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丟官又復官
女皇見國師風塵仆仆而來,適時換上關切和慌張的表情走下石階。
方才她將焉潯月驅逐出宮,實屬無奈之舉,若她不立刻表態,待到國師知道朝中異己之人后,必然給予對方慘痛百倍的代價,這也是她忌憚眼前男人多年的原因。
朝中有他,風平浪靜但卻不由己心,天下亦是如此。
其實在焉潯月呈上證物那剎那,她多想乘此機會斬草除根,可是這丫頭擺上的是巫蠱之術得來的證據,而不是什么鐵證……
“陛下,請恕臣御下不嚴之罪。”
賀離鈞沉臉冷聲道,目光灼灼,背若青竹,看著也不像知罪的模樣。
女皇納了悶,怎么今天大家都以請罪開頭?又都擺著一副不知悔改的表情,這叫她很難接話啊!
“國師何罪之有?。俊?p> “帶上來,”賀離鈞命令道,被扭送過來的侍衛撲通跪在地上,面若死灰,“此人來自苗疆,前段時間仗著姿色與李大人刁風弄月,后來因為李大人未答應其進府而惱羞成怒,下蠱謀害李大人。”
女皇嘴角動了動,陷入沉思之中,背過身走向臺階。
走到第二級時,身后響起“嗡”的一聲,血水濺了滿地,接著便是重物砸在地上的悶響。
“臣已將罪民處死,以儆效尤?!?p> 賀離鈞神色淡淡,丟了那把弄臟的長劍,抬起眼簾,視線與轉身的女皇撞在一起。
焉潯月看傻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先斬后奏”啊!當著女皇的面,把罪犯脖子一劍劃拉了。
終于理解女皇把自己轟走時的心情了,要是自己還留在朝堂上,估計得被這國師劃拉成面條。
“既然國師已經將犯人處決,那便結案吧?!?p> 女皇面無表情的說道,眼底掠過一絲滄桑。
“陛下,臣還有一事啟奏?!?p> 賀離鈞拱手一禮,仍舊那副翩然出塵的神態,眉眼間卻溫和許多。
“還請國師直言。”
女皇疲憊至極,只想早些逃離血腥濃重的金鑾殿,也不管自己背影是否狼狽。
“焉副使探案有功,明察秋毫,且為人剛正,臣放眼朝堂,新人中唯她堪為大用?!?p> 賀離鈞雖長了副病蔫蔫的樣子,朗聲說話時中氣十足,擲地有聲,饒是再遠,焉潯月也聽個清清楚楚。
半盞茶不到的時間里,丟官又復官,甚至官升三級成了刑部副侍。
一時間,#焉潯月受國師力薦擢升三品副侍#,#本年度最被低估的凰都貴女焉潯月#等詞條再度登上熱搜榜,雖說沒能洗白先前的人設,倒也帶了一陣風向。
次日下朝之后,焉潯月佯裝偶遇,靠在宮墻邊咳嗽兩聲:“咳咳,這不是國師嗎?下官拜見……”
“不必多禮。”
焉潯月也打住了假惺惺的見禮,本來就是因為不服氣被國師拿捏,才故意等在這兒探探口風。
依據昨日的觀察,兇手是國師無疑,那個頂包侍衛實慘。
只不過對方為什么要拉人頂包呢?顯然自己斗不過他啊,他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坦蕩的盯著對方,沒料到收到同樣坦蕩的目光,焉潯月反而心虛起來。
“昨日之事多謝國師大人了。”焉潯月垂下眼瞼,臉上看不出有什么謝意。
賀離鈞聞言彎彎嘴角,笑得清風霽月。
“焉副侍何必言謝,還是我御下不嚴,害你險些丟了官職,說起來我應該與焉副侍道歉才是。”
說到丟官這事兒,草擬的召令還沒落筆,這位國師便帶著兇手來了,腳下踩了風火輪也不該這么快吧?
焉潯月皮笑肉不笑,搖搖頭表示無礙,心里卻掏出小本子板正記下了這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