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渠王接話道:“衣裳而已,本王愿意尋遍天下能工巧匠為你制衣,聽說皇兄親自為你種了一片虞美人,等你去了王府,我的后花園也為你種上虞美人。”
“你這話可當真?”
“當真。”
燕渠王得意的大笑一聲,扯著虞妃的腰帶將她旋身帶進了自己的懷中。
虞妃嫣然一笑,袖中卻突然抽出一把長劍,白光晃得燕渠王別開了頭,將她往外一推,回身抽自己的劍去擋。
等他回頭卻看見虞妃站在那搖曳的紅燭光里,提劍吻頸,熱血噴涌,旋身倒了下去。
虞妃躺在血泊之中,喃喃了半句,陛下,我隨你來了,便斷了氣。
燕渠王頓時反應過來,立馬沖出殿外:“中了這個女人的詭計!速去太子宮!掘地三尺也要把燕思禮給我找到!”
偌大的宮殿中只剩下夜風嗚咽聲,滿地的鮮血浸潤了那把劍,一點一點滲入劍身,白劍一側微微泛了紅,仿佛與白劍天生一體。
這便是后來的虞姬劍,劍身半紅半白,刃口為紅,見血更紅,劍背為白,纖塵不染。如同虞妃,剛烈至純。
一名婢女哆嗦著從內殿爬出,看見虞妃已經(jīng)自刎,也只敢拼命捂住嘴,回身去把藏在柜子里的燕思禮抱了出來,她低聲喊著,燕思禮卻只是皺眉,不見醒來。
虞妃給他喝了藥,恐怕還得半個時辰才能醒。看了虞妃是早有打算,不讓他看到也好。
婢女把燕思禮背在背上,吹滅了蠟燭,撿起地上的虞姬劍,匆匆往殿外跑去。
宮里到處都是燕渠王的人,婢女雖然驚懼,但還是強迫自己鎮(zhèn)靜,順著宮墻的小道,爬過狗洞,先將燕思禮送了出去。
這時候卻聽見身后一陣腳步聲,緊接著箭雨朝她覆蓋而來,她拼命忍著爬過了狗洞,背上已經(jīng)插滿了箭,只能將燕思禮抱在懷中,跌跌撞撞地朝前繼續(xù)跑。
還有幾米便能到側門,婢女咬著牙,扶著宮墻,飛快地跑著,到了側門外,看見沈飛白,終于松了口氣,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沈飛白把燕思禮抱上馬,去扶婢女,婢女只把一把劍遞給他。
“飛白先生……這是娘娘留給太子殿下唯一的東西了。”
“你家娘娘呢?說好在此處接應你們,怎么只有你?”
“娘娘拔劍自刎了。她早已打算好,給殿下吃了藥,半個時辰后解……她跟著你們反倒是拖累,與燕渠王周旋給你們帶走太子拖延些時間……”婢女把門關上,道,“快走,他們已經(jīng)追上來了!”
沈飛白也顧不上其他,勒馬朝皇宮外飛奔而去。
他走之后,火勢蔓延至整個皇宮,燕渠王沒在太子的宮殿找到人,也明白過來,氣急敗壞,他竟然被一個女人耍了兩次。
他氣勢洶洶地要殺出宮去,太監(jiān)馮進忠急忙將他攔住,說:“王爺,聽老奴一句勸!此時不可輕舉妄動,否則這多年的謀劃一朝盡毀了!你現(xiàn)在若是殺出宮去,無異于昭告天下我們今晚是來逼宮的,可若是沈飛白等人把太子帶走了,那我們明日便可通緝太子一黨,火燒皇宮,劫持太子,這才是謀逆的大罪……”
馮進忠這么一說,燕渠王也回過神來,立即便道:“收兵,悄聲退出去,叫蛇靈去找人。”
沈飛白又如何不知道他們這么做會被徹底扣上亂臣賊子的帽子,可事到如今,太子一黨勢單力薄,有幾個有兵權的將領又都投靠了燕渠王,剩下的都是些文官,自身都難保。
他若是不把燕思禮帶走,他絕不會在燕渠王手下活過三日。太子是他坐上龍椅的唯一障礙,他不可能前功盡棄,只能殺之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