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連自家老爹都能下重手,難怪打殘賊徒后還能這么若無其事。等會兒,她還說什么來著?家里最會賺錢的?怪不得脾氣那么狂!這天不能聊了,再聊下去就怕一顆玻璃心扛不住哇!
一些做父母的抹了一把冷汗,心中唏噓:幸虧那不是我閨女,不然還有命嘛!
宮孫琬霜接下來的動作簡直讓一眾小伙伴的玻璃心驚碎了一地。一錠大大的銀元寶在半空劃了道漂亮的拋物線準確無誤地落入掌柜的手中,說是打壞了東西理當做出賠償,不必客氣。
有錢就是任性啊!吃瓜群眾們的感慨……
店小二提著食盒走來,看到一群男男女女聚到一起好不熱鬧,忍不住好奇往雅間客房的位置湊過去稍微瞧上一眼,小會兒功夫不耽擱事。
瞄了一圈,誰知正巧望見宮孫琬霜也在其中,便上前打個招呼:“霜姑娘,好巧,在這兒碰上您。菜肴依照您給的菜譜已經做好,正要給二位送去。”
“來得正好,讓我看看大廚手藝如何。”一聽到有飯吃,宮孫琬霜自顧蹦跶到小二跟前,掀開盒蓋,一股菜香飄散開來,“大廚好手藝,香味很純正,沒有多余的味道。”給大廚由衷地點個贊。
賀蘭璃辰巴不得早些回房,讓一片眼刀盯著渾身不自在。
宮孫琬霜似乎想到什么,再向小二交代幾項事宜,邊走邊說,步調散漫,對話內容讓身后群眾聽得一清二楚。包括雅間的青年與潛伏的刺客忽覺領間吹過一絲陰風。
交代的事有兩件。其一是除夜宵之外每日三餐均送到賀蘭璃辰的房內,夜宵則放在她的房門外,知會一聲即可。第二件是她的屋子不許旁人隨意進入,因為她最近研習醫術——制毒篇,房里許多瓶瓶罐罐的毒草毒花毒粉毒藥水堆得跟狗窩有一拼,哪個罐子裝的美容藥,哪個瓶子裝的治傷藥,自己也一筆糊涂賬。所以,哪個嫌命長的盡管進,死了可千萬別說人是她殺的。最后不忘打趣說如果店家不信,她不介意敞開房門讓大家觀摩一番。
回到房間,小二將小菜逐一放上案桌,陳列有序。事一做完立馬告退,走的速度堪比用跑的。溜得快并非外面的事多到忙不完,而是白天聽了掌柜的好一陣八卦,外加其他目擊者的各種腦補議論,誰還敢打攪他們的二人的世界?再經歷剛才一通折騰,大概整個泉莊也只剩兩位當事人后知后覺咯。
每道菜一式兩份,裝盤用的小碟,小而精致,量不多,若要說多,多的是菜肴的品種,有葷有素有湯有點心,菜色均已清淡為主。
飯菜的賣相、味道,賀蘭璃辰完全接受,就是有點看不懂,鴻源國的菜式長這樣嗎?宮孫琬霜憑服飾樣式可以看出其身份,同理他也一樣。
賀蘭璃辰按宮孫琬霜所言拌一拌一道叫做色拉的涼菜,把上面的醬汁勻開,誰知無意一瞥,只見她往自己的這道涼菜里敲了顆半生不熟的雞蛋?對方解釋說這叫“溫泉蛋”,怕他吃不慣所以沒給他要。
剛嘗了一口味道,宮孫琬霜閃念一現,把幾樣東西擱在案桌空著的地方,她一向容易忘事,所以還是想到了盡早就做。
做生意的大多都在飯局上談事的,故此,宮孫琬霜從不講就“食不言,寢不語”這類的,邊吃邊向賀蘭璃辰一一解說。
一只圓鼓鼓的錢袋,里面銀子有整的也有碎的,住店期間該給的打賞別吝嗇,否則會遭人話柄。原本下午要給他的,結果與小二交代事宜,說著說著便忘了。
兩支新毛筆,較于常規尺寸要小一圈,其中一支筆桿比筷子還細,筆頭堪比綠豆,說是打算等眼睛好了做美甲用,反正有多的給他一支,需要寫小字的時候興許用得著。
一小疊擺放整齊的小木片,五寸寬兩寸長。這是水寫板,毛筆沾上清水即可在上面寫字,呈現出墨色,水干了字跡就會消失,正反兩面皆可反復使用。
兩塊展開后與紙張一樣大小的白布是水寫布,用法與水寫板相同,都要注意的是不能用墨寫字,一沾即廢。布和木片是帶在路上用的,不像現在住店,筆墨紙硯隨時能借到。
戒指做工尚佳,雕有水紋,鑲嵌一顆標準綠豆大小的藍色靈石。戒指只需佩戴者注入靈力即可使用低階的水系術法,主要沾毛筆用,同時可以收納物件,但空間不大,一寶兩用。
宮孫琬霜最后給予戒指的總結簡直令賀蘭璃辰目瞪口呆。另有三枚與之是同一批做出的試驗品,效果比預計的差太遠,先將就用,待煉出更好的再拿它們換銀子去。他手里的那枚煉制的時候沒留意尺寸做得大了,正巧派上用場,現在還能五指隨意戴,等他長大些估計勉強只能戴小拇指。
效果太差?賀蘭璃辰端詳過匕首,是中品寶器,現在的戒指是下品寶器,兩樣東西隨便一件都價值不菲,玄門中許多小門小戶的家里也未必拿得出幾件。居然說賣就賣,豪氣啊!
另一頭,雅間客房。
適才屋外的動靜,言懿全收在耳里,潛伏者亦然,此刻已全數撤離,不敢再有動作。所謂的不敢,言懿敢大膽斷定,只要那姑娘住在泉莊一天,他們就必須延遲行動一天。鬼曉得會不會讓那瘋丫頭撞上,隨后也跟前者那批倒霉蛋一樣先挨一頓痛揍,再落得名譽盡毀、身殘志堅的下場,傳揚出去,還要不要混啦?
“小丫頭不簡單吶!”言懿嘆道。
“的確夠胡鬧的,歪理一籮筐,說起謊來一套一套的,瘋野至極猖狂至極!”徐晟冷言道,心口那股窩囊氣仍未緩過勁來。
“盡管如此,你有沒有覺得她似乎在幫我們?利用的還是在溫泉池行刺的另一撥刺客。”哥舒赟在旁提點,“起碼派來暗殺的人沒來得及動手讓她阻止了。”
徐晟氣歸氣,但不傻,對此隱有所感,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覺得那丫頭純碎瞎鬧,做事毫無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