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安靜睡著以后,我們也陸續重新入睡。
我在迷糊之中感覺到有人往我身上蓋了什么,我知道是一一。
一一他們幾個孩子都蓋著草氈,經過了剛才的事情,我和他們躺在一處了。我嘴角彎了彎,幫助人的感覺真好。
“姐姐,姐姐。。”清晨,我被一一叫醒。
“姐姐,我們要出去了,你要一起嗎?”
不知道是不是淋雨以后又吹一夜風的原因,感覺起身以后頭暈乎乎的。
“昨晚你說外邊現在很亂,你們還都是孩子,就別出去了。小七怎么樣了?”我揉了揉太陽穴,轉頭看見還在熟睡的小七。
“小七還在睡,只要不再發狂應該就沒事了。廟里沒有什么吃的東西了,不出去討點吃的,我們可能會餓死的。”
“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河,或者哪里有可以洗衣服的地方?我想將這身泥濘的衣服洗洗干凈。既然小七沒事了,那我應該也可以幫助別的人。如果救一個人可以得些報酬的話,那你們就不用出去乞討了。”
“姐姐,我~我也希望你可以救更多的人。可是我怕,我怕萬一恒遠國的那個國師知道了,你會有危險。畢竟那個人那么邪惡~連國君都拿他沒辦法。”一一擔心的對我說。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想,我既然來到了這里,能做到的,我就應該去做。我老爹以前幫助過很多人,可最后~最后雖然很年輕就去世了。可是我以他為榮,我覺得能幫助到別人真的很幸福。況且,你們昨晚給予了我溫暖的火堆,溫熱的米湯,還有半夜幫我蓋上的草氈。我想回報你們,想讓你們幾個小孩子可以吃飽穿暖。”
“姐姐,你跟我來。”一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帶著我去了河邊。
“姐姐你先在這洗著,我得回去看著點他們別亂跑。你記得回去得路嗎?”
“記得記得,你先回去吧,我洗好以后去找你們。”雖然我是個路癡,但是我不好意思在小孩子面前說出來。
一一走后,我前后左右看了看,沒有人。大清晨的應該也不會有那么閑的人出來散步吧!我心想著洗洗衣服,然后擦擦澡。我現在的樣子完全是個泥猴。
誰知道剛脫了兩件繁瑣的衣服,就撇見不遠處的斷橋上有個人影。
那人帶著斗笠,面紗隨著微風飄搖。看起來應該是位女子,她張開手臂,想要跳河!
“等一下!等一下!”
我大叫一聲,將她嚇了一跳。
我沖過去的時候,她也想躲著我。于是變成了我追著她跑。
“我不跑了,你殺了我吧。”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就不跑了。
“我沒想把你怎么樣,就是看著你那個遮面的斗笠很好。”
“既然你是想要我的斗笠,那何不等我跳進河里淹死以后直接取?”
“不問自取視為盜,我不得征求你的同意嗎,不然你死了我問誰?”
“你若想要給你就是,我一個將死之人留著也無用。”她說著,動手將斗笠解下來給我。
“你既然都一心求死了,那剛才你跑什么?”
這個姑娘長得很清秀,有一股詩卷氣息,應該是大家閨秀之類的。
“我還以為你是城里發狂的那種人,那樣我被你抓住會死的很不體面。”
“哈哈哈,死都死了還管體面不體面!跑累了吧,來,坐下來歇歇。”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并拍了拍地上的草坪。
那姑娘看了看我拍過的草地,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告辭了。”
“哎,等等。你不妨與我說說你有什么想不開的事情,沒準我能幫上忙。”
“謝謝姑娘好意,不必了。”
“可是你送給了我斗笠,我都沒有什么可以報答你的東西啊。反正你等下也是要去跳河的,與我說一下有什么關系呢。你看我這樣子,不是比你慘很多倍,你不想知道我要你的斗笠有什么用嗎?”我躺在草坪上,雙手枕在腦后,看著緩緩升起的太陽。
“我最在乎的人要死了,我也要陪他去。”
我以為那姑娘不會說的時候,她開口了。
“心上人吧!”
她沒回答,我卻聽到了抽泣的聲音。
“生病了?”我繼續試探著問。
“若是生病還好些,至少有活的希望。”
“難道~是最近鬧得很厲害的邪術?!”
我想到一一說有好多人中了邪術,大夫都沒辦法醫治。
“噓~小聲些~朝廷現在不許臣民胡亂議論制造恐慌,被發現私下議論要被抓走關起來的。”那姑娘一臉緊張。
“我能幫你的心上人。”
“姑娘,我能看出來你是個好人,是個善良的人。你現在陪我聊天,我知道你是想勸我不要尋死。可是活著的希望沒有了,只有陪著他一起走黃泉了。”
“有沒有希望試試才知道啊,再說了,如果我能幫到你我也是要報酬的。你真的不試試嗎?”
大約兩個小時以后,我站在了一處高門大院的門口。
“這就是你那心上人的家?”
“姑娘,我們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別亂說!”云姑娘害羞的紅了臉。
就在這兩個小時里,她帶我去了她家附近的別莊。洗了澡,換了干凈衣服,我才知道她叫夏裳云。
“我們進去吧!”云姑娘一想到她的宏哥哥有希望能活下去,就很激動。
“小心!”云姑娘驚呼一聲。
我因為帶著斗笠,面前垂著面紗的原因,差點踩空臺階。
我跟云姑娘說了我不想露面的原因,她很理解。
“云姑娘,您怎么又來了~老爺吩咐了,不讓您再去見少爺了。您還是回去吧。”門口的小斯對云姑娘勸說道。
“我就見他最后一面,真的。”
“不是我不幫你,真的是老爺有交代。您就別為難小的了。”
軟磨硬泡了半天,最后門都沒進去。
“啥情況啊這是?!”我不明白,為什么不讓云姑娘進去。
“本來郭大人就不喜歡我是商家之女,所以~”
“郭大人?他爹是個當官的啊!”
“嗯。我們別再耽擱了,去后門吧。后門能見到宏哥哥的奶娘,奶娘最疼他了,一定會幫我的。”
我心想:有捷徑你不早說!白費半天功夫!
云姑娘急匆匆的拉著我到了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