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瞬間覺得渾身上下一陣劇痛,瞬間使不上勁,她直接被拍在地上,口中也是一陣血腥味。
村長掙扎地爬起來,急忙咬牙用內力環(huán)視周身經脈。
幸好經脈未損,只是因為對方強大內力而傷了一些內臟斷了幾根骨頭。
可那是劍意,可以有劈山斷流之力……村長不禁有一些疑惑,它明明如此聲勢浩大,居然只是如此嗎?
劉羽客將劍尖指在村長眼前,一時間,祭壇下的村民議論紛紛。
“村長輸了?”
“天吶,怎么可能!村長怎么會輸給這么一個小輩?”
“他們都是從哪里冒出來了?怎么會有外面的人闖入我們村。”
借此機會,霧容和槐扶起方小萍退到了劉羽客身旁。
可小萍她似乎對于剛剛發(fā)生的刀光劍影感到無動于衷,她依然淡淡地笑著,抬頭看向朦朧的天空。
劉羽客用余光確認了幾人已經站到了安全的位置,便故作輕松地對著村長說道:
“還要打嗎,這位……老太太?你覺得你能占幾分優(yōu)勢?說實在的,我覺得我們誰贏了都不會光彩。”
村長看著劉羽客,默不作聲,眼里卻漸漸起了殺意。
“小道我呢不過就是一個助人為樂的小道士罷了。可您就不一樣了,您不是村長嗎,沒有必要將自己折騰到這種地步吧。”
“放過我身后的這幾個人,對你,對這個山神村都好。我想,你應該明白。”
村長全身的殺意似乎降了一點,但依舊搖了搖頭。
祭壇下面的村民聽到了劉羽客的話,表示相當不同意,一個個都想沖上前了。
“她是旱魃,你們居然去救一個旱魃!”
“你們若是救了她就會給天下帶來災難!”
“絕對不能放走他們啊,村長!”
村長似乎是因為聽到了村民們的話,身邊的靈力漸漸又凌厲了起來。
眼中那凌然的殺意也越來越濃郁,目光直直盯著劉羽客,一寸都不離開,似乎下一刻就要直取劉羽客的咽喉。
那簡直就像是一個肉食動物盯著它的獵物的眼神。
霧容看著都覺得一陣雞皮疙瘩,一個正常人怎么可能會有這樣幾近瘋狂的眼神呢?
劉羽客倒是并不以為然,他反而還微微嘴角上揚。他將劍收回,在空中劃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線,然后只手將劍負在身后。
他的笑意如酒,只醉人心。
若是平常女子恐怕早已向其傾心。
可是旱魃依舊站在遠處,無動于衷,畢竟她不是尋常女子,她的眼神依然是萬丈深淵。
仿佛她的眼前根本不是這一些人,而是無盡的荒涼。
旱魃自言自語道:
“他用了忘生……是對世間怎樣失去希望的人才會對自己使用忘生這一門禁術?”
“又是怎么樣的原因讓他不顧忘生的詛咒站到了世人面前。”
她的目光飄向了劉羽客的身后。
“如果……前世的你也選擇了這一條路,那么你我之間是否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劉羽客雖然無心注意旱魃的目光,但是他漫不經心地環(huán)視了四周,看到了每個村民都是躍躍欲試的樣子。還有村長。
他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又不經意地笑了笑道:“行吧,小道我也不是專程來打架的,這畢竟不是我的地盤,總要給主人家一些面子是吧。”
“旱魃,要不就給諸位留下。諸位想怎樣都與我無關。”
“什么?!”霧容發(fā)出了質疑,“不行,小萍不能交給他們,小萍根本不是旱魃!真正的旱魃明明……另有其人!”
“我說了,你救不了她。”劉羽客說道。
“阿容,還是算了吧。”霧容也勸道。
但是霧容根本已經鐵了心,兩人的話他完全不聽。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救她,有沒有救她的權力,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我也說過了:救眼前人!”
聽到這話,小萍似乎動了動,終于有了一些反應。
“不要……我不能讓天下蒼生蒙受苦難……”
小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她眼睛里依舊是漫天的云霧。
突然,她掙扎地想要掙開霧容和槐的攙扶,獨自站起來。
“小萍?”霧容叫到。
祭壇之下,方老太的眼睛也寸步不離小萍。
只見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就搖搖擺擺地向了劉羽客。
劉羽客轉身,看到了小萍,目視著她。
可小萍走到了他身邊就站住不動了,她看向劉羽客,似乎想要說什么。
可就在那一剎那,誰都沒有想到,小萍的身體中竟然噴涌出了鮮血。緊接著,大家才看到是村長枯木般的手穿過小萍的身體。
隨后,村長在眾目睽睽之下又將手收回。
小萍的嘴依然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是再也不會發(fā)出聲音了,她像是一個被拋棄的木偶一樣向地上倒去。
“小萍啊!”
方老太悲切地了一聲,隨即暈了過去。
劉羽客看著小萍在眼前倒去,沒有去扶,不僅僅因為霧容已經飛撲過去抱住了。
也因為劉羽客的目光對上了村長的目光,那目光之中仿佛只有一潭死水,而那死水之下似乎隱藏著更加不為人知的黑暗。
雖說劉羽客自己覺得內心素質過硬,內力深厚。可是當他這么近距離地看到這一雙眼睛的時候,他還是愣住了。
一瞬間,那眼中所有的對世俗的失望怨恨,對于人性的厭惡都傳入劉羽客的腦海之中。
直到村長默默移開視線,不再看他,劉羽客才反應過來。
劉羽客看了一眼已然倒在血泊之中的小萍和跪在血泊旁邊抱著小萍低頭不語的霧容,說道:
“現在呢?我們可以走了嗎?”
這句話一出,霧容似乎渾身一顫,他抬起頭來直盯著劉羽客。
“你說什么?!”
劉羽客沒有理會霧容。
村長看了看劉羽客,又看了看霧容和槐,微微點了點頭。
可是村民一看,他們并不樂意。
“他們是外人,怎么能讓外人隨意進出?”
“他們至少破壞了祭祀現場!”
“他們來的這么突然,說不定這個旱魃也與他們有關系。”
村長沒有理會其他人。劉羽客自然也不打算理會他們,接著他又問道:“那小萍的遺體可否帶走?”
村長聽到這話,看了看小萍,似乎在確認她十分已經沒有了氣息。
許久,她又點了點頭。
“好。”劉羽客露出笑容,“厚臉皮,人家放我們一條生路,你還不打算走?
“走?就這么走了?”霧容質問劉羽客道:“你剛才為什么不救她,你明明可以救她。為了自己的安危,不惜犧牲他人,你還有良心嗎?!”
“我不可能救她永遠,她自己也是一心求死,有何不可?”
“你是個瘋子!”
“瘋子?這里應該沒有比你更像瘋子的了吧?”
霧容默不作聲,他知道自己本來就是在做無力的掙扎,他也不能實實在在地去怪劉羽客。比較村長的攻擊來得那么突然和迅猛,就算劉羽客去攔,也未必攔地下。
霧容只是有一些不甘心,眼前之人未能救下,難道天命真的不可違嗎?
為什么,想護的人始終護不住,珍視的人也一個個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為什么……災星?天煞?因為我是天煞嗎?”
霧容念到這兩個字,腦海之中似乎回想起一些往事:姐姐、父親、母親的悲劇,還有師父和那個老農……
可是為什么,這些往事就像是被封存了一般。
明明在他的腦海之中,卻被忽略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