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顯然是開了一個并不好笑的玩笑。
塞恩并不用立刻把這本書看完。他就好像是一本復雜的百科全書，在學習魔法初期遇到的大多數問題都可以依靠它解決。
不過就算不看它，完全地依靠自己的經驗去做，也并非無法施法。
但……
這樣就會有走錯路的風險。
這里的走錯路，指的并不是釋放不出來法術。而是指的，釋放法術時會消耗更多的代價。
塞恩內心嘆了一口氣，他是一個惜命的人，這種書還是得讀的。
不過不是現在。
查爾斯在剛才給塞恩準備了一只羽毛筆，和一瓶墨水。
“我們將會從漂白魔法開始學習，而最簡單的漂白魔法，就是這個點火術。”
查爾斯緩緩地在紙上畫了一個五芒星。和之前他表現出來的那種極速不同，他這種緩慢的速度，顯然是為了讓塞恩看清楚。
“漂白魔法很多都是儀式法術，有人認為正是因為儀式為施法者承擔了部分代價。”
查爾斯緩緩說道：“當然，這種說法并沒有根據，不過這也可以反應出，儀式的重要性。”
塞恩點了點頭：“那這個儀式……就是畫個五芒星？”
查爾斯點了點頭：“這也是為什么它是最簡單的漂白魔法的原因。不過，說是簡單，也不盡然。”
塞恩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
“你先用筆試一試。”
查爾斯看了塞恩一眼，示意塞恩試一試。
塞恩拿起羽毛筆，在筆尖落到紙張上嘗試繪制五芒星的時候，他就明白原因了。
如果是查爾斯畫出來的是完全筆直的直線，塞恩畫出來的，卻不免有些弧度。
這也多虧塞恩是一個畫家，不然恐怕就是一條歪歪扭扭不堪入目的波浪線了。
“嗯，還行。”
查爾斯看著塞恩畫出來的五芒星，卻點了點頭。
“嗯？竟然還行嗎？”
塞恩愣了愣，在他眼中，這個五芒星明明還有很多瑕疵。可為什么查爾斯卻說還行？
“之所以說簡單，是因為即便你畫的偏離了標準，只要正確地操縱魔力，同樣也可以完成法術。”
“來，把你的注意力集中到周圍的能量上。”
塞恩愣了愣，便照著查爾斯的話做。
然后，他驚訝地發現，他身邊的魔力仿佛是受到了什么牽引，開始圍繞著那個畫得并不完美的五芒星旋轉。
緊接著，他意識到，那是查爾斯的緣故。
“感受能量運行的方式。”
魔力相互碰撞，肉眼可見的波動緩緩出現。
塞恩敏銳地感覺到了，那種魔力的韻動——但是，他還感覺到了另外一種東西。
當魔力流動之時，一種讓人感覺到陰冷的氣息卻突然出現。那種氣息仿佛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讓塞恩背后發涼......
這是什么！
塞恩抬頭看了眼查爾斯，卻發現對方的表情十分正常。塞恩無法分清楚，這是因為對方已經習以為常了還是說只有自己感受到了......
還沒等塞恩思考，一個小小的火苗就在那張紙上緩緩出現。
依靠著塞恩這個不合格的陣法，魔法依舊成功了。
“你認為魔法的關鍵是陣法嗎？不，并不是。無論是陣法還是咒語，它們雖然很重要，但并不是絕對需要嚴格保持標準的東西。你可以將一個五芒星畫得比這面墻還大，也可以將它畫得十分微小；你可以在紙上繪制魔法陣，也可以在那骯脹的馬棚里繪畫。”
查爾斯舉起手，周圍的魔力頓時開始涌動。
幾乎是在一瞬間，一個占據了整個墻壁的五芒星出現在了墻壁上。
“咒語同樣如此——你可以無比虔誠得吟誦，宛若吟唱一首偉大的詩歌。也可以用最最下流最最卑微的腔調宛若潑婦罵街一般含糊不清地念出咒語。”
“它們只是一個形式，一個降低施法消耗的形式！”
“真正重要的，實際上，是你自己對于這個法術的理解。”
“每一個法術都有自己的構成方式，在有了最基本的形式后，你就可以通過這個儀式的形式，來引導自己魔力的牽引，順利施法。”
查爾斯再次揮手，墻壁上浮現的法陣頓時消失。
“來，你自己試一遍——模仿我剛才驅使魔力的軌跡。”
他對著桌子上輕輕劃過手指，一個新的法陣頓時出現——這個五芒星和剛才塞恩畫的一模一樣，顯然并不標準。
塞恩點了點頭，內心忘記了疑慮，仔細地回憶著對方剛才牽引的軌跡。
那個法術很簡單，簡單到即便塞恩沒有釋放過法術，他也可以看明白......
通過儀式來驅使魔力嗎......
隨著塞恩的念想，周圍的魔力開始緩慢移動。移動的軌跡則是照著查爾斯剛才的展示......
魔力再次碰撞，那種讓塞恩感覺不舒服的氣息再次出現。
但......火苗并沒有出現。
不過，那張紙上卻出現了焦黑的斑點——他的施法成功了，只不過效果特別特別弱罷了。
“很不錯。”
查爾斯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一點。
“你在試一遍。”
他這次給塞恩的五芒星，卻是一個十分完美的圖案，看起來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塞恩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照著對方的話做了。伴隨著那種讓人不喜的氣息出現，一個小小的火苗赫然出現在了紙張上。
“有什么感覺？”
“我.....絕對有些奇怪，釋放成功的時候，有一種不舒服的氣息。”
塞恩如實回答。
“嗯？”
查爾斯聽塞恩這么一說，反而愣了愣。
“我是在問你，這兩次施法的難易度，有什么感覺。”
......
塞恩一愣。
“啊......難易度啊。我感覺第二次比第一次流暢不少。”
“正是如此！一個合格的陣法，不僅可以降低損耗，更可以降低魔法的施展難度。”
“這也是為什么大多數魔法師都會不停地練習如何完成儀式的原因。”
“一個完美的儀式并不是必須的，卻是一個優秀的加分項。”
塞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查爾斯看了塞恩一眼，然后接著說道：“至于為什么你會覺得不舒服，是很正常的。畢竟施展魔法是要消耗神智的，對于新人來說，覺得奇怪是很普遍的一件事情。”
真的是這樣嗎？
塞恩疑惑地想到。
他怎么覺得查爾斯說的不舒服，和他說的那種感覺，并不是同一個東西。
對方似乎沒有感覺到那種似乎有些扭曲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