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河州衛,危急
一想到這么多河州衛百姓,全是因他而不得不背井離鄉,骨肉相離,不由心中愧疚。
而還留在河州衛的鏢局眾人,尤其是對張云非常關切的總鏢頭,現如今也不知情況如何。
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凡人,完全沒有任何對付妖魔的辦法。
在鏢局不過月余的張云,對非常照顧自己的總鏢頭,以及眾多對脾氣的老大哥,小伙計,現在已經有一種無法割舍的假的感覺。
相對于之前所遺留的記憶,刻板地按照劇本的路線推進的西游之路,現在的生活才是實實在在的人生,才是能時時刻刻讓你牽掛的家。
張云將隊伍里資格最老的于田封拉到一旁,細細交代一番,最后約定,如果張云在日落之時還沒有消息傳過來,就帶著隊伍里的所有人,走得越遠越好。
安排妥當,張云猶如脫韁野馬,徑直向山上沖去,渾身運轉法力,身體漸漸輕盈,片刻功夫便翻過了山頂,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原地等待的眾人不由面面相覷,有人發出顫音:“這還是人嗎?”
之前對張云就有過種種猜測的于田封,瞬間確定張云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仙人,對于張云更是充滿信心,忙招呼眾人安營扎寨,燒水做飯,說不定天不黑就有人來信。
張云的功力畢竟不是自己苦修得來,剛開始時運轉還有一些生澀,翻過了兩個山頭漸漸有些得心應手,速度又是暴增。
不過路上到處都是逃難的難民,不知河州衛的安危的張云更是心中焦急,對于這寅將軍更是恨意滔天,不過想到這背后肯定是有佛門的授意,不由得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不過此事因自己而起,讓張云置身事外,茍活殘喘,那是萬萬做不到,為今之計,只能由自己將他們引走,只希望不要再牽連他人才好。
張云腦中思緒紛紛,一刻也不得安寧,腳下卻也未慢分毫,不過一刻鐘就登上最后一座山峰,更是遠遠望見河州衛的城墻,當下更是腳下生風,片刻間就以來到山腳下。
離開樹林,走上大道,連著一里多地未見到一波難民,張云心底不由一沉,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又往前拐過了一個彎,連成片的麥田已經微微枯黃,再過不久就是收獲的好日子。
路邊的一處麥田被踩踏出一片空地,上面零零散散地灑落著一些尸骸,沾著血絲的白骨,被鮮血染成紅色的麥穗,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妖異。
就算已經有了種種預感,此時的張云仍然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這些都是因自己而起,不能接受堂堂佛門正宗會放縱妖魔殺人吃人,不能接受他人因自己而死,而自己卻不能為他們報仇。
自己能打死明面上的寅將軍這個老虎精嗎?不確定,張云穿越而來的時間也不長,對這個世界的情況還不熟悉,也不知道這積年老怪有沒有保命的法寶。
至于背后的人,張云就無能為力了,不過只要這次不死,在未來的某一天總有機會的。
張云收拾好情緒,快速向河州衛趕去。
向前行了一會兒,竟遇到三個丑陋妖怪圍著一人尸體,爭相啃食。
張云咬牙切齒地將三妖打死,將身死之人用靈火燒成灰燼,挖了一個坑埋入其中,這才接著趕路。
離河州衛越近,遇見到妖魔越多,張云殺不勝殺,只能將妖魔打死于地,再將人的尸身焚化,就接著趕路。
走得近了,遠遠看清河州衛的城門已經洞開,心憂鏢局的張云也再顧不得對妖魔打打殺殺,以最快的速度沖進河州衛城。
附近的妖魔看到張云,紛紛沖了過來,大呼小叫,威風凜凜,可奈何張云風一般穿梭而過,追了幾步眼看著追不上就都散了。
城內隨處可見累累尸骸,大部分都是軍士打扮,櫻紅長槍還被雙手緊握著,胸腹間被破開一個大洞,內里已空空如也。
此時城中寂靜無比,除了天空中不住盤旋的禿鷲,竟連一只妖魔也看不到。
張云已然做了最壞的打算,不過不親眼所見也萬萬不能甘心。
三拐六轉,小心翼翼的張云找到鏢局的后門。
一個餛飩攤子擺在巷口,此刻已然鍋破桌倒,一人穿著一襲灰色的罩衣,撲倒于地,一動不動。
張云看著此人有些熟悉,上前將他翻轉過來,面部被打成一團,不成樣子。
但是張云看著他身上穿的灰色罩衣,認出就是自己之前所穿的衣物。
這人就是給他煮了一碗餛飩,問他“可曾吃好?”的小販。
張云別過臉,右手重重地錘擊地面,喃喃自語:“這是為什么?他只想好好地活著,不爭不搶,自力更生,為什么要讓他死?為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有源頭。
有人讓他生,就有人一定讓他死。
現如今,這源頭就是靈山,就是他們所謂的西游大劫。
西游大劫一日不曾落幕,那這人間一日不得消停。
張云收拾情緒,抱起尸身,翻進院內,在一塊空地挖出一個深坑,又卸下一塊門板墊在下面,將這個不知名的小販草草安葬。
張云沿著過道一路向前,看著房屋好像未遭破壞,但是卻是一人也未找到。
“啊”的一聲慘叫由前面校場傳來,張云立刻快步趕去,翻上校場附近的屋頂,定睛向校場看去。
校場只有數十個妖魔,寅將軍三妖就在其中。
鏢局眾人被繩索捆住,倒伏在地,生死不知,唯有總鏢頭還是昂首站立。
另有一個女人被一只豬妖提著衣領,軟軟地跪在地上,像是已經昏迷了。
“老東西,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光景,可不是我們雙叉嶺在找那張云,那是有天上的仙人在背后下的命令,別說屠了這河州衛,那就是屠了鞏州郡城也是不在話下。”
“再者說了,你不怕死,但也得考慮一下你嬌滴滴的……”
寅將軍揮手讓那妖噤聲,虛情假意說道:“那種手段是不得已之舉,我雖為妖魔,不到最后一刻,也是不愿走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