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司禮廢話不多說,直接搬個凳子坐下。就這么在木綿婉床榻前滔滔不絕地教起規(guī)矩來。
木綿婉被她說的昏昏欲睡,結果童司禮一本書摔在桌子上,把人驚醒了。
“怎,怎么了……”
木綿婉揉揉眼睛,迫使自己精神一些。
“木大人,你可知考試不過會如何?”
“考不過,絕對不是因為我笨。是我現(xiàn)在整日的喝湯藥,把腦袋喝的昏昏沉沉的。童司禮,你且等我?guī)兹铡N覀昧耍缓人幜耍医^對考的過。”
木綿婉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板著小臉,認真的保證著。
“你是太子殿下提拔上來的,你若不爭氣,丟的是殿下的臉。而且,你若考試不過,我會上奏給皇后娘娘。你剛得到的官身,怕是保不了多久。”
“哎?皇后娘娘?我之前聽過戲文,說后宮不能干政。意思是后宮的女人,不能管當官的事情。難道戲文是騙我的?”
童司禮啞口無言。因為后宮不干政確實是規(guī)矩,可酉凌皇宮不同。皇帝醉心禮佛,很多事情都交給皇后處理。雖然人們都知道不合規(guī)矩,可沒有人會說出來。即使那些文官,也不上奏這個事情。因為皇帝疏于朝政,總要有人管理。太子年輕,皇后就是最能作主的人。
如今被木綿婉說出來,讓童司禮這個教授禮儀的禮官甚是尷尬。
童司禮尷尬的同時,也深深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嗯……也許是我們那個村子太偏僻了。戲文都不知道真真假假的,哎,我還是懂得太少了。童司禮,您開始講課吧。我一定好好學,不會給殿下丟人的。“
就在童司禮深思的時候,木綿婉并沒有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而是主動給了童司禮臺階下。
童司禮自然不會再解釋這個事情,她怎么說都不合適。于是專心的講書上的一條條規(guī)矩。雖然侍書一職只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不用上朝。可畢竟是官職,朝上的規(guī)矩也要學。
什么見了同級的官員如何行禮,見了比自己官職高的人如何行禮。見了比自己官職低的如何回禮等等。
講完了這些,木綿婉進藥的時間到了。
木綿婉喝完藥,嘴里苦的不行。聽到童司禮說繼續(xù)講各司之間的關系,她就覺得更苦了。
”救命啊……我剛剛的禮儀還沒記住呢……“
木綿婉哀嚎一聲,挺尸一樣躺在床榻上。
“救誰的命啊?”傅傾云的聲音傳過來。
“啊,殿下,救命……”木綿婉像是看到了救星。
童司禮起身行禮,并提醒木綿婉,她這個樣子不成體統(tǒng)。
“無礙無礙。她聽聽就好,沒指望她能學會。”傅傾云為木綿婉說話。
木綿婉聽了傅傾云的話,彷佛一下子委屈了,癟著小嘴看著他。
“行了,今天就到這吧。童司禮先去客房休息吧,她傷還未好呢。不能太過費神。”
傅傾云下了逐客令,童司禮也只好退出去。
“殿下,你真的是救了我。你沒看到她手里厚厚的幾本書,都要我背下來。我看了就覺得心口痛……”
“我看你哪里是心口痛,是腦袋痛吧!”
傅傾云點了點木綿婉的腦門,頗為寵溺。
“還是殿下了解我。我是真的腦袋痛,那么多規(guī)矩,我哪里學的會。要不殿下還是讓我做侍女吧,做官實在太累。”
木綿婉伸手挽住傅傾云的胳膊,腦袋自然親昵的靠上去。
“侍女的規(guī)矩你也沒學會啊。我看啊,你就是不想學。這么聰明的腦子,總想著吃。”
“民以食為天嘛。”
“吆,還學會民以食為天了。”
“嘻嘻,這句還是跟荷香學的。她比我饞多了。”
“傷口還疼嗎?”
“不疼了。不過聽童司禮講學就疼。”
傅傾云安慰木綿婉,這幾日走個形式,聽聽就好。學不會也沒關系,至于皇后那邊,他去說。
童司禮一連幾日教下來,氣的眼冒金星。
木綿婉第一日就讓童司禮覺察到了,她的與眾不同。可童司禮怎么也沒想到,這么難教,這么氣人。
講課的時候總是打瞌睡就不說了。可是總是提一些歪理邪說的問題是什么情況?
“行禮時,手臂要擺直。手掌在胸前的位置,平放……”
“為什么要這樣行禮啊?不累嗎?而且袖子那么寬大,手掌在里面也看不到啊。平不平?jīng)]人看見啊……”
童司禮忍。
“下跪時,身形要穩(wěn)。不可遲疑,頭要低下。膝蓋與地面接觸時,不能出聲音……”
“怎么可能不出聲音啊?膝蓋是骨頭啊,又不是屁股,咚一下跪下,怎么也會有聲音啊……”
童司禮忍。
“遇到比自己官職低的官員,要謙和有禮。不可傲慢,不可不回禮。”
“那如果比我官職高的人,不謙和有禮怎么辦?如果他不給我回禮,我可以上奏告狀嗎?”
……
童司禮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