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油抄手的味道彌漫整個房間,神父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伏在狹小的圓桌上大快朵頤,旁邊擺著一把馬洛托夫沖鋒槍。
神父解決掉最后一口抄手,把桌子上滴落的紅油擦干凈,他站起身來,把槍塞進長風衣的下擺,最近正值降溫,他的年齡使他比任何一年都提前感覺到了寒冷,他撥通了Z的電話,“十分鐘后,我們見面。”
“是。”
方思海把自己的碗筷扔進洗碗池,敲響了沈祈的房門,沈祈還在睡覺。
“我要出去一趟。”他扒拉了一下沈祈,以確保她能聽到自己講的話。
“什么時候回來啊。”沈祈迷迷糊糊的,口齒不清,但還是勉強問了問。
“午飯前肯定回來。”
“好。”
“桌子上有早飯,起來的時候如果冷了記得熱一熱。”
“知道了。”沈祈扭過身子繼續(xù)睡覺。
方思海出門了,聽著關門的聲音,沈祈起來了,她站在窗戶前向下看去,看著那件熟悉的花襯衫走遠,那個身影消失了,她走到客廳拿起桌子上的三明治吃了起來,吃完后她把碗洗了,然后坐到了沙發(fā)上。
她很困,她昨天晚上想了很多事情,所以睡得很晚。
她在發(fā)呆。
她在發(fā)呆中睡著了。
“你想清楚了?”神父看著副駕駛的男人,這個男人曾是他最鋒利的一把刀。
“想清楚了,我的確也應該死在這次行動里了。”
“娜塔莎來了。”神父跳開了話題。
“為什么是現(xiàn)在?”Z的神情凝重了起來,按照原本的計劃,娜塔莎應該要等神父退休的那一天才會來到聯(lián)邦,那一天也應是神父踏上王朝土地的同一天。
可是現(xiàn)在娜塔莎已經(jīng)到了,但神父似乎提前并不知情,Z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因為這次任務,你撤退的時候動了秦家的人,現(xiàn)在兩邊都在找你。”神父點了支雪茄,“我也是今天凌晨收到的消息,所以我現(xiàn)在坐在這里。”
“需要我做什么。”Z讀懂了神父的意思,神父的一舉一動都有著他的目的,他今天來見他就意味著他需要他最后在做點什么。
神父從來就不是一個慈悲的老者,他是一個獵手,一個暴徒,一個陰險的上位者。
神父拿出兩個檔案袋,丟給了Z。
“其中一個是你的新身份,很干凈。”神父往車外撣了下煙灰,“最后一件事就在另外一個袋子里,你只需要在我需要的時候把那個袋子送給某個人,一切就結束了。”
“為什么?”
“你以前從來不問為什么。”
“畢竟我即將要為自己而活,提前做出點改變很正常。”
“哈哈哈哈。”神父笑了起來,他的眼神柔和了許多,“不愧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孩子。”
“我擔心娜塔莎。你知道的,我們這種人在敵對的陣營呆久了,總歸得兩邊下注,不然你以為我能安穩(wěn)的活這么久么?王朝需要我,聯(lián)邦也需要我,我只是幫大家都做點臟活而已。”
Z沒有說話,他其實早就察覺到了,他也能理解,換成是誰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更好的選擇,神父只是想要活下去,僅此而已。
“那個袋子里面是袖劍計劃,我所知道的兩邊人的名單都在那里,你只需要幫我保管一段時間。”
“為什么找我呢,我都要走了。”Z倒出袋子里面的東西,里面有一塊手表,一枚戒指以及一串鑰匙。
“因為你最優(yōu)秀,而且我只信任你,孩子。”神父丟了雪茄,從衣服里拿出那把馬洛托夫沖鋒槍,遞給了Z,“戒指是袖劍,手表里面有幾支強化藥劑,你應該知道怎么用。”
“這件事情結束了,就真的全部結束了么?”
“是的,車留給你,那小姑娘的房子三點鐘方向有棟樓,1301室,你還是得小心點,那里給你做安全屋,你需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再見,希望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都能是干凈的。”
神父走了。
方思海拖著個行李箱回去了,推開門他就看見沈祈蜷縮在沙發(fā)上,她穿著單薄的睡衣,領口敞開著,陽臺的門沒有關,秋初的微風吹進來感覺有一點涼。
他從房間里拿了她的毯子,因為他的毯子在沙發(fā)上,被沈祈壓在了身下。他的動作已經(jīng)很輕了,但是沈祈還是被他的動作弄醒了,“你回來了啊。”
反正人醒了,他就索性坐到了她身邊,他用毯子蓋住了沈祈的胸口,“我就去拿點東西,你怎么睡這里了,陽臺門也不關,不怕著涼啊。”
“我餓了,起來吃點東西,吃飽了就又困了,就睡著了。”沈祈好像還是沒睡醒,抱緊了身前的毯子,又閉上了眼。
突然沈祈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她下意識睜眼,然后就看見了男人的臉,“你干嘛?”
沈祈的臉很紅,她穿著單薄的睡衣,然后這個男人就這么把她人抱了起來。
“進去睡,我有事情要做。”
“你要干嘛?”沈祈的臉紅的更厲害了,男人的話很明顯帶有歧義,“我,我還沒準備好,是不是太快了......”
沈祈的話越來越輕,臉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急促,沈祈閉上了眼。
男人的手抖了一下,他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快步轉身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我是不是講錯話了。”方思海一邊打開自己的行李箱,一邊在回想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耳朵已經(jīng)紅到了耳根。
沈祈聽著男人離開的腳步,聽到了關門的聲音以及門外傳來的聲響,才意識到自己想多了,沈祈啊沈祈,你腦子里都裝的什么東西,沈祈在心里做出檢討,她用毯子蒙住了臉。
沈祈突然暴躁,扯下毯子。
不對啊!老娘都這么說了,你方思海一點反應沒有是不是太過分了點啊!我能吃了你么!明明是你先講些奇怪的話啊!
方思海你算什么男人!
這是沈祈再次睡著之前腦海里的最后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