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半斤牛肉,再弄兩壺好酒,一碟下酒菜!”
青桐鎮青桐客棧內,腳還沒跨入客棧,豪邁的聲音已是傳進里面,惹得眾人矚目。
只見了門口正走來一位魁梧的男子,身形高大強壯,雙臂有力,步履穩健,虎背熊腰大概如此。再看這位男子雖頭戴著斗笠,卻擋不住那桀驁不馴的面容,額頭寬大,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厚實,搭配著一頭散披的長發,稀疏的胡須,愈發顯得剛強有力,氣宇軒昂。背后一把大刀,更是不怒自威。
哈哈,好一位威猛男兒。
那男子后,又是一讓人贊嘆的男子。雖不及前者威猛,但自是風度翩翩,彰顯著男子的英氣。雙眉濃而長,雙眼清澈而秀逸,鼻梁挺直,雙唇微薄,嘴角微微上翹,沒有笑,又好像總帶著笑意,如春天的微風剛吹拂過寒冬的大地。手握一把折扇,當真玉樹臨風,不知會惹得多少女子心醉。
呵呵,好一位英俊男子。
“好嘞!兩位客官里面請,里面請!”客棧小二喊聲,已是迎了出來,準備將二人帶入空位。
“哈哈,江小小,我給你說,這頓必須……”說著,威猛男子轉身,順手那厚實的巴掌就準備往后者背上拍去。可不待話說完,手掌確是停在了半空,身后哪有半分江小小的影子,卻是那英俊男子,在手掌即將拍下之時,已是退了半步。
卻在這時,門外才傳來江小小的喊聲。
“孟浪兄,等等我!”
“兄臺這是何意?”英俊男子順手打開折扇,俊手翩翩煽動,春風拂面,雖不怒,可不叫人能感受到半絲溫暖。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了兄臺,以為后面是我兄弟了,給你賠個不是。”孟浪朗聲笑道,渾然不在意英俊男子的冷言,說著,自是從其身旁走過,向著江小小迎了過去。
卻見那英俊男子煽著扇子的手定在了孟浪身前,扇葉順勢合上。
“接了你的不是。”說著,扇葉再次打開,“小二,入座。”
“這位客官,這邊走,這邊走。”此時,小二才知曉二人并非同路,幸好兩人差點打起來,不然就弄出了笑話了。
周圍的看客卻是覺得可惜,要是能在飯后茶余,欣賞一場精彩的演出也是不錯的,見無熱鬧可看,又是低頭各自交流了起來。
“哈哈哈哈!”
男子已是在小二的帶領下入了座,看客們已是覺得無熱鬧可看后,孟浪又朗聲笑了起來。
聽得那爽朗的笑聲,已是有人雙眼放光,或許,這場演出,才是要正是開始。
卻見那男人向前迎了出去,又抬起了那雙如熊掌般厚實的大手,猛著勁向一面龐稚嫩的少年后背拍去,那一聲聲響,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怕那男孩的性命就此斷送在那雙熊掌之下。
“孟浪兄,痛痛痛!”
江小小很傷心,江小小很落淚,江小小不得不往前快半步,逃離孟浪的猛拍。
什么,江小小何不拍回來?笑話,人哪能拍得痛熊的,就是移開那雙熊掌,都需大著勁兒的,還不如往前半步,讓他拍不著來的輕松。
孟浪見江小小快走半步,自是拍了個空,也是不在意,順勢收回了手,卻總覺得差了點勁,又加快半步,摟著江小小的脖子。
江小小很想哭。
看客們卻是笑容綻放在臉上,可以想象那個少年遭受的痛苦。可終究還是沒能看成一場熱鬧啊,可惜。
“小小啊,剛你咋走后面去了,你可沒看著,剛可是有一個有意思的人,來,我帶你去認識一下。”孟浪回想起剛才的場景,又是笑了起來,“小二,帶我入座,就剛那個拿扇子的那座就行了。”
“啊,客官,這,會不會不太好啊。”小二覺得自己好難,你說你心里就沒點數么,人都不認識你,你要過去干啥。
“沒什么不好的,你帶我過去就可以了。”孟浪笑著,孟浪將手搭在了小二的脖子上。
“客官!客官!我帶你過去便是了,我帶你過去便是了。”說著便是帶著二人向二樓走去。
江小小覺得小二就是自己的貴人,江小小覺得自己和小二會有很多共同語言。
掌柜的在柜臺前看著一切,掌柜的啥也不說,掌柜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想掌柜的當掌柜也有十多年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這般小事兒,交給小二的便好。嗯,絕不是他這個年紀怕了受不了那一對熊掌。
二樓,英俊男子,或者說柳春風的座前,小二不停鞠躬,之前那貨滿臉笑容,還有一少年滿臉無奈。
嗯?沒想競有如此比他,咳咳,及他十分之九英俊之容的少年。
柳春風想到了億點點從前。
“我孰與城北甘公美?”其父曰:“君美甚,甘公何能及君也?”
“我孰與城南拜公美?”其母曰:“君美甚,拜公何能及君也?”
“我孰與城東夏公美?”其兄曰:“君美甚,夏公何能及君也?”
“我孰與城西風公美?”其姐曰:“君美甚,風公何能及君也?”
……
我孰與眼前少年美?其父母兄姐曰,君美甚,誰人何能及君也?
“哈哈哈,小二你下去吧,記得上些酒菜。”不待若有所思的柳春風說話,孟浪已是自顧自做了下去,“小小,快來坐。”還向江小小招了招手。
滿頭黑線X3。
“無事,小二下去吧。”
江小小看著柳春風端端正正的五官上,眼耳口鼻都各自寫著“風度翩翩”幾個字。江小小橫看豎看,仔細看了半天,才從眼縫里看出字來,滿臉都寫著兩個字是“無奈”。
“不知二位有何事?”雖然很無奈,也要保持風度翩翩。
“沒事沒事,就是剛在門口覺得你很有趣,我就帶我兄弟我來看看。”孟浪爽朗。
柳春風覺得其實有時候不用保持風度翩翩也是可以的。
“咳咳,兄臺見諒,孟浪兄談及兄臺說不成見過如此目如朗星、鼻若懸膽、唇若涂脂,玉樹臨風又談吐幽默之人,特帶小弟前來結識一番。”江小小忙贊道。
不待柳春風接話,江小小又道,“小弟江小小,這位是孟浪,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在下柳春風,小兄弟謬贊了。”柳春風覺得這名叫江小小的少年很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
“有嗎?沒錯!我就是覺得柳兄弟很自戀,覺得很有趣想要來結識一番,小小說的沒錯。哈哈。”孟浪做仰天狀。
柳春風:風度、風度。
江小小:冷靜、冷靜。
沒有理會孟浪,接過小二端上的酒菜,柳春風將江小小和自己面前的碗滿上了酒。
看著柳春風倒酒的手,江小小眼皮橫跳。
“柳兄,小弟年齡尚小,還喝不得酒。”
“我與江兄一見如故,怎能不不小酌幾杯,年齡不影響,不影響。”
杯?看著眼前腦袋大的酒碗,怕不是你對杯有什么誤解哦。
“就是,就是,柳兄如此好意,小小你怎能辜負。想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那喝酒都是用的腦袋大的大碗的。年紀啥的都不是事兒。”見柳春風在給江小小和自己倒好酒將酒壺放下后,孟浪自顧自的拿過酒壺往自己的碗中倒酒。
腦袋大的酒碗?豬腦袋嗎?看著眼前腦袋大的酒碗江小小陷入沉思。
“孟兄雖直白億點點,但這話沒錯,喝酒,年齡從來不是問題。”柳春風覺得這憨腦子有時候也是可以接受的嘛。
“這……”
“江兄莫要在推辭,莫非江兄并非真心與我想結識?也罷,吃菜,吃菜。”
“就是就是,小小你自己說要來結識人家的,結果喝碗酒你都不干,你那是真心的嗎。”
江小小很想踢孟浪一腳,是我江小小認識你孟浪久一點,還是他柳春風認識你久一點?再說,你還欠我一頭驢呢!
“既然柳兄都如此說了。”江小小抬起了酒碗,“柳兄,孟兄,干!”
抬起酒碗,看著眼前江小小那縱使眼前有千杯酒,我自巋然不動的豪情,柳春風不自禁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喝酒的情形,也是這般大碗的豪情,以及父親碗口粗的大棒,“干!”
酒入喉腸,便做蟠龍翻江倒海。
江小小想不明白,為什么酒這東西,這么有人喜歡喝,江小小不喜歡喝酒。江小小覺得自己應該可以裝醉,反正自己也是第一次喝,還有孟浪和柳春風二人可以對飲了,沒事。
“小小,柳兄,這就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嗚嗚嗚。”
“額!”柳春風驚奇。
我還想看在你幫我勸酒的份上少灌你點酒來著,柳春風。
“唉!”江小小驚訝。
難道不應該是我裝醉嘛,你咋還比我先裝上了,江小小。
“我三歲開始習武,五歲就能翻兩百個跟斗,到我十二歲,已是能拳踢小偷,腳打強盜了,師傅說我是習武天才,讓我繼續努力練功,將來江湖上必有一番成就,我就這樣練啊練,練啊練,結果到頭來功是練到大成了,卻大字不認識幾個,只能給人從事一些鏢師之類的工作,哈哈哈哈,江湖成就,有個屁的江湖成就。”
“春風啊,我對不起你,我把小小拉過來我就是想坐在你對面惡心一下你,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很臭屁很自戀的人,一個很臭屁很自戀的人,要是見著一個比你更帥的人,你肯定會很不爽,哈哈哈。嗚嗚嗚我錯了。”
看著趴在自己懷里的孟浪,柳春風滿頭黑線,“行了行了,我原諒你了,快起來吧!”
“小小啊,我對不起你,我之前走鏢的隊伍遇見了盜賊襲擊,和隊伍走散了,那天我實在是太餓了啊,我見那毛驢擱自在那打滾,周圍又沒人,我實在是太餓了啊,才動了歪心,不過你放心,說好的毛驢我一定會還你,所以我一定會緊跟著你。嘿嘿嘿嘿。”
趴完了柳春風的懷,孟浪又趴進了江小小的懷,江小小無語望天。
“想不到江兄與孟兄的相遇竟是如此的曲折坎坷、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啊。”看著趴在江小小懷里的孟浪,誰能想象一個虎背熊軀的壯漢趴在別人懷里又哭又鬧的情形。
“與柳兄的相遇不也是這般曲折離奇、驚心動魄、柳暗花明嘛。”江小小無奈。
兩人相視,“哈哈哈哈。”
“來,江兄,為了我們的相遇,喝一個。”
“不了不了,柳兄,我真喝不了酒,不能在喝了。”
“哎,我們孟浪兄不就被你喝趴下了嗎,孟兄不行,你還不行?什么叫喝不了酒,我不信。”
“什么叫我喝不了酒,你們兩個一起上,我告訴你們,都,都沒問題,我干了,你兩隨意。”男人怎能被別人說不行,說著,孟浪端起了面前的空碗,就是仰天長喝,然后猛的將酒碗放在桌上。
“咋樣,我告訴你們,我打小就開始喝酒,我那酒量,那可真是,是,酒度里撐船,海了去了,所以,和我喝酒,呵呵,呵呵哈哈哈。”
“……”江小小與柳春風。
不理會在那胡言的孟浪,江小小與柳春風只是在那交流了起來。
“不知江兄二人這是打算去往何地?”
“尚未有目的地,只是四處走走,長長見識。倒也不知柳兄去往何處?”
“我嘛,最近盤湖有一江湖大會,即是無目的,和不同去見識見識?”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柳兄了。”
“什么勞煩,與江兄結伴而行,路上也能少些無聊。還有,柳兄柳兄的叫著,聽得多了,也是疏遠,今后就叫我春風吧。”
“這……”
“哎,當是自在就好,今后我也叫你小小,你叫我春風,既是江湖闖蕩,不必糾結那些條條框框。”
“可,那就依春風之言。”
“這才對嘛。來,為了我們的同行,喝一個。”
“春風,不能喝了,真的不能喝了。”
“我也來我也來,來,干了這碗酒。”某個端著空碗的醉人。
看著眼前這般兩人交談,一人自說自話的喝酒的景象,周圍的食客覺得是如此的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