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1日,半夜,兒子又跑到床邊說他睡不著,媽媽讓他穿衣起床看會書,他說看過了好冷還是睡不著。我說那你也只能去床上躺著,睡不著全當養神了,沒別的好辦法。不知他到底什么時候睡著的。
午餐時,兒子說:“芮志成、成宇凡、陸一鳴、馮佳樂他們都在外上一對四名師輔導班,老師都是54中名師。”
媽媽說:“衛如蘭曾說過外人迷信54中老師,作為54中學生家長她認為沒想象那么好。”
兒子問:“衛如蘭是誰呀?”
媽媽說:“我在雨嘉山的朋友,她兒子從高二開始便不在外補課了,他有自己一套方法,不再迷信老師,結果考的相當不錯。”
兒子說:“我也只說說,別說一對四,一對一也還是要自己學呀。”
突然兒子電話響起,我笑道:“成宇凡來電!”
接完電話,兒子回到餐桌說:“成宇凡說中考體育不設必考項不公平,那我怎么報,報哪兩項呢?”
媽媽說:“成宇凡真壞!”成宇凡所說不公平是指長跑由原先必考變成選考,他為達標而練傷腿,現在腿恢復好能達標了長跑卻成了選項,他可能為付出那么多有點心理失衡。可班里許多學生一直苦練仍不達標。
我覺得老婆說的不妥,于是便對娘倆一陣開導。
首先,政策是公平的。長跑成績不好的同學,也一直在努力,他們沒少負出時間。
其次,政策這東西總是不斷的變化,你無法左右,要學會調整心態擁抱它。
最后,成宇凡以正慧為好友,有消息第一時間分享,正慧應該拿出胸懷,真心祝福他。難道還希望他為腿傷所拖累嗎?不應該吧!
2021年3月2日,晚上,兒子又說肚子疼,還說體育老師也讓去醫院看看,懷疑是慢性闌尾炎。等他憂心忡忡吃完飯,媽媽帶他去社區診所。
過了會,回到家,兒子便笑說:“醫生水平好差,診斷結果好像問過我爸似的,說是肌肉疼,估計是拉傷,注意休息。”
媽媽說:“醫生問他是哪個學校?幾年級?也估計是壓力太大。”
我說:“醫生說他信呀,我說他不信,總是鬧。”
媽媽笑道:“醫生還說,體育老師教好體育就行了,看病由他來,又說實在不放心就去大醫院做B超。”
2021年3月3日,早晨,兒子說昨晚不敢喝水,但上床后仍尿不斷。媽媽努力做出多種不被他認可的解釋,更令他煩躁,抱怨我們不理解他。我說確實不能理解,這太奇怪了。
這一切大概都因學習壓力太大所致,神經兮兮過于敏感。要不要讓兒子了解些“鈍感力”。該不該培養孩子的鈍感力呢?處置不當肯定會破壞孩子天生的敏感,這可如何是好?
送兒子上學路上,我對他說睡不著也不要刻意去睡弄得越緊張越睡不著,任自己胡思亂想,有尿就尿。
晚上,兒子說肚子基本不疼了。
2021年3月4日,早飯時,兒子又說肚子還疼。上午,我通過APP成功預約3月7日下午的門診號。
中午,兒子帶回一張“區三好學生”證書,頒發日期是2020年4月30日,我查應該是去年4月26日遞交評選材料。
老婆說:“程主任講程軼凡煩媽媽嘮叨,說‘閉嘴’,媽媽生氣上前封住他衣領,他順手一甩,媽媽沒提防跌坐在地傷心大哭。”
我說:“一中強基班的孩子學習壓力當然大呀,渾身氣無處泄,媽媽行為也不妥,不該封衣領刺激他。”
老婆說:“程軼凡覺得爸媽做的并不夠好,一則初中沒讓他上名校,二是沒讓他超前學高中課程。”
我無語。
晚上,兒子說徐猛進越發可怕了,陸一鳴還給他起了“巨佬”稱號。徐猛進作業本上寫著長詩:
老師壞,
老師壞蛋,
老師都是混蛋,
老師都應該滾蛋,
......
馮佳樂反映徐猛進仍舊喜歡?桌子。
兒子說徐猛進經常上課面露微笑,眼盯著鐘,有時突然放聲大笑,也許在做白日夢吧。
兒子說向班主任反映過,班主任說和徐猛進家長說過多次,但都沒結果。
兒子說徐猛進不能見到試卷,見到就要發病。我說對呀,試卷要評判得分呀,分就有比較呀。
兒子說徐猛進每次考試拿到試卷就一通狂寫,當然基本都不對,試卷判完發下來他就崩潰了,以頭撞講臺或課桌。
我提醒兒子要提防徐猛進,不要刺激他。
老婆說徐猛進家長難道不知道嗎?
我說家長不都像你那樣,有些家長會從根本上否定家教或孩子存在問題,問題都被否定,當然也就不會去找解決方案了。
在我看來,正慧大伯便是連問題都否定了的家長,活在自己的頭腦世界,覺得一切都在他掌控中。
7日下午,我帶兒子去醫院就診,一時忘了預約的是“普外科”還是“疼痛科”,連著幾個科室都不能完成預約報到,最后在4樓A區完成報到,但顯示醫生的名字和我掛號時不一致。等許久不被叫到號,偏偏A區護士在B區坐著,無奈跑到B區護士臺問,護士說要不你去3樓D區看看。
跑到3樓,果然是3樓普外科號,雖然過號,但還有效。醫生診斷可能是闌尾炎,但時間太長了,現在不明顯了,讓做B超再看看。于是,又一陣排隊做B超檢查。
復診時,醫生說一般闌尾都很小不易看見,能看見的,也許曾發過病但現在基本好了,無明顯異常,只能等再痛時第一時間來就診。
我實在擔心別在關鍵時刻發病,影響中考可怎么辦,初中還不存在復讀,后果不堪設想,于是問醫生:“如果手術大約多長時間。”
醫生說:“說2、3天可出院,7天可恢復。”
醫生囑咐:“飲食忌辛辣刺激,壓力不可太大,注意休息。”說完他忍不住笑了,口罩仍沒能罩住笑聲中那絲詭異,顯然他大概意識到自己在和初三學生說“注意休息”了。
2021年3月18日,晚上,兒子說:“班主任講他兒子也經常說身上疼,其實也沒病,大概是壓力太大了。”
我笑道:“這下你知道了吧,你也是壓力太大,不帶你去醫完看你還不安心。”
這種現象,心理學有一個術語叫“軀體化”可以解釋。所謂軀體化,就是你的某種情緒,不能在情緒層面去表達,就通過身體來表達。(來源于《武志紅的心理學》之《身體冷暖的隱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