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化劫丹的副作用應該很大吧?”我問。
“沒錯。服用化劫丹突破元嬰境的修士,在玄幽九州都稱為‘無劫元嬰’,此類修士沒有經過雷劫的鍛打,他們的靈力比闖過鬼門關的‘渡劫元嬰’差了不知一星半點。這就是唯一的副作用。”慕容家主從袖袍中取出一枚金色丹藥交給我,“這就是化劫丹。若你想要在一個月期限內達到元嬰境,除了服用它別無他法。該不該服用由你來選擇。”
的確,慕容家主說得沒錯,來到玄幽九州我就發現,無劫元嬰的靈力比起真正渡了劫的師父、師公要弱了不少。怪不得之前金丹三重的我,也能跟無劫元嬰周六順過上兩招。
我接過化劫丹,“化劫丹應該很貴吧?”
“在玄幽九州,服用化劫丹突破的元嬰境修士占了9成,所以它的需求量很大。東西是物以稀為貴,已經量產的化劫丹幾乎一文不值。但它的味道還不錯,我們靈虛境修士喜歡把它當糖吃。”他說著又拿出一枚化劫丹放進自己嘴里當作零食。
小依娜朝他舉起手,“我也要吃糖!”
“謝過慕容家主。”我把小依娜的手按下,“小孩不能吃,會長胡子的。媽媽去給你買糖葫蘆。”
“你的一個月期限還有4天,”慕容家主面不改色道,似乎并不在意我是否能夠完成,“沒有達成約定我是不會把人交給你的。”
“還有4天!”我不由渾身一顫。與慕容家主的約定的確還有4天,但交上100位姑娘給韓刁的期限就在今天!
不好!韓刁很有可能會對白帆海盜團出手!
我連忙朝慕容家主拱手道,“感謝您的照顧,我不能再待下去了,韓刁恐怕要攻向我的兄弟們。我需要趕緊回去。”
“哦?”慕容家主詫異地挑起眉頭,“有了化劫丹,你完全有能力在僅剩的時間突破元嬰境的。”
“謝過慕容家主,但不必了。”我說,“盡管十名元嬰修士對我很重要,但沒達成約定就是沒達成。”
“好!我也不再耽誤你的時間了,”慕容家主露出欣賞的笑容,“來人,給白姑娘備馬!”
......
匆匆與他們告別后,我與小依娜騎上了慕容家主安排的靈馬,一同快馬加鞭趕回傲仙港。
“駕!駕!駕!”興奮的小依娜奶聲奶氣地喊著,她一雙小手抓著韁繩,而我坐在她身后一手抱著她,一手揮鞭策馬,寒風呼嘯間,踏雪疾馳。它的速度要比飛劍快得多,節省了一半的時間,兩日便能到達傲仙港。
我沒有按照約定時間內突破至元嬰境,這的確是我太自大了。
化劫丹我遲遲沒有服下,要突破就突破到最強,我不屑于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突破元嬰境,這所帶來的后果顯而易見。盡管我是這么想的,但我知道,現實往往由不得我選擇,只有在不得以的情況下,我才會選擇服下它。
在兩天馬不停蹄地趕路下,我們已經回到了傲仙港境內,告別了那冰天雪地的寒冷氣候。隨后我們連人帶馬地乘上船夫的船,繞過傲仙港行駛在海面上。當船停靠在白帆海盜團所在的荒島時,船夫匆匆駕船離去,因為島上的景象把他給嚇壞了。
這座荒島,白帆海盜團的據點,此時已經遍布著白帆團員的尸體,他們倒在沙灘上任由著浪潮沖刷,皮膚早就泡得浮腫呈淡紫青色,破損的武器散滿地,食腐的烏鴉正踩著他們頭上,啄食著他們的肉。
對不起大伙,我來晚了。
我來不及把小依娜的眼睛蒙上,她早就看到了這一幕,一開始她表情很不解,現在把頭埋進我懷里,抽著鼻子,渾身顫抖著,不敢看那些曾與她玩耍過,現在成為尸體的團員。
2歲不到的小依娜,首次重新認識了死亡。
她對于死亡的認知僅限于幼兒讀物上不真實的描述。現實是殘酷的,沒有幼兒圖冊上詼諧式“睡著了”等安詳死亡,人死了尸體就會腐爛,就會被老鼠、烏鴉、兀鷲等食腐的動物撕成一塊塊吃進嘴里。看到這殘忍一幕,不知她會作何感想,又會對她的心理、成長產生怎樣的影響?
我懷著一顆沉重的心,騎著靈馬緩緩穿過橫尸遍野的沙灘,烏鴉散開間朝我們戲謔地發出啊啊嘲弄聲,當我們走過尸體后,它們陰魂不散地飛回尸體上繼續享用著美食。
入眼之內,皆是尸體,白帆海盜團據點完全被屠盡了。
盡管大部分團員已經逃掉,但據點變成這樣他們也不會再回來了。
整個白帆海盜團已經玩完。
我找到了副團長常飛,此刻他被一根繩索,倒著吊在一顆椰子樹上,已無生機,上衣被人扒光,血淋淋胸膛上被人用刀刻下了字,這是韓刁留給我的訊息——100位姑娘逾期未交,那么就從你的人里拿走100條命。
韓刁!!
我要抽干你的魂!打碎你的骨頭!
驟然。
我感應到一道龐大的靈力波動迅速靠近。
想都沒想,我抱住小依娜,踩著馬背,立刻跳了起來。
咻!
一根縈繞著螺旋黑芒的長矛急速飛來,刺穿了的靈馬!
落地后,我朝長矛投來的方向看去,“誰?滾出來!”
“呵呵呵,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回來。”
樹干后的那道人影走了出來,我也看清了他的樣貌——魁梧的身材,光禿禿的腦袋,臉上還有一道疤。他是韓刁的手下,曾把我帶去與韓刁會面的刀疤男。
元嬰境的修為等級,與金丹境一樣。當修為提升到金丹巔峰后,我的天之眼就加強到了能探測出元嬰境修士的修為。這位刀疤男,沒有渡過劫,修為:無劫元嬰一重。
我解開掛在小依娜腰上的靈寵袋,白光一閃間,將冰原羊駝召喚了出來。把依娜放在羊駝背上,離開我懷里的她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媽媽......我怕!”小依娜美眸含著淚,渾身顫抖。
“依娜,不要害怕,不要回頭,媽媽很快就去找你。”我親了她一口,隨機猛地一拍羊駝屁股,它便載著不斷大哭的小依娜迅速遠去。如此以來,我就可以毫無約束地戰斗了。
刀疤男的目光從小依娜的背影移到我身上,“她跑不掉的,等我把你殺掉,再殺了你的女兒。”他擺了擺脖子,咔咔作響,“我們昨日屠盡這狗窩后,我便留下等你回來,果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沒有回應他,而是走到受傷的靈馬身邊蹲了下來。它的傷太重了,脖子上致命的貫穿傷血流不止,正不斷蹬著腿痛苦地呻吟。它不已經救不活了。
對于我的不理不睬,刀疤男指著我怒罵,“臭娘們!你聾了還是啞了?”
“這一路上辛苦了,”我輕撫著靈馬的腦袋,“抱歉救不了你,我這就結束你的痛苦。”我一掌拍在它頭上,沒讓它感受到一點痛。與其讓它受盡折磨慢慢死去,倒不如給它個痛快更為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