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已經對尸煞提起戒心,可它速度實在太快。
倉促之間,我只得勉強抬起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抵擋。
尸煞那勢大力沉的拳頭,重重擊打在我的雙臂之上。
頓時間,我便感覺像被蠻牛沖撞了一般。
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雙臂一陣發麻,交叉防守的架勢也被打散。
“好強!”
我暗暗心驚。
以我啟命之后的身體素質,居然扛不住這尸煞一拳。
而且在白霧之中,我的視線受限,面對尸煞攻擊時,反應的時間十分有限,對我極為不利。
“不能和尸煞糾纏。”
拖得越久,江婉兒她們越危險,必須要盡快打斷笛聲。
此時趕尸人一心操控外面的尸群,尸煞現在無人操控,處于自主行動的狀態。
我被白霧影響,尸煞也同樣被影響。
因此在失去我的身影后,它并沒有追擊。
想到這里,我再次邁出兩步,見到趕尸人以及尸煞的身影。
尸煞見到我出現,立刻再度襲來。
此時它變拳為爪,那漆黑鋒利的指甲冒著寒光,恐怕挨上一下都要皮開肉綻。
見識它的蠻力之后,我已經沒有和他硬碰硬的想法了。
我迅速認出一張鎮煞符,血氣之力加持其上,輕喝一聲:“妖煞喪膽,精怪忘形,鎮!”
鎮煞符化為流光,迎向飛馳而來尸煞。
可惜的是,尸煞與煞靈不同。
煞靈全身都是由煞氣構成,因此鎮煞符對煞靈效果其佳。
而尸煞是死人在濃厚到極致的死氣中形成,死氣大幅強化了尸煞的身軀,煞氣對尸煞來說,僅僅是一種附帶的攻擊手段。
因此,在面對尸煞時,鎮煞符僅僅消融了尸煞便面的些許煞氣之后,鎮煞符便撞在尸煞身上,隨后飄飛落地。
不過這張鎮煞符也不是完全沒用,它略微減緩了尸煞的速度。
趁著尸煞速度一緩,我已經后退幾步,再次消失在了尸煞的視野之中。
緊接著,我憑借著對笛聲磁場的定位,稍稍繞了幾步,從另一側出現在趕尸人面前。
此時我已短暫拉開了與尸煞的距離,見著趕尸人的瞬間,便毫不猶豫地一個側踢。
趕尸人的笛聲終于一滯。
他有些慌亂地抬起手臂,試圖擋住我的側踢。
可惜,他小看了我的力道。
我這下用盡全力的側踢,結結實實地踢在了他抬起的手臂之上,將他踢得翻滾而出,骨笛也從他的手中脫落。
尸煞的利爪,此時已經隱隱觸碰到我的后背。
我沒有猶豫,在將趕尸人踢翻,即將滾落出我的視野之前,立馬朝他的位置飛撲而去。
笛聲已經停止,沒了笛聲散發的磁場,我就無法中準確定位到趕尸人。
因此,絕不能讓他離開我的視線。
然而尸煞的速度實在太快,我剛向前鋪砌,利爪就刺入了我的后背。
我本能的一縮背部肌肉,才避免被撕下一大塊皮肉的下場。
尸煞的煞氣,是帶有煞毒的,一但見血,就會不斷地朝傷口處侵入。
帶來劇烈疼痛的同時,也阻止著傷口愈合。
此時煞毒順著我后背傷口侵入,我頓時血流不止。
但我已經顧不上尸煞。
我一個趔趄后,險險穩住身體,然后再次一腳,朝著捂著手臂起身的趕尸人踢去。
擒賊先擒王,在面對養煞人和趕尸人時,是永遠不會錯的戰術。
趕尸人此時的兜帽已經脫落,露出了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龐。
這張臉看上去二十出頭,但眼神中卻有著不符合年紀的滄桑。
只見他咬著牙,狠狠地看著我,對我踢來的一腳竟然不管不顧。
隨后他張開雙手,在我右腳臨身之時,緊緊抱住了我的腿。
這一腳,起碼踢斷了他兩根肋骨。
但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趕尸人臉上頓時痛苦萬分,身體失去平橫,但他仍舊死死抱著我的腿。
若在平時,我稍一用力就可將他甩開。
但我的身后,還有一頭尸煞!
此時我舊力用盡,新力未生,而尸煞已經近在咫尺了。
電光火石之間,我調動起體內靈氣,離暗冥火籠罩整個右手腕之上。
同時咬破舌尖,血氣之力加持在離暗冥火之上,漆黑的火焰瞬間蔓延到整條小臂。
在兩只利爪刺破我的雙肩之際,右臂狠狠向后甩去。
“砰!”
碰撞聲通過骨骼,傳遞到我的腦海中,隨后,已經刺入雙肩的利爪又縮了回去。
但我的右手,卻收不回來了!
一股鉆心的劇痛從右手臂之上傳來。
我奮力收回被趕尸人夾住的右腿,將他帶得狠摔在地,隨后轉頭向身后望去。
這一刻,我終于明白劇痛的來源。
這頭尸煞,正用他那鋒利無比的獠牙,死死咬住我的小臂。
獠牙正好咬中我手臂之上,那道狐仙紋身的雙眼,看起來邪異萬分。
獠牙深深刺入,仿佛要將小臂徹底咬穿。
即使離暗冥火不斷從手臂爬到尸煞臉上,尸煞也未有分毫動搖。
我不敢用力拉扯,生怕一不小心,將自己的整個小臂都扯下來。
冥火灼燒著尸煞漆黑的臉龐,一股股黑氣不斷從它的臉部消融。
此時我才發現,原來尸煞體表,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死氣。
這些死氣,強化著它的身體的同時,也為它提供了一層天然的鎧甲。
這讓我想到了,我那已經就接近全黑的左手背,上面同樣凝聚著無比龐大的死氣。
不同的是,這頭尸煞身上的死氣,明顯還能看出是氣態,而且浮于體表。
而我手背上的死氣,已經徹底融入皮膚。
我的右臂鮮血如注,動彈不得,此時,尸煞卻又有了動作。
它猛地揮動雙爪,死死按在了我的手臂之上,試圖將我的整條手臂撕下。
見狀,我頓時把心一橫,不顧右臂傷口增大地奮力扭腰,揮動左拳猛地朝尸煞的牙關轟擊而去。
“砰”,又是一聲響在腦海中的脆響。
左手指關節頓時疼痛不已,上面的軟組織已經被嚴重挫傷。
但尸煞的牙關也被我撬動。
趁此機會,我忍著劇痛,將右手猛地往回一掄。
手臂被帶出兩道深深的齒痕,但終究是成功收了回來。
右手幾近無法動彈,左手也受挫不輕。
趕尸人已經從地上爬起,從包內掏出了一個血紅的鈴鐺。
此時,我將同時面對趕尸人和尸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