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的慘死是鬼魅哥哥所為。因為他留下了信息,讓余緲自己去找他。不然他的下一個目標還會是余緲在乎的人。
余緲只當他是想用自己去換牢里的鬼魅。現在余緲還不知道,牢里的鬼魅已經莫名其妙死掉了。
高崇也是在回去的途中接到消息。他怕是鬼魅使詐,于是加緊行程回皇都。
“我陪你去。”壹壹抓住余緲的手,他不會讓余緲一個人去涉險。
“他要的是我,你又不會武功,去了只會徒增傷亡。因為我,小七他們還那么小就慘遭毒手。我……我怎么能再害了你。”
約定的地點在周邱國不遠的一處山崖上,名為死寂之崖。崖上多是禿鷹的巢穴,沒有什么動物敢靠近。
鳳皇年紀大了,被留在原地等待。鳳皇當然不肯,還是余緲偷偷的給他湯羹里放了安神助眠的藥物。這才跟壹壹一同前往死寂之崖。壹壹要陪同余緲一起上去,可余緲死活不同意。最后留下壹壹和一眾侍衛在崖底等待。
余緲抬頭看了看山崖,覺得那人不可能讓她徒手爬上去。于是尋找以后,發現一個矮坡。
說是矮坡,其實路也實在是難走的很。可能因為沒有人敢靠近的緣故,這里除了禿鷹在天空盤旋的啼鳴,也就剩下風聲了。
余緲爬上矮坡的時候,已經累的氣喘噓噓了。可等了兩個時辰,也沒見到一個人影。倒是頭頂的禿鷹越飛越低,好像盯上她了。
余緲等的腿酸,正要找個石頭坐下歇一歇。
“小心!”
余緲只聽到這一聲呼喊,然后就被人撲倒在地。
等余緲反映過來,才發現壹壹將自己護在身前。而天空的禿鷹俯沖而下,一抓就抓在了壹壹腦袋上。
“壹壹!”余緲嚇壞了。
“快走。”壹壹的頭皮都被掀起來了,血流如注,可還是護著余緲爬起來。
在下山坡的時候,禿鷹又發起了一次攻擊。倆人再也支撐不住,從山坡滾落下去。
等侍衛趕來的時候,壹壹人已經昏迷不醒。
這時候余緲才算看清壹壹的后背肩頭,全部都是深可見骨的抓痕。看樣子壹壹將自己撲到的時候,禿鷹就已經發起第一次攻擊了。所以他的后背才一片血肉模糊,看起來觸目驚心。
余緲和侍衛帶著壹壹回扎營的地方,因為那里有御醫在。可就在余緲覺得壹壹有救了的時候,她發現營地里已經亂作一團。
一個一個的信息,讓余緲頭腦越來越昏沉,最后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原來鬼魅的哥哥本意根本就不是讓她去死寂之崖等他。他只是把余緲調去山崖那邊,然后潛入營地,殺害鳳皇。殺害余緲最親的親人,就是他的下一個目標。他知道死寂之崖的禿鷹有多厲害,所以他猜想余緲就算不被禿鷹吃掉,也會受重傷。于是把營地里的御醫也都殺了,導致受重傷的壹壹沒有人救治。
余緲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這里主事的死的死,昏迷的昏迷,于是各自帶著自己的主子回自己的國家。
余緲醒過來的時候,隊伍正好到了鳳棲國的邊界。
“壹壹呢?!”余緲揪過來一個人問。
他們跟隨這么久,當然知道余緲口中的壹壹是誰。
“回公主話,由周邱的人護送回國了。”
“他怎么樣了?”
“不清楚。看著當時的樣子,怕是不好了。”
“周邱國在哪!趕緊送我過去!”余緲這么一喊,趕緊腦袋又有些發暈。
“公主,國君……”
余緲也顧不得許多了,她只想去見壹壹。她不想讓壹壹也……
侍從沒辦法,只能撥幾個人給這個小公主。因為鳳皇現在人不在了,沒有人能做的了主。這個公主雖是主子,可畢竟沒回國去舉行儀式,說到底只是鳳皇認了她而已。可他還是撥給余緲幾個人護送,也算他仁至義盡了。
余緲追過去的時候,周邱已經城門緊閉了。余緲在城門口等了一天,終于等到城門大開。可還沒等她上前去詢問,就見城門上掛上了白色的錦布。
看到白布那一刻,余緲喉頭發緊,眼前發黑。
“請,請問。你們儲……儲君,他怎么樣了。”余緲都不知道這句話是怎么問出來的。
那守城士兵莫名其妙的看了余緲一眼,理都沒理。
余緲的眼淚已經流下來了,還倔強的追過去問。
最后還是一個出城的百姓大娘看她可憐,告訴她,儲君重病不治去了。舉國同哀。
余緲倒下去了,可并沒有摔在地上,一個人接住了她。
“醒了?”
余緲剛剛醒轉,就在睜開眼的時候,聽到了這句話。
“是你!”
余緲怎么會不認得這個人。現在她覺得,這個人化成灰她都認識。鬼魅的哥哥。
看到他就想到小七幾個孩子,壹壹,鳳皇。余緲眼睛里充滿了對他深深的恨。。還有上次那遍體鱗傷的痛楚。
“想殺我?呵。下一個,你想讓誰死?高崇?高嵩?”
余緲只狠狠的看著他,好像要用眼神殺了他。
“還是……他?”鬼魅哥哥指了指余緲的肚子。
余緲順著他的視線看著肚子,心里咯噔一下。孩子?她懷孕了?她和高崇的孩子?!
“沒錯。你肚子里還有一個你在乎的,你說,我該先殺哪個好呢?”
“你殺了我吧!”余緲抬頭摸著肚子,想著這個孩子來到真不是時候。可能連出世的機會都沒有了,高崇甚至還不知道。
“殺你?呵。殺你鬼魅就能活過來?”
“什么?鬼魅死了?”余緲不可置信,鬼魅怎么會那么容易死。
“是啊。你瞧,這是什么。”說著掏出一個琉璃瓶裝的東西。
余緲仔細一看,里面有一團黑氣漂浮。
“我本想救他,可他卻讓我把這個帶走。誰知道,他吐出這個東西就死了。我當初答應母親要照顧他,可他現在卻要我照顧這個東西。你說這個東西怎么照顧?我想它應該是需要一個新鮮的身體吧。你肚子里那個怎么樣?鮮活,健康。”
余緲聽了他的話不寒而栗。
“你不是專除邪祟嗎?那要不要試試親手除了自己的骨肉?哈哈哈哈……”
……
“你說的那個女先生什么時候來我們寶山村啊?”
“快了快了。她這兩年走南闖北的,哪里沒到過啊。總會來的,耐心等等。”
“我就說我娘那個老房子陰森森的,這要是不趕緊給我看看,我可不敢住進去。”
“你非要住老房子里干什么,你那新蓋的大房子不舒服?”
“舒服個錘子喲!我那兒子娶的哪里是個婆娘!就是個祖宗!我才不要跟她一個屋檐下了……”
幾人正說著,就見一個馬車緩緩駛來。車上掛著一個條幅,上寫著:驅邪除穢,排憂解難
余緲坐在車轅上,想著這兩年走過的地方,發生的事情。
當初為了不讓鬼魅哥哥得逞,自己在被他用輕功帶著,飛掠上空的時候,奮力掙扎。最終咬到他的手腕,松手讓自己摔在地上。成功的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摔沒了,但是那個琉璃瓶卻也掉下來摔碎了。
琉璃瓶里的黑煙飄走不見,這兩年她一直在找這縷黑煙。鬼魅哥哥也出奇的沒有殺自己,而是和自己目的一樣,尋找黑煙去向。
不過他找黑煙,或許只是為了鬼魅的囑托。而自己找,是因為一個夢。
夢里,她夢到了老爹。老爹告訴她,她的一切遭遇都是在受劫。那縷黑煙本就是她放走的,所以她被罰人間歷劫。她失去的親人,朋友,愛人,都是她的劫。而她的使命,就是歷劫之后把那縷黑煙找回來消滅。
于是她開始天南海北的走,哪里都知道有一位女先生。
至于高崇,已經給他寫了信。告訴他,她不會再回去了。而沒有余緲在中間夾著,高嵩也慢慢成熟,不再犯倔了。
余緲看了看天邊的火燒云,臉上倒映著黃橙橙的光。
“呀!你就是那位女先生吧?”
“咳咳,嗯是的。請問可以討碗水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