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的神情，陸云全部看在眼里。

　　很明顯，眼前這人，是聽過莫長風的。

　　看老嫗遲遲不說話，陸云不禁再次出聲，道：“婆婆？”

　　老嫗這才回過神來，看著他，臉色緩和道：“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

　　“婆婆，你可是認識這莫長風？”

　　“認識，他自小便是我們清水鎮的人，怎么會不認識。”

　　“那為何之前我問鎮上的人，他們都說不認識莫長風。”陸云問出心中疑惑。

　　聞言，老嫗笑了一下，道：“那是因為莫長風以前不叫長風，而叫莫念，你若是向他們打聽莫念，可能他們就告訴你了。”

　　“原來是這樣。”陸云不禁有些咋舌，原來這莫長風在離家出走之前竟然還有個小名。

　　“那這莫長風最近幾年可有回來過？”

　　老嫗遲疑了一下，像是回憶，道：“前幾年倒是回來過一次，不過沒住幾天就走了。”

　　“那他上次回來是為了什么，你可知道？”

　　“可能是為了一樁舊事吧。”

　　“舊事，什么舊事？”

　　老嫗遲疑了一下，像是思考，又像是回憶，隨后這才道：“長風他早年曾與一名女子相戀。”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陸云忽然好奇起來，之前聽到的消息，一直都是他不近女色，沒想到他竟然還曾談過一段戀愛。

　　這消息要是放出去，恐怕得是重磅娛樂大新聞吧。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長風他還沒有加入宗門修煉，那時他還只是一名普通的凡人。”

　　“那他的那位戀人可是叫央央？”陸云忽然問道。

　　之前在那墓碑上看到的名字，便是這個名字。

　　如果莫長風的戀人真的是這央央的話，

　　那么答案就出來了。

　　只聽老嫗目光望向墓碑前男子一眼，許久，幽幽一嘆，道：“的確，長風的戀人確實叫央央。”

　　然而，聽到這個消息，陸云瞬間就懂了。

　　原來，那名男子真的就是莫長風。

　　“那后來這央央是怎么死的？”

　　如今既然已經知道莫長風瘋癲的原因，陸云自然是想再打探清楚一些。

　　老嫗再次一嘆，眼神略顯空洞，道：“還能怎么死的，無非就是生老病死，年紀大了，隨便染個病，這命，便就沒了。”

　　“那她生病期間，這莫長風就沒有回來過嗎？”

　　陸云不禁再次好奇起來，以莫長風當時的名氣和聲望來看，他若想救治一人，應該是很隨意的。

　　而且修為到了他那個地步，即使是想使一個人青春永駐也是可以的。

　　但是他為何不做？

　　老嫗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反正在央央最需要他的時候，那個男人消失了。”

　　說著，老嫗眼神忽然涌現出一抹低沉與悲傷，道：“而且，一消失，便是十年。”

　　“十年，你說一個女子能等幾個十年。”

　　陸云忽然沉默了。

　　確實，在凡人看來，女子芳齡已到，還未出嫁，恐怕光是父母這一關就過不去了吧。

　　尤其是要等上十年這么久，

　　男子等得，

　　女子可未必能等得。

　　畢竟，世俗的力量有時候足以能夠將一名女子殺死無數次。

　　“那這莫長風，在得知央央死了以后，就離開了嗎？”

　　陸云忽然想到，老嫗之前說的話，莫長風之前回來過一次，只不過后來又離開了。

　　“可能是覺得自己終于無牽無掛了吧。”老嫗說的極其自然，只是越是自然，內心深處流露出來的悲傷越是明顯。

　　“那他現在為何又回來了？”陸云說著，指了指遠處墓碑前的那名男子。

　　聞言，老嫗目光遠遠地望了一眼，隨后收回目光，淡淡道：“他是不是長風我不知道，反正我們印象中的長風不是那個樣子。”

　　言語間，好像對那名男子似乎并不怎么關心。

　　陸云再次陷入沉默。

　　老嫗這話是什么意思？

　　是承認，還是不承認？

　　按照她所說的故事，串聯起來，那男子應該確實是莫長風才對。

　　可是聽她的語氣，似乎很不喜歡這個莫長風。

　　難道就是因為之前覺得他是絕情寡義之人，現在回來變得瘋瘋癲癲只是虛情假意？

　　對于老嫗的情感，陸云有些捉摸不透。

　　可是看那男子表現出來的情感，陸云又覺得不像有假。

　　那么事情就變得奇怪了。

　　而且還有幾個漏洞。

　　這莫長風上次既然知道央央已經死了，那為何要匆匆離開。

　　而離開之后幾年又瘋瘋癲癲地回來？

　　難道是老婆死了，剛開始沒感覺。

　　過了幾年，后知后覺？

　　陸云想的有些頭疼。

　　感覺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奇怪了。

　　也越來越沒有頭緒。

　　而且，如果他真的是莫長風的話，即使他瘋癲了，可是他的面容沒變的話，鎮上不會沒有人認不出來才對。

　　可偏偏就是沒有一個人認出來。

　　這也就很奇怪。

　　還是說，這幾年莫長風是經歷了什么事情？

　　才導致性情和容貌全部大變。

　　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莫長風？

　　或真的莫長風已經死了，只是他的靈魂附在了一個瘋癲的人身上。

　　又或者這人只是莫長風分出來的一個分身，上面只是繼承了他思念的情感，其他東西都未繼承。

　　陸云腦洞越來越大。

　　想的方向也越來越遠。

　　不過對于事實究竟如何，陸云還需親自去探究一番。

　　本想攙扶著老嫗回去。

　　結果老嫗竟十分堅持不要人攙扶，非要一人慢慢地走回去。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陸云不禁開始思索起來。

　　這個老嫗看起來知道的事情好像很多的樣子，

　　那么有兩個可能。

　　一個是她與這莫長風是舊識。

　　另一個，就是她與那死去的央央是舊識。

　　要想知道更全面的信息，還得從她身上入手。

　　如此想著，陸云便跟著她一起走回了清水鎮。

　　一直來到一座院子，

　　這是一座很普通的院子，周圍的墻壁有些斑駁，

　　四周爬滿了綠色的植株，

　　讓整個院子看起來不是那么的蕭瑟。

　　只是看年代，應該很久遠。

　　想來，老嫗住在這里已經很長時間了。

　　陸云站在院子外的一處拐角處，剛想進去，卻看見一名男子帶著兩名侍衛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