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強勁的空氣流擠壓著林玨,他勉強睜開一只眼看著前面這個鬢角泛白的男人,即使同處于漩渦之中,但周圍的氣流絲毫沒有對他造成影響。
好強,我需動用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站住腳步,而三長老只用微微靈氣就化解了。
林玨正想著,頓時感覺到有許多東西涌入了自己的腦海。
林烈向他傳授的不單單是隱藏氣息的技巧,還有倆門道學獨技——傳默術和繪映術。
“這是……”,林玨腦海里瘋狂吸收著那些知識,即便被風扭曲成鬼畜的臉上也能夠察覺出林玨地不可思議。
傳默術除了向他人傳授自身的武技和心法外,也可以傳達或者讀取各自的記憶,不過需要本主同意才行,如若有一點反抗,雙方都會受到反噬。
修煉至大成還可以千里傳音,就算是武尊境都做不到;
而繪映術簡單來講,類似于畫畫和撰刻,一般武技和心法,都是運用這個術來保存在修道符上,當然也可以保存在任何東西里,憑個人興趣。
修練至大成能夠在腦海里記錄一段經歷或者過往,不過頂多只能支持3段保留,如果想保存新的就只能舍棄以前的了。
然而,并不是每個道學者都會。比如林烈就只會傳默術,林度也只精通繪映術。
林玨沒想到,僅僅才摸到門檻,道學給他的感受就是通天手段。
他回想起上一世自己所了解的道家思想: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
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
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雖說倆個理念有所不同,但有著異曲同工之處,林玨以前不理解,現在算摸到少許意思了。
隨著林玨吸收完畢后,他已經是大汗淋漓了。
而林烈就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身上不見一絲疲憊和汗水。
他慢慢看向少主,等待著林玨緩過來。
雖說這兩門絕學各大書閣里都有,但他把自己的心得與體會一并告訴了林玨,希望能夠有些幫助。
林玨用真氣渡干濕淋淋的衣物,深吸幾口氣后,便對著面前的男子拱手相言。
“多謝林烈叔伯相授”。
“呵呵呵,少主不必客氣,不過是老朽的一些私心罷了。”林烈擺了擺手,
繼續道“少主如若在道學上有什么困難,老夫應該也能指點一二”。
林烈又咧嘴笑了笑。
………………
“哎呀,這都快半個時辰了,怎么還沒好哇。”林知心偏著頭看向周圍的白色漩渦,身體呈弧形趴在桌子上。
淡黃色的修身齊肩長裙無意間彰顯出了她那完美的身形,胸前的傲峰在桌子的擠壓下更顯的凹凸有致。
楚楚的眼睛望向林度,嘟著嘴抱怨道:“度叔,這也太慢了叭,還不如用刻符呢。”
林度則無奈地搖了搖頭,哀嘆了一聲。
總算憋出三個字,“等著吧”。
“啊…,嗚”林知心又看了看空氣漩渦,絲毫不見衰減之勢。
便索性別過頭去,一吸一呼地睡著了。
眾人見狀,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各懷心思繼續等著。
而林度心里卻默默罵了林烈千百遍,他深知傳默術如果只是傳授隱藏氣息的技巧,十幾息便可。
他等了一分鐘就知道林烈肯定向林玨傳了其他東西,不過也并無多大表現。
等到十分鐘,臉色便有些微微動容,老東西,你到底傳了什么?
然等到此刻,在心里已經翻江倒海了,老東西啊,老東西,你這是把自己褲衩子的顏色都告訴他了嗎?
其實里面的情況跟林度所想的大相徑庭。
“林烈叔伯,還是不行,而且每次都會讓我的氣息更加混亂。”林玨試了又試,發現并不能同時隱藏自己身上的氣息。
而強行隱匿,則讓原本混合在一起的真氣和靈氣更加雜亂無章,林玨思索了一陣,也是毫無頭緒。
一般來講,修煉者學的什么體系,其真氣或靈氣會遍布各個穴位和脈絡。
如若有些穴位沒打通,就像堵塞了一般,氣也隨之斷層,修煉時便會受到阻礙。
而林玨經脈全通,兩股氣體充盈著全身,以前修煉時只專注于武學。
等到嘗試用道學時,才發現自身的氣息很雜糅,一個經脈里有真氣,又有靈氣。
“這種情況,老夫也是第一次見,我向少主傳授的氣遁術,不管是武學還是道學,都能隱匿才對。”
林烈面露難色,“倆股氣息應該是互不干涉才對啊,怎么會混亂呢?不應該啊,不應該…”。
林玨看著林烈自言自語,陷入沉思當中,他此刻霎是有些苦悶。
果然,武道雙修并不是這么容易。據林烈傳授,氣遁術就是把自身外放的氣內斂于自身的經脈中。
當林玨運用氣遁術時,發現并不能一起收放自如,兩股氣互相充斥著,只能內斂一股。
當嘗試另一股時,原本斂住的氣又和另一股混合。反反復復,周而復始。
即便如此,林玨還是沒有放棄。
他在心里演練著,假如把自己比作一個同時裝著一半氮氣和一半氧氣的容器,該怎樣把這倆種物質分離開來?
物理上確實可以通過液化來分離,降低溫度升高壓力來液化氧氣。
但容器是自己,該怎樣去實現呢,況且自己也不是壓縮機,壓縮機?
等等,林玨突然靈光一閃,腦海里已是有了辦法。
“林烈叔伯,麻煩您看護一下周圍”,林烈從思緒中被林玨叫了出來,看向少主的那一刻,便知他已是有了辦法。
“好”,說罷,便在他身邊撐起一個防護罩,揮手一擺,身邊的空氣漩渦也是消散開來。
“嗯?好了?”看著周圍的空氣漩渦消失,等了剛好半個時辰,林云站起身來率先開口,在林烈身旁只看到一座圓形白霧罩,不見林玨,便走到他的身旁問道:“怎么回事?”
“少主的情況有些特殊”,拱了拱手,林烈便把剛剛經歷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眾人。
除了某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人外,其他人都有些驚訝。
“家主,少主以前修煉時,可曾出現這種狀況?”林度問出了大家困惑的問題。
現在氣息混亂,那林玨以前是怎樣修煉的呢?
“其實,玨兒以前從未接觸過道學,只是機緣巧合之下,幾天前摸到了些門檻。”林云并沒有說林玨昨天才接觸道學,家族大會再即,生的事端已是夠多了。
他看著白色的護罩,臉色多了幾分惆悵,這機遇也不知是福還是禍,玨兒啊,玨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這……,四大長老面面相覷,雖不知機遇是什么,但也算是理解如今的局面了。
修煉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也不乏一些機遇巧合者,或者投機取巧之輩。但根基不穩,終究是害自己。
聽林云剛才之言,林玨之前都沒接觸過道學,突如其來的修為談何根基?
氣息混亂算好的了,如若一個不慎,修煉者爆體也不是沒有過,這就是當今雙修者幾乎沒有的原因。
看著林云左手摸著下顎,右手緊握的拳頭快要滴出血來,林烈頃刻想到了些什么,頓時用力地拍了下大腿,“哎呀,我忘記少主想到辦法了。”
眾人先是被林烈的舉動嚇了一跳,聽到話語后又是一陣感慨。
“老家伙,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林度原本緊繃的臉松了幾分,怨恨地瞪了瞪旁邊的男人。
“我這,我這不是一時忘記了嗎,嘿嘿嘿”林烈一只手撓了撓后腦勺,似個做錯的小孩子一般。
緊接著咳了一聲,便對著林云道:“家主,我剛和少主交談之際,便知少主肯定有了辦法。能夠提出如何解決大會的處境,恐只此少主一人。”
“確實,如今就是相信少主啊”,林天涯摸著鬢長的胡須,看向白色護罩處。
眾人皆示贊同。
“但愿如此吧。”林云臉色雖然輕松了下來,眼睛卻一直盯著林玨處,就算探查不到里面的情況,只要發生什么意外,自己能夠瞬間做出對策。
他們討論之際,林玨也是在努力著。
白霧罩里的男子,盤腿而坐,臉上神情似打結了一般。
如果把心臟看作壓縮機,連接的動靜脈血管看作是疏通的管路,把真氣融于動脈中,靈氣融于靜脈中,血液相當于載體。
我在運功,讓它運轉換室重新融合,然后通過脈絡把他們匯聚于丹田處,嗯,應該可行。
林玨一邊想著,一邊控制著把倆股氣各自融于靜動血管里。
他小心翼翼地牽引著,他們也是很配合,順利地進入了血管。
呼,太好了,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總算舒了一口氣。
但來不及高興,下一步才是最為關鍵的。
調整好狀態,立刻運轉自身的脈絡血管,讓里面的血液達成一個循環。
倆股氣跟隨著血液一起流動,慢慢地向心臟靠近,馬上就要來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假如心臟當中不能融合,倆股氣混合在那里,自己也就完蛋了。一生不能修煉是小事,只要它不爆炸……
清晰地感受到心臟劇烈地跳動,林玨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上天保佑,求求了。心里這樣祈禱著,隨即就讓它們向心臟里流去。
林玨不能感受到血液在心臟里換室的過程,當倆股氣一起進入心臟時,他已是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他緊緊閉著雙眼,成敗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