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院雜草叢生,可以看得出來,這院子應該有些年沒人住了,也沒人收拾。
地上的荒草爛葉堆積的很厚一層。
被人踩踏出來的路徑,完全就是這幾天的事。
把看守放倒,四人聚在了塌陷的位置。
從塌陷的狀況看,地庫大小足有兩間房那么大,就在當院,還連接著正房。
許天卻清楚,正房的中央是地庫的進出口。
“沒法看,都是爛草腐葉,不能確定塌陷的原因。”
羅興跳下去翻了翻。
“別廢勁了。羅興,正房進門右側第三塊方磚也起點,按九宮八卦陣陳氏旋轉法走,在驚門位置停下。”
羅興在場,陣門陳的傳人在場,這事就是陣門陳的活。
羅興按照許天所說,在正房右側第三塊方磚站定,看了許天一眼,便開始走陣。
肖念也是懂陣法的,卻根本看不懂羅興的步伐。
羅興走位很快,可跟羅興修為接近的肖念,居然有點看不清羅興身形。
若是許天走位,完全可以做到讓人連他的身影都捕捉不到。
羅興很快就走完了陣法,立于驚門位置。
“左跨一步,反旋兩步,跺!”
羅興隨著許天的聲音,幾乎是用扭斷身子方法才完成。
猛然間跺下去,就聽見咯吱咯吱聲響起。
正房正堂的墻角突然就掀起來了,貼著墻壁,帶著地上的方磚,緩緩的掀起來,露出一黑洞。
洞口半人高。
四人順著洞口,是一條緩坡,一直向下。
塌陷讓地庫的空間亂了,許天四人卻依然可以鉆進去,并且到了塌陷的位置。
地上都是碎石,許天拿一塊在鼻子下聞了聞,有舔了舔:“是硫酸。”
地庫里很暗,塌陷的位置還有木桿,斷裂的木桿,已經腐朽了。
許天不記得地庫還有木桿,還是這般材質的木桿。
很顯然,這是才破壞了青石頂以后,擔心塌陷而做的支撐。
塌陷的縫隙有光亮進來地庫,很細的光亮,卻也能讓許天他們看清地庫的邊角情況。
大堆的銅錢,零星的銀元寶,卻看不到一塊黃魚兒。
許天很清楚的記得,當年那些黃魚兒放的位置……
許天蹲下身,摸了幾下地面,青石的地面:“這是放黃金的位置。”
羅興三人圍過來,映著那纖細的光亮看,這一片太干凈了,只有地面的青石上,依稀還能看到些許黃色的印記。
都忍不住摸一把,都染不上一絲黃…~
道光年間營建的地庫,有銅錢正常,有金銀更正常。
可惜,就是銀元寶都是零散的丟著十來八個。
“這是瓷片?”
羅興拿著一片白色的瓷片看。
寒苒接過來:“這是清三朝的官窯瓷片。”
“亂世黃金盛世收藏,從道光朝一直到六十年前,儲備了任何世道財富。”
許天記得,不止是只有清三朝的官窯瓷器,就是再往遠些的那些官窯精品,當時自己都見到過。
如今,就連瓷片都不見多少。
“咦,這是哥窯瓷?”
寒苒也摸索到一片瓷片,很驚訝的喊。
許天已經不再動了,呆呆的站著,看著這地庫,仿佛還記得當時他帶著黃魚兒進來時的表情……驚訝而震撼。
如今,那些銀元寶加起來都不值幾萬塊,而當時,自己大概核算過地庫的金銀,少說都有幾百萬現大洋的資產。
“走吧。”
許天有氣無力的說一句,也不管羅興三人收拾銀元寶,自顧自的朝出口走。
“你倆前面,我把痕跡收拾一下。”
還好羅興沒有失神,因為他不知道當初地庫到底儲備了多大的財富。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許天都沒有說一句話。
不是許天承受不了這個所謂的打擊,而是他自己清楚,他很可能需要面對整個九鼎十二金都貧困潦倒的現狀。
而自己也就只有幾十萬美金的現錢。
本以為只要聯系上財門,完全可以讓九鼎十二金在如今即將改開的時代,繼續積攢大量的財富,可以確保九鼎十二金的傳承不絕。
沒辦法,窮文富武,想練內家拳,沒有足夠的錢糧,根本就是紙上談兵。
就像前些時候肖念那一絲五百年人參的根須,對于內家拳的益處無以倫比,市場上價值得十多萬,還有價無市。
也就是說,沒有金錢支持,即便是許天這種境界的身手,也不敢受傷,沒有天材地寶,受傷就意味著無法恢復,就意味著境界跌落…~
而有足夠的金錢,就能采購到相應的藥品,采買到天材地寶,就不用擔心受傷,更是可以提高境界,讓修為精進。
如今,財門失聯,或者準確的說是主動脫離,怎能讓許天不揪心。
揪心的不僅僅是財門重新培養的問題,而是怎樣讓可能窮困潦倒的九鼎十二金傳人存續的問題,怎樣面對有可能需要九鼎十二金出頭的戰事!
“儲備很值錢?”
羅興似乎看出了許天的心思。
“我祖師提過,僅僅金銀儲備,就足值當年幾百萬現大洋。這還不包括珠寶玉石瓷器等收藏界的熱門物件!”
“這些儲備,一個作用是為了在一個王朝建立初期時九鼎十二金傳人的存續,更是為下一代培養做準備。”
“沒了這些儲備,別說是培養下一代!羅興,如今的時代你也清楚,沒有足夠的金錢,如何可能有修為精進?”
“肖師叔的家世,肖師叔的官面身份,只有暗勁中期的修為,卻讓她沒有任何的儲蓄!”
“窮文富武,可不是說說而已。就是寒苒,恐怕寒老一輩子的積蓄,都花費在她身上了。”
這些,羅興三人都懂,只是不知道地庫里原來儲備如此豐厚,如今卻只剩下些垃圾。
可,他們三人卻沒有開口提一句財門。心里即便恨的牙癢,也不能開口。
許天是最難受的,九鼎十二金的存續,歷來是樞門的責任。
有人進了大隊院子,四人也不再談了。
是昨晚在祠堂的那人,或許就是范家莊大隊做主的人,許天等人也沒心思認識。
“我舅太姥爺一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許天還是不死心,想知道詳細的過程。
準確的說,范世興后人離開范家莊七年零四個月,是主動離開的。
完全就是搬家,以范隆豐落葉歸根的名義,說是要搬去范縣,回歸祖里……
至此,許天也徹底死心了,九鼎十二金的財門,是真正的脫離了,出走了,帶著九鼎十二金兩百年積累的財富,出走了。
“狗日的,什么回歸祖里,就是特么的挖了范家莊的寶跑了。”
“現在想來,改開之后,那狗日的干跑運輸的活兒,有兩輛解放車!跑氣的運輸,就是搬運財寶的!”
“那么多年,全村人還以為他家是跑運輸賺了錢!”
處心積慮的出走,可能從范隆豐就開始了。
從大隊做主這人所講述的故事,就是許天對于追查,也感覺幾乎沒有任何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