  “行行行。”他知道兩位隊友都是為他的身體考慮,他也不好再賴著不走,“等寧玉醒了,你得馬上告訴我。”

  “想得美。”她嗆他一句,滿意地看到他吃癟的表情,“快去吃東西。”

  但是她沒想到,他剛走沒幾分鐘,住院樓隱約傳來幾聲吵鬧,他又折返回來。

  “怎么了?”

  “你待在這,釋放精神力注意保護寧玉和易江。”

  “出什么事了?”

  “于渚在九樓。”覃晨毅喘了喘氣,繼續說,“他趁著抑制劑的空檔,想要殺掉守衛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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