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會看路的貓
維克多送出信件的第二天,像往常一樣,從木屋里醒來,拋棄一切魔法帶來的便利,把身心都交到自然中,去農場里開拖拉機。
老家有個大農莊也挺麻煩的,是吧。
維克多跟家里人在早餐桌上抱怨,為什么自己一回來就給農場里的農夫放假。
家里人讀著《預言家日報》,一邊敷衍維克多一邊叫他去給送報的貓頭鷹付錢。
不要小氣只喂老鼠干,這是從魔法世界到麻瓜世界的次元郵遞,價格普遍定得高多了。
維克多念念叨叨地從屋里走出去,推開門,一只虎斑貓坐在農場的路標前,臉上奇特的方形紋路看上去十分地面熟。
“早上好,小貓咪,在陌生的世界迷路了嗎?我倒是有一點鼠肉干可以招待你……
“不,開玩笑的,忘記它吧。咳咳,你好,麥格教授,我剛好有新鮮出爐的黃油面包,只不過是愛爾蘭農夫麻瓜口味。”
虎斑貓甩了甩尾巴,液體一樣靈活地扭了扭身子,便化身成一位三角帽深綠長袍的女巫。
維克多躬身做出了“請”的動作,二人進屋開始了對維克多來說有些突然的談話。
————
家里人恭敬中帶著一絲狗腿地招待了麥格教授,維克多的變形學恩師。
據兒子所言,麥格教授在維克多三年級初顯占卜天賦之后,便不拘一格提拔人才,向維克多拋出了畢業后取代特里勞尼教授,出任新占卜學教授的橄欖枝。
不過這個想法被鄧布利多扼殺了。
然后在五年級維克多占卜學O.W.L作弊門事發后,她也終于死了這條心。
不過,每當麥格教授在霍格沃茨的任何角落碰見古怪的特里勞尼做出死亡預言時,她都會再想一遍:
“你的直覺比你的老師好太多了。”
維克多還以為麥格教授在說自己識破小貓的真面目。
啊,這沒什么難的。他都是憑感覺辨認阿尼瑪格斯。
艾斯納家給長子和恩師留出了對話的空間。書房里可以保證不被竊聽,只是有些凌亂。
維克多使出秘籍——桌面清潔大師術,將雜七雜八一掃到地,請教授上座,并沏了杯紅茶來配黃油面包。
米勒娃?麥格掃了一眼堆滿書的半圓形書架,對維克多深感滿意。
她的學生有很多在畢業以后便荒廢學習,反觀拉文克勞倒是有不少像樣的成年人。
不過,“你這些年似乎看了很多麻瓜的書籍。”麥格教授辨認出一些麻瓜名詞。
“是的,我從霍格沃茨畢業后一職難求,只能繼續學習。
“而且從研究者的角度來說,我也想從另一個角度來鉆研古埃及魔文。
“而麻瓜世界的很多大學都建立了成熟的學習和研究所,他們用考古學的知識破解了很多魔文的表征意義,并且發表了很多規律性的論文。”
“我甚至還遇見了一位曾在霍格沃茨教書的魔文教授海普先生,他給了我相當大的幫助。”
“同時,我也在學習麻瓜歷史。他們的歷史相當具有借鑒意義。
“而且,因為麻瓜壽命相對短上一些,所以很多在魔法世界中有些要歷經很久才發生的變革,在麻瓜世界里卻快速更迭過好幾次了。
“我們應當從這么好的教材中學習世界的規律。”
麥格教授抿了一口紅茶,農場粗獷的味道讓她忍不住皺眉。不過她還是很高興聽到維克多四年間的成果。
畢竟,自己家學院的小獅子有天賦的都在魔法世界嶄露頭角了,維克多卻從未聽到過他的動向。
“你知道,自從85年你在占卜學O.W.L考試上……”
她停頓了一下,維克多表示自己不介意提到此事,并感嘆教授還是和以前一樣直率又有關懷心。
“你被視為用陌生的古埃及魔法作弊,那以后就不大見你意氣風發了。有的巫師,嘲笑你是斷了翅膀的拉文克勞鷹。”
“但鄧布利多和我是清楚的,你一直埋頭解讀你的那則預言。”
維克多不置可否。
“你是個很好的預言家,維克多,在我見過的預言家中,你是第二優秀的。你總是能那么準確無誤。”
“我想位于首位的只有那位老魔杖的主人了。”
麥格教授似乎是笑了笑,隨即又同維克多談論起來另一件事,這可是她今天造訪的目的:
“維克多,說說你的戰爭預言,它破解到哪一步了?”
維克多條件反射地想正襟危坐。
作為一個從穿越前就是大學生,活了兩次一共讀了二十六年書的人,他聽到教授的“說說看”便意識警覺。
“我只能說我確保翻譯出了牌面的名稱。
“卡牌上還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字古埃及文,我這些年陸續地解讀很多,但總是連貫不成句子。”
維克多說起此事來便懊惱。
古埃及魔文不同于古代如尼文,后者是霍格沃茨的課程,也是英國魔法世界標準的古代魔文,研究起來有跡可循。
但千年積木給出的古埃及魔文,是種邏輯與英國不一樣的象形文字。
維克多在霍格沃茨時一直試圖用如尼文的造字法來破解古埃及文,繞了不少彎路。上大學后才跟著麻瓜教授從頭梳理埃及文字的知識。
但即使這樣,牌面上的古埃及文也一直令他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那么,法老牌的名稱是什么?”
法老牌,這是維克多給金手指的正式名稱,紀念另一個次元里千年積木的主人,無名的法老王亞圖姆。
“我確信在牌上方寫的是:最終戰爭。我在寄給霍格沃茨第五十六封信時表明了這件事。”
“噢,那個時候還是鄧布利多親自讀信,從你信件數量超過一百封后,他就把收件地址轉鏈接給我的辦公室了。”
“……如果教授您是因為不堪其擾特地來拜訪,我深表歉意。
“這樣吧,我重新給貓頭鷹時鐘編輯一個鄧布利多教授的地址,隨信贈送幾雙羊毛襪子,我想這樣他就會有耐心些……”
麥格教授打斷了維克多的道歉發布會,她用一種“你還看不出來嗎”的神情瞪著維克多,說:
“維克多,別告訴我你猜不到我今天是來干什么的。評估你提了一年的戰爭學科目,這就是鄧布利多交給我的任務。”
維克多當然猜到了。
他直覺敏銳呀。
這不是客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