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對方對于這樣的情況處理很熟練,只是將那人抬出了會議室。
京極智盯著許天看,許天很坦然的對視,眼里的蔑視很明顯。
“這是被松濤館那邊傳染了?”
羅興雖然裝腔作勢的是像小聲嘀咕,聲音卻讓整個會議室的人都聽見了。
“小兄弟,好手段。年紀輕輕,造詣頗深,還有大好的年華讓你享用。”
京極智這是在威脅許天了。
“確實,我有的是時間,肯定會抽時間東游一趟,想必京極先生會盡地主之誼吧?豐岡的城下町安好?可還能見到曾經的輝煌?至于手段,你說是就是吧,想嘗試也可以!”
實力實力抗不過,氣勢氣勢壓不住,就是口舌,京極智也看得出,這年輕人要比肖念更油滑。
從所知的消息看,這人來歷未知,幾乎是沒根沒底,也就是他根本就沒有顧忌的。
年輕人在考慮問題上,通常不計后果。
關鍵是,京極智不知道這年輕人如何一口道出他們京極氏在京都的祖地。
沒辦法,京極智只能避開許天的蔑視。
許天的這一句話,把京極智所有的威脅都打沒了。
所謂的事情發生在本土,許天告訴他,隨時都可以轉到本島,可以在京都,可以在豐岡,可以在京極一族的老巢。
己方也就這點人,而對方是整個京極一族。
不就是往大鬧騰嗎?這有何懼!
京極智懵了有一陣,似乎是在等那個抬出去的消息。
等到有人進來低聲跟京極智輕聲說了什么,京極智才重新端坐:“肖教授,不瞞你說,我方想停停止紛爭。”
“既然肖教授接受邀請來到這里,也就是說,肖教授也有解決問題的意愿。還是那句話,如今互有損傷,我方損失慘重,卻一直保持克制,沒有在泉城引起多大的事端。”
“那咱就來談談,停止紛爭需要如何?”
“呵呵。”肖念的不屑之意相當的濃,同樣帶著相當的怒氣:“沒有在泉城引起多大的事端?這時候能說出這樣的話?”
“嶗山出游,三十多人的性命,若不是應對得當,你是不是依然敢說沒有引起多大的事端?”
“你說的一切發生在本土,我承認,我不得不顧忌,就像松濤館始終不曾有人為此喪命一般。”
“今日敞開了說,我也鄭重的告知京極先生一聲,我肖念離職了,決定帶著弟子東游!”
許天插話的那一句,讓肖念明白了自己的著重點。
所擔心的不就是在泉城嗎?對方能威脅的不也是在泉城這片地方上嗎?可以,那我離開泉城。
這樣的念頭在肖念腦子里一轉,突然覺得自己有太多選擇了。
所謂江湖人行江湖事,也只有脫開了官面的身份才真的有天高任鳥飛的空間,也才有江湖人肆意的便利。
從老袁出意外以后,自己的所有行事,都那么的不盡興,不敞亮,究其原因,就是因為自己有所顧忌。
剛才被京極智拿捏,以至于憋屈的狡辯,也正是因為自己有所顧忌。
自己的潛意識里,始終沒有脫開官面上的身份······都決定離開了,還有何懼?
確實,對于京極氏,所追蹤的,所依仗的,所能施為的,也只有肖念屬于魯大的這個點。一旦肖念從魯大脫身,從泉城離開,京極氏在泉城將失去目標,甚至沒有在泉城糾纏的必要了。
“肖教授,話歸正題吧!泉城我們一直在克制,你們到京都也不是可以肆意妄為。”
“今天是來談如何解決問題的,雙方還是回歸到冷靜的態度上來合適······”
不得不說,這個京極智要比那京極陽更為狡猾,也相當的冷靜,自始至終,不見他失去分寸,可以說,整個談判的過程,他都能掌控節奏。
除了被許天懟的躲避以外。
“好!誰策劃了嶗山出游,我需要一個交代!另外,松濤館從泉城消失!”
“肖教授,我是帶著誠意的······”
“我已經釋放了最大的誠意!”
無語了,有點沒法繼續下去了。
京極智這時候感覺,走出談判這一步,或許本身就是個錯誤。
很明顯,對方是蓄謀已久了,或許在發生袁教授意外那一刻,這肖念就已經有了脫開泉城的意愿。之所以還留在泉城,就是等著她這兩三個弟子過來折騰的。
若是肖念撇開身份進入江湖,為追蹤金匠這條線索而在泉城設的松濤館,留著又有何意義?
既然泉城松濤館注定是要撤離,自己又何必上門受此一辱?
談判的目的,本來是想解開泉城松濤館的困境,對方不斷在松濤館搞事,目的也是在逼迫松濤館撤離。
自己白白湊上臉受了一耳光。
從整個事件上,這一陣徹徹底底的輸掉了。
金匠一脈的恢復筆記沒搞到,還將原本獲得的一些樣品也被摧毀了。
一個金匠的弟子,一個不相干的教授,己方卻失去了一個上忍,三個中忍的代價······
從著手丁春峰開始,步步設局,目的是金匠一脈,可結果卻成了一場空。
期間耗費的時間,人員,金錢,或許從肖念離開泉城的那一刻,都化為烏有了。因為,京極家好不容易得到的九鼎十二金金匠一脈的線索,就要就此斷掉了。
京極智相當的惱火,也完全不在意什么禮節了,跟肖念在對視一陣后,直接起身走掉了。
“不是邀請嗎?該不是連飯也不管了吧?太不懂禮貌了!”
羅興看著京極智的背影,放高了聲嘟囔。
“別廢話了,不就是一頓飯嘛,今天就在這吃!”
這不是賭氣,只有身處這間酒店,許天才能聽到京極智隨后的反應。
許天隨服務員走向餐廳,而聽覺卻一直跟著京極智進入了他的房間。
打電話,不確定對方是誰。
“你說那個肖念確實向校方提出了辭職?”
“什么?不是辭職?內退?什么意思?”
無法聽到電話聽筒里的話,許天也大概明白了,這是從校方傳來了消息。
許天四人在這酒店里大餐一頓,帶著凱旋的意氣奮發回去了。
所謂的交流,還依照原本的節奏進行,可松濤館已經在撤離了。
入夜后,許天再一次光臨松濤館,已經是人去樓空。
許天清楚,雖然京極智最后相當的不理智,最后還是做出了理智的決定,可以確定,泉城的松濤館撤離了。
這就預示著,在泉城的事,可以告一段落了,也就預示著要離開了。
再次造訪寒閔,也從寒閔這泉城坐地虎口中獲知,松濤館的人都搬進了京極智所入住的酒店,并且已經開始分批的離開泉城。
事實上,這段時間,寒閔一直在通過各種消息關注著松濤館,因為松濤館的事務結束后,就意味著寒苒要隨許天真正融入江湖了。
肖念內退,不是離職,這始終存在勾連,剪不斷。
肖念為寒苒辦理了離校實習的手續,最終還是要回校畢業的,也剪不斷。
許天不能要求她們做什么,如何做。
明知道這是京極氏暫時退卻的原因,也知道京極氏是暫時的后撤,卻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對于許天而言,當下最緊要的是盡快聯絡九鼎十二金的傳人。
當然,泉城之所以留著這點尾巴,也是金匠的線索,更是東洋那邊追溯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