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厭惡與歡喜
主體樓的平臺應該是這座莊園里最好的地方了,站在這里,倒不說能將莊園內的風景盡收眼底,但看個七七八八總還是沒有問題的。
印象里吳杉是不吸煙的。
此刻,他指間的香煙已經剩下了一小截,透過煙霧,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迷離。
“我沒有料想到會出這種意外。”他的聲音有些懊惱。
“只是意外嗎?”吳上看著他。
“不是意外嗎?”吳杉的香煙離開了手指。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吳上站在一側,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我問你一句,如果再讓你重新選擇一次,你還會將那些人聚到這里嗎?”
吳杉沉默了一會兒:“他留下口訊說,這是他對我最后的請求。”
“你沒有覺得奇怪嗎?”
“這不正是他的風格嗎?”
“風格?殺人的風格嗎?”吳上冷笑道,“就算讓你幫著殺人,你也肯嗎?”
吳杉搖搖頭:“不,他不會那么要求我的。”
“如果,這就是他的陰謀呢?”吳上轉臉看向自己的哥哥,臉上終于露出了慍怒,“你口中說的這個人,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他……”
“我承認他是有罪的!可他已經為自己的罪付出了代價。他父母的死,你沒有證據證明和他有關系!”吳杉迎上吳上的目光,“還有……他不是偽君子。”
吳上看著他,眼睛流露出了失望,他搖搖頭:“你認識的木子淵,他會簡簡單單的把一眾人聚在一起,只為分遺產嗎?你認識的木子淵是這樣的人嗎?他是怎樣的人,你真的不清楚嗎?吳杉,你最好清醒一點!”
聽到這里,吳杉的眼睛紅了起來,他大吼道:“吳上!他死了,他已經死了!死了都要懷疑他嗎?難道你到現在都不能放過他嗎?”
在吳上的印象里,這是吳杉第一次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此時此刻,他為了一個死掉的人失控了。
今天印象中偏差的事情有點多。
吳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是啊,對于他的要求,你什么時候拒絕過?他死了之后你便更不能了。”
“我只是不想懷疑他。”吳杉斂住了情緒,將目光投向了別處。
“我一直以為你是重情重義,現在看來你只不過是非不分,冥頑不靈罷了。”吳上轉身就走,“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了。”
“看來談的不愉快啊。”看到吳上從樓梯上下來,守在門口的洛南走了過來。
“我和他對于木子淵的態度,不可能是一樣的。”吳上臉上的怒意還未消盡,“目前的情況,不同的看法,是不能站在統一戰線的。”
洛南點點頭:“世人眼中的木子淵是個罪人,十惡不赦的混蛋,但是他對你哥,卻始終忠誠不變。你讓他,去恨一個那樣的人,似乎有點強人所難。”
“你的語氣……”吳上漸漸恢復了平靜。
洛南露出了幾分得意:“平老師是我的師父,我們說的話自然像!”
“我是說,你的語氣很欠揍。”吳上翻了一個白眼,從他面前走過。
“哎,你去哪兒?”
“辦案。”吳上朝后揮揮手,“去照顧你老板吧。”
初春的陽光并不毒辣,和氣的灑在身上,吳上的心頭卻充滿了燥熱。
這個莊園,是他兒時、少年時經常出入的地方,不可否認,這里存在著他成長中的各種感受。
但從那天之后,它卻總是出現在自己的夢魘之中。
大彪從這里摔下,受了重傷……自己在這里意識模糊,發生過什么沒有任何印象……他知道,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痕跡還在,可能一輩子也消失不了。
無論如此,他對這個地方都喜歡不起來。
現在,此刻,他非常想見到一個人,想到他的剎那,整顆心都亮了。他跑了起來,必須用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