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張大彪的堂哥張大龍,不依不饒的使絆子,兩個多月過去,嚴瓏仍舊被關著。
最開始,嚴瓏非常不適應,習慣了在框廣闊的天地間自由翱翔的巨龍,當被囚禁在狹小憋屈,沒有自由的囚牢中時,渾身充滿了不自在和暴戾。
若不是謝安寧時不時用玉牌傳音,安撫和勒令他控制情緒,他早就暴走了。
“馬哥,新來那小子據說很能打,一挑八都打贏了,而且腦子還不好使,拉過來當打手最合適了!”獄中一霸,馬賀的手下向他建議道。
但心情正巧很不爽馬賀直接給罵回去:“你長沒長腦子?都特么什么年代了,一挑八算個屁,就是一挑十,也頂不過一顆花生米的事兒!”
“你特么腦子已經不好使了,我再找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回來跟你湊對,讓你們成天給我惹麻煩?老子特么一堆煩心事,別在這給我嗶嗶,趕緊找老鄧,讓他給我弄兩條消息出去!”
“黑狗這小比養的,趁老子待里邊,竟然敢動我的貨!等過幾天老子出去看我不弄死他!”
馬賀,人稱馬哥,是五彩市道上有名的頭頭之一,即便被暫時性的抓了進來,但依舊是牢里混得最滋潤、不能惹的人之一。
看守所伙食不太行,謝安寧日常拖人帶上一些好吃的帶給嚴瓏。這天嚴瓏從接待室拿了東西后,因下午的勞動準備要開始了。嚴瓏打算隨著其他幾個同樣從接待室出來的獄友一起回監,把東西放好了之后,開始工作。
聞著手里拎的食物香甜的香氣,嚴瓏心里的怨氣和不適消散不少,和跟他關系好的獄友一邊走一邊聊,并想著該怎么分配這些好吃的,不能一天吃完,不然后面沒有得吃,可就遭了。
走著走著,嚴瓏突然聽到身后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喊:“喂,前頭高個子的,停在那里!”
嚴瓏左看右看,好像還真是自個兒最高,他回頭望去,看到一個身材發福,肚腩極為突出的大胖子,胳膊夾著幾條煙,下巴抬得很高,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朋友,菜不錯啊,味兒夠香,拿來給我看看。”
嚴瓏心情不錯,樂呵樂呵的把袋子遞了過去:“這個好吃!酸酸辣辣的,可開胃了!”
那大胖子十分滿意,拍了拍嚴瓏的肩膀道:“看你這么上道,以后有好東西及時送來,這里我罩著你!”
嚴瓏聽著有些不對勁,一看大胖子要走,頓時急了,急忙把人拉住:“哎,你干嘛呢!我就給你看看,可不能帶走,還給我!”
此話一出,頓時全場側目,與嚴瓏關系好的獄友連忙扯住嚴瓏的手,像讓他松開,沒想到嚴瓏力氣極大,他根本掰不動:“馬哥,您別生氣,他剛來沒多久,而且腦子有點問題,有正規醫院開的精神病證書的!”
“呸!”馬賀一口濃痰吐地上,罵道:“我這人最恨的就是精神病!憑什么精神病殺人不犯法?精神病人難道要比普通人高貴?我要說精神病算個屁!”
“而且東西到了我手上,就沒有再吐出來的說法,識相點快滾!”
“你搶我好吃的!”嚴瓏真的怒了,一把推開阻攔自己的獄友,一個大耳光子扇得馬賀眼冒金星,旋即一把奪回自己被搶走的美食以及馬賀夾著的煙。
“馬哥!”“馬哥!”
自家老大被打,一眾小弟慌忙上去復仇,但五六個人還不夠嚴瓏一只手打的。獄警趕來制止前不過十來秒的時間,馬賀及他在場的五六名手下已全被干趴下。
不少人都聽說嚴瓏很難打,但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此刻,大部分人看向嚴瓏的目光已經大為不同,多了一絲驚、一絲畏。
唯有遠處四五米的地方站著的一個高高大大臉型瘦削的中年人,饒有興趣的看著嚴瓏,像是在看一件正在評估價格的貨物。
“全都給我抱頭趴下!”入場的幾名獄警喝道,開始控制場面。
“馬賀,又是你,搞什么鬼?是不是真想把牢底坐穿?”一個領導模樣的人,微皺著眉頭,語氣威嚴,帶著居高臨下的姿態,用一種調侃的口吻說道。
馬賀用含糊不清的聲音,憤恨道:“報告鄧隊,這小子仗著自己有幾分力氣,強搶東西,還肆意欺辱毆打他人!”
“你胡說!”蹲在地上的嚴瓏大叫道:“明明是你搶我好吃的!”
馬賀努了努嘴:“你敢說你腳旁邊的煙不是搶我的?”
嚴瓏理直氣壯道:“你都能搶我的東西,我為什么不能搶回你?”
馬賀頓時語塞,旋即想起這小子是個精神病,自己真是腦抽了,竟然跟精神病辯論起法律道理。
鄧隊這會也聽手下講明白大概情況,他嫌棄的看著一個個抱頭蹲下囚犯,如同一個巡視自己領土,俯瞰著自己臣民的帝王。臉上始終都是那副威嚴不可侵犯,仿佛每個人都欠了他的錢般高高在上的表情。
他不屑也懶得與在他眼中卑賤的囚徒們多說話,直接讓獄卒把除了馬賀外的大部分犯人帶回各自的囚室。
嚴瓏腳邊的美食和香煙全被獄警帶走,馬賀借過其中一條煙,麻溜的拆開,掏出幾根分別給鄧隊和在場的幾名獄警點上。
“快走!”見嚴瓏磨磨蹭蹭的不愿走,一名獄卒拿著膠棍,指著嚴瓏喝道:“特么的,還不趕緊走,是不是想關小黑屋!”
馬賀見狀,小聲的朝鄧隊請示些什么,待鄧隊點頭后,趾高氣昂的提著那袋美食,走到嚴瓏面前,一根肥碩的手指點著嚴瓏的額頭:“嗨,我管你是不是真的精神病,以后放聰明點,見著我和鄧隊,老老實實的把好東西孝敬出來!”
看著面前搖擺不已的塑料袋,嚴瓏心底的怒火開始爬升,一動不動地與河馬對視。
“霍,你不服氣啊?有本事動手啊!你敢動手嗎?動我一下,我能讓你把牢底坐穿!”
看著馬賀得意萬分的討厭笑容,嚴瓏幾欲發作,但他旋即想起謝安寧告誡自己需要忍讓,當一名普通人的話語,又強忍住憤怒與羞恥,不再吭聲。
“喲喲,竟然還有棒棒糖!這不是小孩子才吃的玩意嘛!哈哈哈…”嚴瓏的不吭聲,助長了馬賀的氣焰。他開始拿出袋子里邊的食物,對著嚴瓏一件件數落。翻到最后,他忽然把所有食物丟在地面,用骯臟的鞋底猛的踩踏。
“瞧見沒,老子就算不吃,你特么也別想吃!”
就在這一瞬間,一股火熱怒氣從嚴瓏下方猛地涌起,直通天靈蓋,他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燒穿一切的怒火炸裂開了,旋即傳遍全身!
馬賀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恐怖感覺,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胸口一震劇痛,隨機整個人仿佛飛了起來,最后背部和后腦勺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