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現代人，何時見過這種場面。

　　“你們這些個小孩，沒有一點同情心，還不趕緊走。”何雨天提著東西過去，驅趕這些看熱鬧的小孩。

　　“走嘍。”小孩子們看見何雨天過來，一哄而散。

　　“小姑娘，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啊？”何雨天把車停好，站在小女孩身邊。

　　小女孩根本不理他，自顧自的吃爛菜葉。

　　何雨天看了一會，才想起來了，自己曾經在農貿市場看過這個女孩。“你是前些天賣剪紙的小女孩？”

　　小姑娘抬頭看了眼何雨天，點了點頭，有別過頭去。

　　見女孩有了反應，開始應人了，“小姑娘，我記得你不是被送到了街道辦嗎，怎么出現在這里了？”

　　“關你什么事。”小姑娘這時看也不看何雨天了。

　　見問不出什么，何雨天拿著東西就走了。他沒有看到的是，小女孩看他離開了，一雙眼睛帶著復雜的情緒偷偷地看著他，然后又看了看南方，那是她從車站來這里的方向。

　　農貿市場有賣早餐的，但需要糧票。何雨天買了3個白面饅頭，重新來到了垃圾堆這里。

　　小姑娘看著何雨天回來，眼睛里浮現了驚喜，然后又悄悄地隱藏了下去。

　　“小姑娘，餓了吧。叔叔剛剛買多了，吃不完，你能不能幫叔叔吃完？”何雨天從竹筐中取出一個饅頭，遞到小女孩的前面。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想要說話又說不出來，警惕的看著何雨天。眼睛一直盯著饅頭，一直咽口水，卻沒有向前一步，也沒有伸出手來。

　　僵持了一會，何雨天直接把饅頭塞到小女孩的手中。小女孩倒是沒有拒絕，遲疑了一下，便接受了。拿著饅頭吃了起來，邊吃邊哭了起來。

　　等到女孩吃完了饅頭，何雨天趕緊又送了一個過去。吃完饅頭后，女孩也不虧了。

　　“小女孩，你不是被送到街道辦去了嗎？”

　　“嗯。”

　　“那你怎么在這里，街道辦不管你嗎？”

　　“街道辦的人找到人收養我，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把我趕了出去。嘴里罵著賠錢貨。”

　　“不對啊，既然他不想養你，他干嘛要收養你？”

　　“我聽他們說話，一直說被騙了、虧了、賠錢貨，第二天就把我趕出去了。”

　　“那你怎么不去找街道辦啊？”

　　“我不知道街道辦在哪，他們把我丟在這就走了。我就在這里。”

　　“我帶你去找街道辦怎么樣？”

　　小姑娘思考了很久，在鄭重的點點頭。

　　小姑娘站起來，何雨天才看清楚，她的一只腳跛了，站著就有點費勁。根本不能自己走路，也不能自己爬上自行車。問了之后才知道，小姑娘叫牛小雯，山東人。已經跟著父母來四九城討飯好幾次了。

　　“小雯，你自己能上自行車不？”

　　“叔叔，我還是自己走路吧。我身上挺臟的，別弄臟了你的自行車。”

　　看著牛小雯小心翼翼的樣子，何雨天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沒事，叔叔的自行車臟不了。”

　　牛小雯還是一副小心的樣子。何雨天直接把人抱上了自行車后座。然后騎著車便走了。

　　“小雯，抓緊了啊。”

　　騎著自行車，何雨天很快就到了紅星街道辦事處。

　　“王主任。”何雨天剛進去，迎面出來的正是街道辦王主任。

　　“你是？”王主任遲疑的看著何雨天，正好看到剛剛進來的牛小雯，“咦，這不是前兩天的小女孩嗎？”

　　“王主任，我是情滿四合院的何雨天。今天來就是為了這個女孩的事情。”

　　王主任知道女孩腿不好，走過去扶著女孩去了辦公室，轉頭看著何雨天，“去我辦公室談。”

　　何雨天跟著過來，王主任把牛小雯扶著坐下，看著兩人，“小天，怎么是你帶著小雯過來的？”

　　“我在菜市場門口遇到她餓的吃爛葉子呢。”

　　王主任顯然不怎么相信，疑惑的目光看著何雨天，又盯著牛小雯，“小雯，他說的是真的嗎？”

　　牛小雯被看的不舒服了，低著頭。聽了這話，猛然抬頭，對著王主任點了點頭，又低下頭去。

　　王主任臉上馬上掛著寒霜，生氣的說道，“這個小秦怎么做事的？”

　　接著看著小雯，“小雯，你這兩天經歷了什么，可以給我說說嗎？”

　　牛小雯低著頭，慢慢的說著，“王阿姨，我被收養后。他們對我不好，不讓我上桌吃飯，不讓我吃飽。昨天說我是賠錢貨，把我帶到了菜市場。還不讓我跟著他，說再跟就打我。你看我手上就是那人打的。”她拉起了袖子，露出了里面的傷痕。

　　“這個老沈怎么搞得，答應的信誓旦旦的，轉頭就做出這事來，這是完全不把街道辦的決定放在眼里了啊。”王主任現在很生氣，就想當面問問這個老沈怎么想的。

　　王主任愧疚的看著兩人，“小雯、小天，這是我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這樣，我先去叫當事人過來。今天一定有一個圓滿的解決方案的。”

　　看著何雨天點了頭，王主任出了辦公室，不一會又回來了。“你們在這里等會，我讓人叫人去了。”

　　何雨天點了點頭，然后看著牛小雯，“小雯，你渴了嗎？”

　　牛小雯抬起頭看了眼何雨天，點了點頭。

　　何雨天看著王主任，“王主任，這孩子估計一天沒吃沒喝了。能不能弄點水來？”

　　“行。”王主任出去后，端著一個搪瓷杯，另外一只手里拿著一個白面饅頭和一個玉米窩頭。走到牛小雯前面，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小雯，來吃點東西。”

　　何雨天本來想說小雯已經吃過了，畢竟餓了的人一下吃多了胃受不了。但是看著她眼睛一直盯著食物，喉嚨一直在蠕動。便不再多說。

　　也許在小雯的印象里，王主任是個好人。也許是何雨天也在場。這次她沒有扭捏，沒有遲疑，接過王主任手里的東西，道了聲謝謝，便吃了起來。

　　過了許久，終于來人了。

　　一個看著老實的青年男子帶著一個粗獷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王主任，沈榮光帶來了。”

　　“老沈你先坐下。小秦，你先別走，也坐下來。”王主任安排好一切后，看著老沈，“老沈，不是已經談好了嗎，為什么把人給丟在了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