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小于把煎好的藥端進房內,何鳴躺在床上,臉色灰白,氣若游絲,全身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何鳴見小于從外面進來,吃力的動了一下身子,說:你明天把大少爺叫來,我有話和他說。
小于輕輕的說:知道了。想你還有明天嗎?接著說:老爺,你趁熱把藥喝下吧,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何鳴看了她一眼,見她神情有些異樣,以為她受了老媽子的氣,也沒在意,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手抖著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碗,微張著嘴一口一口的喝下。
不一會兒,劉葉來了,發現劉葉己斷了氣,收拾了一場面,然后假裝放聲大哭。
大院內的人知道老爺己脫離了苦海,不免長吁短嘆,活著再神氣,一旦死了一切都灰飛煙滅。
應該說何鳴的葬禮是相當隆重的,當地的鄉紳,地主,先生以及烏嶺鎮的鎮長都來了。
葬禮結束的第二天,劉葉正中和丹鳳就來到何鳴房內清理打掃,與其說是打掃,還不如說是尋找,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上午,也沒有找到什么蛛絲馬跡,劉葉懷疑何家大院的寶藏是不是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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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比老陳更焦急,他跟二太太靈鳳說,大太太開得第一刀就是自己。靈鳳不屑的說:誰開誰的刀還不一定呢?你怕什么?老陳問:二太太是何意思?
靈鳳說:我懷疑老爺是被人害死的。老陳一驚,瞪大雙眼說:二太太,說這話可有證據呀?
靈鳳說:老爺死得那天,上午我還去看望了老爺,他身體雖虛弱,不至于虛弱到十來個小時后就死了?還有為什么是大太太第一個趕到現場。老爺死的時侯只有小于在場,據我所知小于現在是正中的小情人,而正中又是大太太身邊的人,這其中必有蹊蹺。關鍵證人就是小于。
老陳細細的一捉摸,二太太的話不無道理。反問道:你為什么不當場說出來,不報官?
靈鳳說:當時場面己經被大太太控制了,老爺一死,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甚至在死后不到幾個小時內草草入棺,連大少爺都沒能見上一面,如果這一切沒有預謀,怎么會想得這么周到,來得這么快,利索?當時的背景與環境,與其說還不如不說。至少到目前為止大太太還沒有想到有人會懷疑她。過早的說了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老陳問:現在怎么辦?靈鳳說:密切關注小于與正中,尤其是小于。一旦讓大太太知道了,第一個死的人是小于。這叫殺人滅口。這幾天我謊稱回娘家,然后直接去縣警所,向他們陳訴一下,如果他們愿意接受這個案子,那就好,如果不愿意接受,那全當我多心了。
老陳忙搖搖頭,說:目前形勢很亂,國軍節節敗退,聽說解放軍很快就要打過江來,你想想看,那個部門還有心思來管老百姓的事兒,除非你用銀元買通他們。
靈鳳說:我身邊有點積蓄,你當總管這么多年不會沒有銀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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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午,正中和劉葉親熱過后,正中說:丹鳳開始懷疑我倆了。劉葉淡然一笑,理了理額頭的幾縷散發,淡然的說:怕什么?既便她知道又有什么關系?再說她又沒有證據,無非是她一顆敏感多疑的心。
正中說:我們這段日子該不該回避一下?劉葉說:我知道你看上了老爺的丫環小于了,小于比我年輕,比我白嫩,對不對?是不是?別忘了是誰提撥了你?你不是一直想當大總管嗎?小子,你得讓我滿意,高興,快活。
正中慢慢的低下頭,說:我聽太太的。劉葉笑了:這才對了,放心吧,我不會讓丹鳳知道的。
一個星期后靈鳳去了縣城,回來時只字未提,老陳知道這事兒泡湯了。
老陳想這世道可能要變了,我得為自己打算。
那天他和小魚親熱后,說:我想走了,你愿意跟我走嗎?小魚一愣,馬上問:你倆不是一直惦記著大院內的寶藏嗎?難道這只是一個傳說嗎?你怎么忽兒想起來走?我走了小姐該怎么辦?
老陳說:國軍在節節敗退,用不了多久,解放軍就要打過來了,我們現在不跑?到那時沒有時間了。小姐有小姐的辦法,而你也得為自己考慮,跟我走吧,我以前生活雖然荒唐了一些,但今后只對你一個人好。
小魚說: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下來,好好兒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