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完太子洗漱,木綿婉正隨著眾侍女退出去。
“木綿婉,你往哪跑呢?”
眾侍女剛才被青黛的事情嚇到了,此時聽到太子叫住木綿婉,幾人趕緊退出去了。
“過來。”
木綿婉杵在原地不動。
“怎么,我如今說話不好使了?你不想在我這賺銀子了?”
木綿婉小心的轉(zhuǎn)過身,怯生生的抬頭看了傅傾云一眼。
“嚇到你了?”
傅傾云見木綿婉的樣子,也不計較,起身走過來。
“別怕。你又不會害我,我不會向?qū)η圜炷菢訉δ愕摹!?p> 說著,拉著木綿婉走到床榻邊。
“你雖然是侍寢侍女,但是你不用做侍寢的事情。今晚,你就睡在這吧。明日我讓人搬個矮榻過來。”
木綿婉被安排在床榻邊的位置趴著。
“你,為什么有那么狠的心啊。拔指甲,多疼啊……”
木綿婉趴著趴著,像是忍了好久一樣,突然說出口。
“我是太子,不狠心一點怎么服眾?若是心軟,命早沒了。你還小,不懂這些。”傅傾云并沒計較她的沒規(guī)矩。
“可是,你既然能幫我這樣一個陌生人。我以為,你是個……善良的人。”
木綿婉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榻上的人。
“傻丫頭。善良歸善良,每個人心中都有善的一面。可善良并不是軟弱可欺,也并不是什么錯誤都要去原諒不計較。而善良的人,一般都活不久的。”
傅傾云伸手揉了揉木綿婉的頭頂。
木綿婉聽了,只是撅著小嘴,一副不理解的樣子。
“睡吧。”傅傾云不再說什么。
聽到木綿婉規(guī)規(guī)矩矩的趴下了,傅傾云又睜開眼看著房頂?shù)拇矌ぁ?p> 他有些后悔剛才說的那些話了。他之所以喜歡把木綿婉放在身邊,就是喜歡她自然天真的樣子。若把世間的險惡,道理全都講明白,教會她。那她還會是自己喜歡的木綿婉嗎?!
太子府一夜安靜,吳管家可是一夜未眠。
吳管家要在太子府值夜,所以只吩咐了人將青黛送到自己在外的宅子里。他一整晚都在想太子的用意,以及青黛以后該如何。
快天亮的時候,終于抵不住困意,昏沉沉睡去。
如今墨染和青黛皆去了別處,太子這邊領(lǐng)頭的侍女就換成了白梨和木綿婉。白梨負責(zé)飲食,木綿婉負責(zé)起居。
木綿婉在榻邊趴了一晚,渾身不舒服。所以醒的很早,悄悄的出門伸伸懶腰。
“你,守了一晚,沒受寵?”
白梨和其他侍女陸續(xù)到了,都好奇的等著木綿婉回答。
“我……”
“知道了知道了,別傷心。畢竟殿下剛寵了墨染,怎么也不會第二日就寵了你。沒關(guān)系,以后還有機會的。”
木綿婉斜眼看著肩頭安慰拍拍的手,無語的很。
今日太子府里休整,不需要上朝。
“殿下,瀾主子那邊,好像不大好。您要不要去看看?”
快晌午的時候,吳管家過來稟報。傅傾云正在書房和司徒銘談事情,可關(guān)乎瀾紅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得去看看。
“什么情況?”
傅傾云邊走邊問。司徒銘不方便跟過去,就在書房等著。
“聽說,太醫(yī)過來把脈,脈象很弱。”
傅傾云知道,這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母后心心念念盼著的,若是孩子不好,母后多會傷心的。
于是匆匆向瀾紅的院子走去。
“木綿婉,你去看看殿下晌午在哪里用膳?我好早些去廚房安排傳膳送去哪里。”
“白梨姐姐,你負責(zé)膳食的,干嘛讓我去問啊。我這腰疼呢,快讓我歇會。”
木綿婉可不想給白梨自己是軟柿子的錯覺。她倆是平級,白梨的吩咐,她可以不聽。
“聽說殿下去瀾主子房里了,要不,我去瀾主子那里找殿下。你幫我去殿下書房看看,如果殿下已經(jīng)回書房,就回來告訴我一聲。要是沒回書房,你也去那邊轉(zhuǎn)轉(zhuǎn),你還沒去過呢吧?回來我請你吃蜜餞怎么樣?”
白梨倒是會做人。
木綿婉想,確實她也想去看看。不如就跑這一趟,白梨讓她去的,順理成章。
“好吧,記得請我吃蜜餞啊。我這腰啊……”
木綿婉揉著腰,慢吞吞的走了。
太子去到瀾紅那里,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面茶盞落地的聲音。
“你當(dāng)你是什么?!敢來和我比高低?!我是皇后娘娘送給殿下的人,你也配和我比!你就是故意來氣我的吧!你放心,我和我肚子里的都好著呢!滾!滾出去!”
瀾紅的聲音傳進傅傾云的耳朵里,讓他驚訝。瀾紅從沒有如此失態(tài)過,這讓傅傾云覺得,以前的人或許是假象。
吳管家在旁邊也尷尬的很,剛還跟太子說見了瀾主子要說些讓她舒心的話。懷孕的人,最怕心情不好,憂慮過重。可這場景,簡直是啪啪的打臉呢。
正想著,里面出來了人。是墨染和她的侍女。
墨染突然見到太子,也是一個怔愣。
“殿下。”
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然后開口想解釋什么。
“臣妾不是有意惹怒瀾姐姐,只是想著……”
”行了,回去。”傅傾云顯然心情不好,不想聽。
里頭的人已經(jīng)聽到太子的聲音,急匆匆的出來,只見到太子離去的背影。
“殿下……”瀾紅沒忍住,紅了眼眶。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剛才墨染過來,說是要敬她茶。最近太醫(yī)說她的脈象不好,孩子可能會有胎死腹中的風(fēng)險。她心焦不已,偏偏墨染上位,還來敬茶惡心她。
她與墨染說,自己不是太子妃,用不著她敬茶。然后墨染就說,倆人都是侍女出身,以后要相互幫襯。聽著墨染叫她姐姐姐姐的,她就覺得氣血上涌。于是才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還偏偏被太子聽去了。
想著自己在太子心中溫婉賢淑的形象崩塌,再也沒力氣站著,順著門框滑坐在地。身邊的侍女手忙腳亂的過來攙扶,瀾紅只管流淚。
“血,流血了。瀾主子流血了,快請?zhí)t(yī)!”
瀾紅意識逐漸模糊,卻在眼前浮現(xiàn)出太子離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