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火車上。
張帆眼瞅著楊思思又跟上了車。
“怎么哪兒哪兒都有你呢？你又跟著回去干啥！”
楊思思同樣不服氣的說道：“怎么了？放假了我回去看看我爸爸不行嗎？”
張帆這才反應過來。
又到雙休日了。
之前她一直在學校這邊請假，導致張帆以為剛剛開學。
不搭理對方，仨人上了火車。
火車上楊思思好似便秘似的，一臉的糾結。
到最后也還是沒有忍住。
沖著王芝開口道。
“王芝學姐，其實吧，公司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王芝點了點頭：“沒事，新公司起步不容易我理解。”
“不是不是。”楊思思用盡可能委婉的方式：“其實公司挺一般的。就是很多承諾吧，不一定能夠實現。”
“公司一般？”王芝皺了皺秀眉：“也沒關系，我已經見識到了張老板的能力，我認為公司會做好的。”
“未來肯定會越來越好啦，但是現在，就可能沒有那么好。”
“比如說呢？”
正要揭穿張帆真面目的楊思思，突然聽到了張帆的咳嗽聲。
倆人對視，被張帆瞪了一眼。
楊思思頓時不敢說什么了。
“哪個，王芝學姐你回頭自己看吧。別恨我就好。”
王芝心里突然涌起一絲涼意。
她覺得自己或許是有點沖動了，可是現在已經在火車上，想后悔都沒有機會。
只能安慰自己。
就算張帆有夸大成分，又能夸大多少呢？對方開出來的條件自己是非常滿意，最多降到滿意或者比較滿意。
反正不會降低太多就對了。
應該、不會差太多吧？
坐完火車坐大巴，坐完大巴又步行。要不說楊思思不愿意往廠子里來呢，昨天晚上家里下了點小雨。
雖然是石頭路，可石頭縫里都是泥土。
一條路上是又臟又滑，這可難為了兩位城里來的大美女，倆人都穿著長靴，打扮的頗為時尚，用村里的話說就是洋氣。
踏在這路上算是接地氣了。
一進門就看到了趙衛兵。
此時的趙衛兵眼睛里充斥著血絲，看到閨女和張帆回來了，強打起笑容：“思思回來啦！張帆這小子沒占你便宜吧？”
楊思思俏臉被自己老父親說的一紅：“爸爸你說什么呢！”
看這樣子，自己閨女應該是沒有被沾到便宜。
趙衛兵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件事。
張帆看著對方憔悴的模樣，好奇問道：“咋回事啊老趙，才幾天沒見啊，怎么沒有精氣神了？”
趙衛兵沒好意思開口。
不過張帆也大概猜了出來。
楊思思給趙衛兵介紹王芝，張帆甩開三人走進廠區。
偌大的工作車間，只有秦悠一個人在忙碌的工作，她身邊已經堆四十多雙鞋了，都是她這幾天一邊等張帆一邊制的。
看到張帆回來。
秦悠那張又變得非常消瘦的臉蛋綻放出最漂亮的笑容。
連忙從工位上起身跑過來，她很想直接撲進張帆懷里，可跑到張帆身邊時還是止住了腳步。
“你...”她是知道這趟出去出差，是和另一個女孩子一起，她想問的話有很多：“回來啦！”
“啊，回來了。”
“晚上回家吃飯嗎？”
“好。”
聽到張帆確定的答案。
秦悠這一瞬間什么都不想問了，只要他晚上會回家吃飯什么都好。
“想吃什么？我現在就回去做給你吃。”
“隨便做點就行。晚飯時間還遠著呢，不著急。”
“嗯。”
秦悠雖然嘴上答應著不著急，但還是起身往家走了。
出了車間。
王芝通過和趙衛兵的交流，大概得知了正是的風樹現在是個什么場景。
漂亮的眼神里好似能噴出火來。
死死地盯著從車間里走出來的張帆。
張帆臉皮多厚啊，看到跟沒看到似的。
詢問趙衛兵：“沒有解決嗎？”
趙衛兵老臉有些掛不住：“我低估了他們，我聯系了很多工人，其中有一大批是愿意回到廠子里上班的，可是那幾個村的村長，派人堵在村門。誰敢來咱們鞋廠上班就是一頓打，連女人都不放過。”
“報警呢？”
“試過了，可是他們好像是有消息一樣，每次警察來之前，他們就帶著人扯了。被喊出來詢問，也是一問三不知，完全是流氓行為，警察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只能警告一下，一點用也沒有。”
“嗯。”
一旁的王芝看到張帆吃癟的樣子，冷笑連連。
她發現自己算是徹底的上當受騙了。看到張帆現在也被別人整，心里有種報復的快感。
也隨著嘲諷起來。
“張大老板說的籠絡四五個鄉的員工，就是這樣啊？荒蕪一片，我一個員工也沒看到。”
“哦，我放個假，讓他們回家休息休息，我們風樹管理是非常人性化的。”
王芝見張帆竟然還在吹牛。
都被員工罷工了，還能在這里說大話，可給王芝氣的。
“行！放假了是吧？那么請問張老板！我那一室一廳的宿舍在哪兒？”
張帆指了指辦公樓。
“就在這。”
“這是辦公樓！里面都是一個個的辦公室！哪里有一室一廳了？”
“給你兩個辦公室，不就是一室一廳了？”張帆聳了聳肩，一副混不吝的模樣。
反正整個辦公樓空房子這么多。
也不差這倆。
趙衛兵還在這里住呢，你不能住啊？
“你說的家電齊全呢？”
“放心，手電筒肯定給你準備好。”
“家電！！”王芝氣的已經不顧什么氣質了，扯著嗓子跟張帆喊：“家電就是手電筒？！”
張帆點了點頭，頗為自豪的說：“手電筒還是充電的！不是按電池的那種low貨！”
“好好好！”
王芝咬著牙微笑：“配車呢？你該不會是說弄個推車或者腳蹬三輪忽悠我吧？”
“這不會。我們真的有配車，桑塔納2000。”
汽車就在工廠里停著。
張帆給對方指了指。
這倒是給王芝一個驚喜，還真的有車給她開？
關于這一點張帆竟然沒有撒謊？
很快，張帆的話又過來了：“不過你用的時候要跟我和趙老說一下，不是請示，就是說，這輛車啊。現在是咱們仨人在用。”
“我就知道！！！”王芝剛剛消減一些的怒火加倍的竄了上來：“張帆你還是個人嗎！你說的這么多工作福利，就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張帆也瞪眼了：“怎么就沒有真的？！我那句話說的假了？！”
王芝喘著氣：“你現在給我解釋清楚，扁平化管理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說咱們領導班子少，公司的一切我說的算。”
“你說的算？那你對我說，如果我對你不滿的話可以直接向最高級領導反映，還作不作數？作數的話我現在就要反映！”
聽著自己學姐氣急敗壞的大喊聲。
楊思思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她可太明白張帆說這個話是什么意思了。
“作數啊。”張帆點了點頭，眨巴著自己無辜的雙眼：“我就是最高級領導，請問王芝同志有啥關于我的問題要向我反映？”
王芝也反應過來。
她是徹底上了張帆這壞東西的當了。
趙衛兵并不知道事情的經過，看著架勢好像是張帆怎么著了人家姑娘，結果人家姑娘大著肚子來了之后發現和張帆說的根本不一樣？
使眼色詢問自己閨女楊思思，楊思思看到父親的眼色，壓根沒法開口。
她就算不能稱之為幫兇，也能治個知情不報罪。
現在的楊思思都縮著脖子呢。
王芝失望透頂，看著張帆用極其平靜的話問：“張帆，你能不能誠實一點。”
張帆回到：“我乘十了啊，我每個都乘十了。”
“你這叫誠實？”王芝繼續質問：“彈性工作制又是什么意思？”
“哦，意思就是不能上班遲到，但工作做不完的話需要加班，不過也沒所謂。你辦公室就在宿舍旁邊。那有什么上下班啊，工作就完了唄。”
王芝瞪大了自己驚訝的雙眼，她聽懂了，但大受震撼。
她從來沒有見過。
甚至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怎么會有一個老板，直接把員工的辦公室和宿舍放在一塊，為了就是讓員工二十四小時隨時辦公。
“張帆啊張帆，你腦子里是真的有東西。”
王芝都被張帆給氣服了，這是人能想得出來的？
張帆這人，不僅在做生意上有奇思妙想。
連壓榨員工都有這么多該死的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