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斌哥被小麗拉著離開包廂，周青山才在對面的下鋪坐下。
“章哥，你怎么知道那兩個是那種關系的？”周青山有些好奇。
“這有什么難的？”說著，章靖坐起來繼續指點年輕人，“那男的人模狗樣，一看就是事業上有些成就；可那女的就不行了，穿著打扮很俗，風塵氣息太重，這樣的兩個人在搞在一起，你說還能是哪種關系。”
“我覺得那小麗挺好看的。”周青山對這個不太認同。
“呵呵，那你現在對那小麗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又是這個嘲諷，“是不是那個紅色的bar？”
“是啊，是啊，”周青山雖然不懂英語，倒也知道說的是啥，下意識的點點頭，然后就有些佩服了，“章哥，你懂的可真多。”
章靖很滿意年輕人的態度，意氣風發地說：“這才哪到哪啊？以后，多跟哥學著點，閱歷上來了你自己也就懂了。”
“好，”難得沒有跟章靖頂牛，周青山認真的點點頭，又從褲袋里摸出包黃鶴樓問章靖，“章哥，這里面能抽煙嗎？”
……
沈航今年28歲，前兩年還在羊城某服裝廠做普工，后來跟管理層混熟了在那邊兒搞服裝、鞋子批發。
主要是羊城廠子多，有些廠的管理層偷偷往外運出去賤賣，只要疏通好關系，拿到貨再往外批發，利潤是很可觀的，一年多的時間他就賺了十幾萬。
后來查的嚴，身邊有人因為這種事被抓進去判了8年，他就帶著錢跑到浙省一烏這邊來了。
在一烏這邊批發市場考察了半個月，最后還是搞起了以前他看不上眼的女生配飾批發。
沒辦法，從正規渠道拿貨他體量太小，沒了價格優勢很難跟別人競爭，但配飾這玩意兒這兩年銷量好，成本還低廉，相對更容易做起來。
在一烏這邊他也開業3個多月了，雖然生意比不過以前搞服裝，但主要勝在安穩。
這天正午，瞅著人流略微減少，店里營業員能忙得過來，他就跑辦公桌那跟女網友聊QQ去了。
還沒休息幾分鐘，就聽見前面有人跟營業員問話：“你們老板呢？”
“在，在，”生意人嘛，只要來個人態度那必須得拿出來，“老板你先隨便看看，這就過來。”
迎來送往，你叫他老板，他叫你也是老板。
回了女網友一句“有生意來了，過會聊”，沈航趕緊迎了過去。
結果打眼一看，倆20歲不到的毛頭小子，這種人能拿多少貨啊？
不過既然已經過來了，還是客氣的說：“小兄弟要哪個檔次的？”
“至少要5000件，能到里面談談嗎？”章靖也知道自己這模樣太嫩了，不像個老板，所以先報了數量。
“沒問題，里面請。”雖然有些懷疑對方的實力，但聊聊又不會有損失，周航還是答應了。
“青山，你在外面等會兒。”
給周青山吩咐一句，章靖跟著周航往里面小會議室去了。
這貨也沒客氣，進屋就在沙發上坐下了。
在市場里逛了3個多小時，要么是老板不在，就幾個營業員在，要么是價格上沒談攏，章靖也有些累了。
從面前玻璃茶幾上拿了張名片，看了看章靖就直接開口問了：“周老板，市場我也看了一圈了，各種女孩子配飾大概就三個檔次，最差的我要5000件，中等的1500件，最好的500件，您給保個價吧。”
“老弟貴姓啊？”看著架勢不像是開玩笑，周航笑呵呵的開口問。
“免貴，姓章，立早章。”
“哦，原來是章老弟。”很生意人的話語，說完又給章靖泡了杯茶放在玻璃茶幾上，“請。”
“老弟你看了這么多家，我也不跟你玩兒虛的，最差的5毛一件，中等的2塊，最好的6塊。”
心里有譜，章靖也沒廢話，直接報價：“4毛、1塊8、5塊，成我就定了。”
“這……”
沒給對方拿捏姿態的時間，章靖直接又說了：“我店里長期要，大家都是年輕人，成不成給個爽快話。”
“章老弟這么爽利，那成，就當交個朋友了。”
……
后面的事情就很簡單了，直接去外面倉庫里拿貨。
錢貨兩清之后，章靖才跟周航談起了加QQ聯系，下次拿貨直接轉賬，周航這邊幫忙發郵政物流的事宜。
這事兒整的，既然章靖敢先轉賬，他周航有啥不敢收的？
“不過周老哥，”在倉庫外面，章靖給周航也遞了根煙，“咱們話可說好了，發的貨得是這次的質量的，可別整些別人不要的給我。”
“那不能夠，我做生意最講究口碑啦。”
……
來時坐火車簡單，回程就麻煩些了。
臨時買不到今明兩天的臥鋪，坐票的話東西太多不方便，干脆包車到了錦華汽車西站，改坐大巴。
多給了30元的貨物托運費，司機爽快的答應了。
這年頭的大巴，超載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車了車站沒多遠，司機就在路口靠邊停了，一下子擠進來8個人。
原本車里的味道就難聞，這下子好了，下面上來的還有三四個泡面剛吃一半的，扔又舍不得扔，干脆坐中間過道里吃上了。
章靖把車窗打開條縫，頭往窗口偏了偏，能吸到外面的涼風才感覺好受些。
周青山這貨倒是挺熱情，主動幫剛上車兩個興水口音的姑娘放行李，還把他自己裝衣服的背包給對方當墊子用。
倆姑娘都20出頭的樣子，牛仔褲搭配粉寸衫，再結合前邊一對小情侶也是這種粉寸衫，章靖猜想應該是廠服吧。
倆姑娘背靠背在過道坐下，短發的這個跟周青山說：“多謝，多謝，這位兄弟是興水哪的？”
“都是老鄉，應該的，我是……”周青山正說著，褲兜里卻傳來“我寧愿你冷酷到底，讓我死心塌地忘記”的低音炮鈴聲，這貨掏出手機，跟姑娘說聲抱歉，才接通了。
“喂……媽……我跟章哥在大巴上，明天下午能到家……嗯……好好。”
“我是臨漳的，姑娘你呢？”
“真是巧了，我跟小玉也是臨漳的。”
……
兩人就這樣聊上了，章靖在一旁聽著，對倆姑娘也有了簡單了解。
跟周青山聊的火熱的短發這個叫王萌，后邊沉默著沒說兩句的叫楊靜，都是臨漳縣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