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久別勝新婚
知道要舉家搬到長安,蘇老爺子需要把家里的田產(chǎn)做好處理。
帶著蘇策的母親回房去了,火爐旁王蘭的臉也不知道是火光還是害羞,在蘇策的眼神中更紅了。
“嘿嘿!”蘇策看著自己的小嬌妻傻樂,王蘭比蘇策小一歲,蘇策十六進折沖府那年嫁給了蘇策,到今年剛剛?cè)d,從小蘇策就帶著王蘭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蝦。
王蘭有兩個哥哥現(xiàn)在在杭州府讀書,王蘭的母親生她的時候落下了病根,在王蘭一歲多的時候就過世了,王老爺子念舊沒有續(xù)弦。
要說起兩家的關(guān)系,王老爺子和蘇策的父親一同從軍,還分到了一個團,兩人拼搏了七八年因傷回鄉(xiāng)了,王老爺子少了右手的兩根手指,握不了刀了。蘇策的父親折了一條腿,雖然已經(jīng)恢復(fù)的與常人一致,但是筋骨受了傷,跑不動了。
兩人回鄉(xiāng)靠著分到的永業(yè)田,娶妻生子安穩(wěn)了下來。因為兩家主人有了過命的交情,所以就給兩人定下了娃娃親,王家沒有女主人,王蘭幾乎就是在蘇家長大的。
在旁人眼里“早慧”的蘇策就帶著自己的小媳婦一起長大了。
蘇策上輩子就是個普通的打工仔,孤兒院長大的孩子,無權(quán)無勢,靠著微薄的工資,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女朋友都沒有,這一世蘇策很滿足,有父母,有妻子,有官位,有爵位,有田產(chǎn),什么都有了。
“阿郎,我伺候你洗澡!”王蘭被蘇策看的心里慌慌的。
王蘭性子軟,蘇策最喜歡的就是看著眼前人,沒有傻乎乎的惡作劇,只有喜歡。
蘇策坐在木桶中,王蘭看著蘇策后背,哪里有一道兩寸長的疤痕,這是蘇策沖陣被短斧所傷。
沒有斷手斷腳的傷只能叫蹭破皮,這點劃傷對于大乾男兒都不叫事。
妻子心疼丈夫,天經(jīng)地義,王蘭的眼淚成串的掉,阿郎細膩的皮膚被風(fēng)霜吹得粗糙,阿郎總是這樣,小時候為了討自己開心,抓小鳥的時候被樹上的樹枝劃破胳膊也只會笑呵呵的說沒事。
眼淚滴落,落在蘇策的背上,蘇策沒有回頭,只是有些慶幸的說:“很多人去了,很多人留在了那里,我能回來已經(jīng)是幸事了。還記得我給你說的話嗎?”
王蘭哼了一聲,就會給自己講大道理,癟著嘴說:“丈夫許國,實乃幸事,是這句吧。”
“嗯,我家蘭兒,記性真好!”蘇策連連點頭。
“記性好?我怎么給你說的,別傻乎乎的往前沖,你要是有個什么事,咱一家怎么過!”王蘭越想越氣,柔軟的小手擰著蘇策背上的肉。
“疼!疼!蘭兒,我錯了,那不是到那個份上了,不上不行嘛!我答應(yīng)你,下次一定好好保護好自己!”蘇策身抓住王蘭作怪的手。
“下次,還想下次!”王蘭抽出自己的手,拍打著蘇策肩膀。
“這一年多,你知道我怎么過來的,公公婆婆瘦了多少,我每天晚上都夢到你渾身是血,嗚嗚……”王蘭捂著嘴,哽咽說著自己一年多來的擔(dān)憂。
蘇策從木桶中站起來,順手拿過睡衣,披在身上,抱起王蘭。
在王蘭的驚呼聲中,把王蘭放在被窩里,自己趕忙擦干身上的水滴,鉆進了被窩,沒有去做別的事情,只是緊緊的抱著這個心愛的姑娘,哪里有什么欲念,有的只有心疼。
深夜,兩人的臥房響起奇怪的聲音,窗外的雪花飄落,落在地上轉(zhuǎn)瞬變?nèi)诨?p> 第二天,蘇策起的早,神清氣爽的穿好衣服,去廚房,劈柴,煮粥,炒菜。
飯桌上,蘇老爺子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蘇策,不管什么時代,當兒子成家立業(yè)后,家庭里面的管理權(quán)都會被父輩一點點的傳遞過來。
“家里的田,我和你母親商量了,留給王家,蘭兒有兩個兄長在城里求學(xué),以后花銷會越來越多,現(xiàn)在夠,以后花銷多了,怕是會缺,所以咱家里的這些都留給蘭兒家。”蘇老爺子夾著兒子炒的菜,筍干吸著油脂,滋味很好。
蘇策盯著王蘭吃飯,這丫頭自己走之前好不容易養(yǎng)圓潤了,這一年多瘦了十幾斤,八十多斤抱著硌人。
王蘭紅著臉,自己的兩個兄長都想讓嫂嫂們瘦點,到了蘇策這就要吃胖點。
年齡還小的王蘭怎么會知道生了孩子后發(fā)胖的道理。
“父親做主就行,大舅哥和二舅哥下面還有孩子,確實不能缺了花銷。我每月還有俸祿足夠咱們在長安的花銷。一百食邑還有十頃田,我本來想用掉一部分,換成錢寄給軍中澤袍,不過田既然給了蘭兒娘家,每年這些田拿出來兩成交給折沖府,同一批出去的很多人都回不來了。”蘇策一邊給王蘭夾著菜,一邊把這個事情定了下來。
“理當如此,那就這么定了,過完年咱就去長安了,去之前把田契交給王家。”
同袍,同袍,與子同袍,不是掛在嘴上的。
大乾府兵有自己處事之道,舟大者任重,馬駿者遠馳,這個道理到哪里都錯不了。
開國縣伯,實封食邑百戶,可不是找一百戶百姓供養(yǎng)武爵。府兵戰(zhàn)損,永業(yè)田傳給兒子,但是孫子輩就享受不到這個好處了,永業(yè)田會交回州府。
武爵的食邑就是這些府兵的后代,一百食邑,代表著蘇策需要養(yǎng)活一百府兵的后代。
當然這種關(guān)系并不代表這一百戶可以白吃白喝。
蘇策封地是依照這一百戶給的永業(yè)田和口分田,一共一萬畝,上輕車都尉的十頃,也就是一千畝。加起來這一萬一千畝地是不用交賦稅的,而這一百戶會把本來交給朝廷的賦稅交給蘇策,貴族有自己的品階,有自己官職的俸祿,一般不會盤削自己的食邑。
畢竟要是蘇策領(lǐng)兵作戰(zhàn),這一一百戶要出一百人跟著蘇策上戰(zhàn)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爵位的俸祿來自食邑,除此之外蘇策身上還有勛官的
勛官,散官和職官都有其各自的俸祿,現(xiàn)在蘇策身上只有散官的正八品上的宣節(jié)校尉和勛官正四品上的上輕車都尉。
八品月俸一千三百錢,食料三百錢,雜用二百五十錢,一共一千八百五十錢。
四品月俸三千五百,食料、雜用各七百,一共四千九百錢。
總共六千七百五十錢。
在長安一個人每個月穿用度,一貫錢是足夠的。
再者,還有食邑的徭役,所以貴族府上的下人都不會去外面花錢找。來府上的人,沒有工資,但是不用再交糧稅。
不過萬事開頭難,蘇父還有些積攢下來的錢,不多只有不到五百貫,畢竟蘇家的田租收的很少,能攢下這些已經(jīng)是家中節(jié)省了。
租子低,佃戶感激,家風(fēng)節(jié)儉,蘇家人用起這些錢沒有什么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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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心堂一學(xu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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