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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日寓言

第一百三十九章 侵蝕

舊日寓言 mucc 2089 2021-12-14 23:45:48

  在那個血肉構成的詭異房間里,塞恩在他的神智崩潰前,捕捉到了一個關鍵的點,

  一開始,他以為那個存在于血肉三維世界中一維的點,是引發所有異常的起點,但當他離開了那里,回到了希塔婭原本所在的臥室的時候,他才反應了過來——那個奇特的點,并不是引發異常的關鍵,甚至恰恰相反,那個點才是唯一正常的地方。

  如果把弗雷塔爾比作正常的世界的話,那那個點,就是正常世界和那個血肉世界唯一的交集。

  而在那個血肉世界里,塞恩感覺到了,那仿佛是源源不斷的魔力——就和幻夢境一樣。

  或者說,那里就是幻夢境?

  塞恩無法確定這個想法,只是將其放在內心。

  另一個疑惑的點,在被帶著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塞恩感覺到和自己一起回來的,還有那濃郁如同潮水的魔法......

  這意味著什么?

  塞恩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意識到魔力時,就注意到的一個奇怪的點。

  為什么這個世界的魔力分布十分不均勻,即便只差了不到一米的距離,在環境中流淌的魔法量也可能相差甚遠。

  聯想到之前希塔婭告訴塞恩的,一開始的寶石,都是沒有魔力。是隨著時間的推動,才出現了帶有魔力的礦石。

  或許有一種可能,魔力,起碼如今他們所使用的魔力,并不是弗雷塔爾原本就擁有的?

  只是在無比漫長的時光里,這些力量漸漸地滲透進了弗雷塔爾,造就了如今的模樣。

  而且......這些力量,恐怕就來自打開那個白紙后,塞恩看見的那個世界。

  邪惡、混沌、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世界。

  希塔婭剛才還說過,世界的基石,一些原本按照規律發生的故事的進程被破壞,或許正因如此,那個世界的力量才透過各處細小的點,把力量源源不斷地輸入到了這邊。

  這也是為什么,超凡者在掌握關于魔力的知識時,會因此陷入瘋狂.....因為這力量,本身就不是這個世界該有的東西。

  弗雷塔爾就好像是一張被玻璃隔離的白字,外面是浸滿的墨水。一直以來,玻璃保護了白紙的純白,但在不知道什么時候,玻璃的結構變了——那些墨水有極少數滲了過去......

  而這一切的變化,卻很少被記錄下來。

  弗雷塔爾,沒有歷史。

  人們都不樂于去記錄過去的事情,如果希塔婭沒有騙塞恩,那么這種對歷史的忽視,或許正是為了防止人們發現,有一些故事會不停地發生?

  塞恩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他現在的思緒很是混亂,有很多東西他都沒辦法繼續做出判斷。

  雖然這一切也有可能是希塔婭編織出來的謊言,但別忘了,塞恩身上是有證據去證明這一點的——那夢境之書里記錄的童話。

  童話,不就是故事嗎?

  按照這種猜想,為什么超凡者自己掌握的力量卻如此忌諱,為什么結晶科技一直推進緩慢。這些問題都可以得到答案。

  塞恩伸出右手,嘗試著感應那個點,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找到蹤跡——在黑暗中尋找唯一的亮點并不算困難,但如果想要在光明中找到某一個指定的光點,那卻非常不現實。

  塞恩冷靜下來,他蹲下身子,輕輕地把手探入了面前的那攤血跡。血還是溫熱的,證明希塔婭剛才還在這里。

  塞恩掃過這個房間,房間里有很多可以藏人的地方,但塞恩并沒有搜索的打算。

  他現在腦子已經快要炸掉了,就算找到了希塔婭,他估計也無法問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塞恩這個時候,開始重新嘗試揣測對方邀請自己來這個地方的原因。

  首先,對方是在意識到自己施展了屬于她自己的魔法時,才發出去了邀請。

  但在那之前,自己就已經被察覺到了很多東西——希塔婭應該清楚,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發現了她自身的不對勁。

  所以,在那個時刻,自己暴露了什么?

  她說,有些超凡者,因為和某些存在有著聯系,也有著類似的能力,她也猜想自己是不是那一類超凡者。

  聯系到她之前問自己信仰什么——她從那個時候起,應該是在猜測自己和某些邪神可能有著聯系?

  這次會面,她并沒有為難自己,反而把一些極為隱秘的東西透露給了自己......

  而她對自己做的,更像是在謹慎地試探什么?

  雖然她表現得十分狂妄自大,但塞恩感覺得出,她也在防備什么東西......

  她在防備什么?

  是自己嗎,還是說,她把自己當成了什么東西?

  塞恩搖了搖頭,他再次打開手心,那張紙條再次出現,上面仍舊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

  塞恩把它扔在地上,朝著門外走去,但在臨走前,他停留了一會,然后對著房間里問道。

  “我有個問題......”

  塞恩清楚,希塔婭絕對可以聽到自己說的話。

  “你,也是某個構成了基石的故事里的人物嗎?”

  當塞恩離開了房間,希塔婭的身影漸漸在床上出現。

  她的面色蒼白,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整個人看起來,仿佛就像是行將就木的垂暮老人,沒有任何生機——但她卻仍然保持著那燦爛的微笑。

  塞恩問的問題很好,因為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

  她會不會也是某個故事的主角,在原本的故事里,她會作為一個圣人成為絕對正面的形象?

  但她早就不在意這個問題了。

  “咳!”

  她突然又咳出了一口血,以她現在的狀況,施展這樣的法術還是有些勉強。

  在白紙上,刻畫著一個禁忌的法術。一個在教會內部被深藏的法術,在墮落前她甚至不敢去學習的法術。而她在剛才,就對塞恩施展了這個法術。

  這個法術沒有任何殺傷力,它只是讓人看見某些東西。

  但塞恩是她所知的,第一個沒有因此瘋狂的人......

  希塔婭的確是在試探塞恩。

  因為,即便是如今的她,如果進入了那個世界,也只會瘋顛顛的回來。

  一個最低級的超凡者,對于那個世界的接受程度,竟然會高過自己。

  竟然會高過一個曾經的圣女,如今的怪物。

  那他又會是什么東西呢?

  她手指微微一勾,地面上的紙條頓時燃起了火花。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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