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紫蘭軒燈火通明,開始迎客了,剛開門沒多久,新鄭權貴就來了不少,連左司馬劉意也是這里的常客。
一身黑衣的劉軒緩步走入紫蘭軒,還是那誘人又濃重的胭脂味,好在品質不錯,并不刺鼻。
兩年間,一有時間,劉軒隔三差五的便來紫蘭軒一趟,家雖有嬌妻,但卻不敢亂動啊,公孫麗姬一直和焱妃一間屋,沒有一點機會,而驚鯢的房間就在公孫麗姬的左側,也容易被發現。
所以劉軒經常假借合作之名過來聽聽琴聲,好放松一下心聲。
紫蘭軒應該是衛莊設計的,有股縱橫的氣息。
也規劃的很好,一樓,只有幾個舞姬跳舞,當然只能觀賞,不可把玩,坐在這的一般只是一些小商人之類的,大人物都在樓上。
聽見一樓商戶所談之事,劉軒露出笑容,看來快回來了啊!
二樓則是一些能揩上油的舞姬或者歌姬,來這的都是些小官和小富翁,姑娘們靠美色給紫蘭軒獲取情報。
三樓則是有單間,出賣肉體的地方,姿色不比劉軒家里那幾位差,最主要的是體力好,客人可以很舒服,舒服了,嘴里自然就藏不住事~
這里招待的客人也是一些王孫貴族,或者職位很高的人,左司馬劉意與龍陽君,安平君等人都在這。
而四樓則是賣藝不賣身的地方,人數少到可憐,只有區區五位,劉軒沒有考慮,直接上了四樓,在外面亂吃?想多了,家里那幾位可比外面的野花香。
至少現在不會。
剛一上樓,就迎面碰上從屋內出來的紫女,似乎是來找衛莊談事的,門還未關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里面有一個白發裝逼男,正對著窗戶,感受著微風,頗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紫女一身紫衣,中間設計和焱妃那套陰陽家的差不多,完美展現了身材,快步扭著腰,來到劉軒面前,吐了一口香氣,問道:“先生,又來找弄玉啊?”
嗚嗚嗚,媽媽這女的又撩我。
劉軒趕緊后退拉開位置,這紫女怎么和動漫里的不一樣啊,這都多少次了,總撩我,我可是正經讀書人。
“紫女姑娘還是注意一下身份比較好。”
紫女笑著沒有接話,說道:“先生請吧,弄玉已經在等先生了。”
隨著劉軒的離開,紫女笑容逐漸收斂,回到了衛莊所在的房間,優雅的走到矮桌前坐跪下,倒起茶水,說道:
“還是沒用。”
衛莊并不意外,似乎是不想吹風了,便離開窗戶,也來到矮桌前,說道:“說了很多次了,他那個實力的人,可不會被美色吸引的。”
“那可不盡然,要不然他可不會次次找弄玉。”紫女將泡好的茶推到衛莊身前,眼睛內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
“呵,就算他真的是好色之徒,你舍得將弄玉拋出去?”衛莊輕笑一聲,紫女和弄玉的感情極好,他可不相信為了一些信息,紫女愿意讓弄玉出賣色相。
“呵呵,他還不配。”紫女沒好氣的回答。
她對弄玉可是對自己孩子一樣,要不是弄玉態度強硬,強要求自己可以接客,她也不會讓弄玉這個年紀就出來見人。
“好了,說正事吧。”衛莊喝了口茶水,說道。
紫女也一臉正色,說出了得到的消息:“據消息,軍餉是由龍泉君與安平君兩位親王押送,走到一個名叫斷魂谷的山谷處,出現了傳說中的鬼兵劫道。”
近日,新鄭人民人心惶惶,來源便是這鬼兵劫響一案,十萬兩的黃金突然消失,加上有不少士兵親眼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鬼兵。
傳聞那鬼兵箭也射不到,砍也是從鬼兵身體上直接穿過,這無疑將這件事推上高潮。
甚至還有流言說,這是鄭國士兵的鬼魂,這次出現就是要血洗新鄭,報當年那欺騙坑殺之仇。
韓王安聽到這個流言也大驚失色,連忙派了幾位朝臣去嚴查此事,但由于押送者是韓王安的兩位弟弟,所以案件一直沒有大的進展,其中還有一位主審官離奇死亡,韓國上下惶恐不以。
“或許這是一個機會。”衛莊神色微微一動,說道。
他決定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他等待的時間太久了。
但紫女一口否絕了衛莊想法:“這太危險,萬一真的有鬼兵,怎么辦。”
“呵,你什么時候相信鬼神一說了?”衛莊不咸不淡的嘲諷一句,隨后繼續說道:“再說……就算真有,那也應該先來找我。”
紫女沉思一會,知道衛莊的性子——死犟,還是答應了下來:“好吧,但你要小心,最好讓七絕堂的人去做,你還不能暴露。”
“呵,我又不蠢。”
……
隔壁房內,劉軒倚靠在墻上,舒服的瞇起眼睛,待琴聲緩緩停下,才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看向簾布后那嬌小的身影,說道:
“弄玉姑娘這兩年琴藝進步很快啊。”
雖然他是個音盲,但弄玉的琴聲讓他有種可以放松下戒備的感覺,聽上去異常的舒服,聽完還想聽,但可惜弄玉每天只奏一曲。
簾布后弄玉的聲音響起,語氣極為溫柔:“和先生的才華比起,小女子這些只是小把戲。”
劉軒這兩年給紫蘭軒姑娘們講的故事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開局退婚他蕭炎,亡妻斗羅我唐三,戰地記者的武庚,吊打天庭孫悟空……
故事講的極好,說的和真的一樣……
“我可沒亂夸,你這琴藝在七國之中也算是名列前茅了。”劉軒起身端著酒杯,來到窗邊,做了個舉杯邀明月的動作,說道。
“先生說笑了。”弄玉并沒有因為年紀小被夸就緊張,依然不急不緩的回答。
劉軒搖搖頭,嘆息一聲,說道:“哎,果然啊,有句老話說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紫女待久了,心智都這么成熟。”
“連孩子的樂趣都體會不到。”
弄玉沒有接話,在她看來,她能活著已經非常不錯了,她可不會亂奢望什么,畢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幫助到紫女,如果可以找到家人那也最好不過了。
見狀,劉軒沒有繼續打趣,正色的問道:“罷了,罷了,有沒有興趣去秦國?”
講真的,不是見色起意,真的不是……他只是不忍心這樣一個天才琴手在青樓呆一輩子,后面還給衛莊那貨賣命送死。
弄玉雖然并不會離開紫女,但劉軒畢竟是客人,她還是順著后者的話繼續問下去:“秦國?去秦國干什么?”
“我在秦國認識一個大師,名叫曠修,你應該聽過吧?我可以讓你拜他為師。”劉軒喝了口酒,回答道。
弄玉一驚,但也并未相信,曠修那樣的人物,又怎會結交不會彈琴之人呢?
曠修,那可是《高山流水》曲譜在這世上的唯一傳人,在音樂的領悟上天下間恐怕已無人能望其項背。
在琴道領悟上無人可以超越,也就是說他超越了這個時代的所有人。
雖然有些不滿,但弄玉還是保持著素養,輕聲道:“先生說笑了,曠修大師可是秦國御用琴師,他怎么可能看的上小女子。”
“就知道你會不信,你這樣的琴藝也就高漸離能超越,若是讓曠修那種愛才之人知道……”
劉軒搖頭,一副沒人信我,我很傷心的樣子。
“抱歉,先生,我還沒那個打算。”
弄玉還是覺得對方是在吹牛,但紫女姐說過,這人是被衛莊看上的,不能亂來。
這時在外面偷聽已久的紫女推門進來,風情萬種的瞥了一眼對劉軒,嗔怪道:“先生,兩年不到你就想拐走紫蘭軒的人?這樣可不太好。”
“說的本來就是實話,難道你想讓弄玉一直待在紫蘭軒?”劉軒一攤手,反問道。
“這……”
紫女猶豫了,看向簾布后的女孩,的確她也不想讓弄玉一直待在青樓,但還是有些不相信劉軒,問道:“那先生是如何結識曠修那樣的大人物的?”
這都不知道?按道理應該是能猜出來的啊。
劉軒挑眉,反問:“難道衛莊沒告訴你嗎?”
“先生居然知道衛莊?”紫女也是收起笑容,反問道。
同時心中有些疑惑,衛莊有什么隱瞞自己的嗎?他們這種關系不應該啊。
劉軒見紫女反應,就已經看出了,微微一笑,決定小坑一把衛莊,故作一副感嘆的樣子:
“哎,看來你和衛莊的關系也不怎么樣嘛,我與衛莊可是老朋友了,他那師兄蓋聶還曾拜托我照顧他。”
當劉軒說出蓋聶時,紫女已經信了大半,也越發好奇衛莊有什么隱瞞她,為何要瞞著她。
劉軒也沒打算瞞著,他其實也不知道衛莊為什么不說,“好了,不用猜了,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就是荀子第四位弟子,賜名安陽。”
聞言,紫女弄玉兩女極為震驚,隨隨便便又是一個傳說中的人物,現在大佬不要錢的嗎?
紫女為人處世老道,率先反應過來,說道:“其實我早該猜到了的。”
早在荀子傳出劉軒在韓國,紫女第一時間便想到對面的安陽酒館,但又覺得那等人物恐怕不會開個酒館,就算開也不會用自己名字吧。
加上衛莊的一些旁敲側擊下,最后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但她沒想到居然還真有人這么不要臉,居然用自己名字開酒館……
兩年相處下,紫女已經摸清了對方的性格,心性很好,為人處世很是隨意,便半開玩笑的說道:“先生,還真是真性情呢。”
“咳咳……所以你怎么打算?”
紫女收起笑容,看了看劉軒,還是覺得他們干的這事太過危險,弄玉跟著劉軒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秦國的危險性依然很高:
“那先生如何才能保護好弄玉呢?秦國可不會特別重視一個天才。”
“哎,實話告訴你吧,秦王嬴政還要叫我一聲大哥呢。”
“先生請你現在離開,我就當沒聽見。”
“哎,說實話居然沒人信。”
“請你出去。”
“我走,我走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