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容醒了之后,三人原地調整了一下。
霧容就從納石里取出一包干糧,啃了起來。
食物進入嘴巴被咀嚼的聲音立刻將槐吸引了過來。他的目光直直盯著霧容手中拿著的那包干糧。
“阿容,你還有吃的東西嗎?”
“你餓了?”
霧容說著,從納石中取出一些干糧遞給槐:“我一開始還以為山神不會餓呢,沒想到這兩天真的大開眼界。”
槐一把接過那包干糧,他早就想試試這個像餅一樣的東西是什么味道的了。
他張大嘴巴狠狠咬了一口,結果差點噴出來。
“唔……”
槐嘟起了嘴可憐巴巴地看著霧容。
“怎么了?”霧容看著槐的表情實在有些搞笑。
“唔,不好吃,沒味道……唔唔咽不下去……”
“當然了,這是干糧,要保證不容易壞掉又容易攜帶,自然不會好吃到哪里去。”霧容看著槐的樣子不禁笑了笑,又遞給他一瓶水說道:“喝點水,好咽一些。畢竟體力才重要。”
“我其實不餓……”只是饞沒吃過的東西。
槐嘟囔一句,隨后接過了霧容的水瓶“咕嚕咕嚕”一頓猛灌。
霧容看著槐的樣子,忍不住又想笑了。他突然想到旁邊還有一個劉羽客,便又從納石里找出一包干糧。
“死白臉,你要吃點東西嗎?”
劉羽客此時此刻正在用左手將地上枯萎并且發黑了的干草一點一點捻成粉末。
若不是無聊到極點的人應該是不會去想著把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給捻碎吧。
他聽到霧容的聲音,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那包干糧。
那包干糧看起來的確沒什么食欲。
因此劉羽客的目光在干糧上停留幾秒之后就搖了搖頭,什么都沒有說便將頭轉了回去。
“不吃嗎?”霧容皺了皺眉頭,:“怎么一個個都挑挑撿撿的,荒郊野外的有的吃就不錯了……吶,死白臉,你水喝不喝?”
劉羽客沒有回應,繼續撥弄著地上的干草。
霧容覺得他有些反常,之前他從來沒有這么安靜地自己一邊待著過。
“我看你這昨天一天也沒吃什么東西,還耗了那么多力氣講了那么多廢話。真的不餓嗎?”
“你是覺得我能把自己餓死是嗎?”劉羽客回頭看了霧容一眼,并且終于說出了霧容熟悉的語氣。
他將左手在樹干上擦了擦,便去接霧容手中的干糧。
“這就對了,好好吃飯,才有力氣。”
劉羽客聽到這話,立刻給霧容送了一個白眼。
他將干糧拿在手中,來回翻轉,并用余光看了看槐,發現他正在努力地一口干糧一口水地往下咽。
不是吧,真的要吃這種東西?
他,他們,是這么咽下去的?
還不如吃那群妖呢。
劉羽客一度感到懷疑人生。
猶豫片刻,他還是將那長得既像大餅又像饅頭的硬邦邦的東西湊到了嘴邊,緩緩張口。
就在此時,他突然愣住了。手也在不經意間抖動了一下。
于是,那包干糧掉落到了地上。
劉羽客沒有將它撿起來,因為他沒有注意到。
他將目光看向了遠方,皺起了眉頭隨后又垂下眼簾,隨后又露出了詭譎的笑容。
“喂,死白臉,你不吃也不要浪費食物啊!”霧容看到被食物丟在地上,頓時心疼不已,急忙俯身過來撿。
劉羽客聽到霧容的聲音也回過神來,立刻伸出右手去撿。
那一瞬間,霧容看到了劉羽客的右手……
“劉羽客!”
霧容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大吼一聲,差點把努力與食物戰斗的槐給嚇噎著了。
“你干什么!”
“你,你的手……”
“手?手怎么了?”劉羽客說著慢慢將右手挪到身后。
“給我看一下你的手。”霧容向劉羽客伸手說道。
劉羽客十分“配合”地伸出左手,在霧容眼前晃了一下。
“右手。”
“你想干嘛?男男授受不親。”
“你受傷了?”
“誰?你說誰受傷了?看看你這身,不是你自己嗎?”
“你右手上全是血,怎么回事!”霧容的語氣加重了不少,似乎有一些生氣。
槐默默地停下了進食的動作,豎起耳朵。
“可能不知道什么時候蹭到你身上的了。”
劉羽客看到霧容臉上的神情,就直接將自己的雙手踹了起來。似乎誠心與他對著干。
“我問你,到底是什么時候受的傷!不要總是油嘴滑舌地!是那道最后劍意吧!”
霧容死死盯著劉羽客,搞得劉羽客都沒辦法正眼看他。
“我就知道,怎么可能有人能那么輕松地就接下如此磅礴的劍意呢!都怪我掉以輕心了,居然在那個時候被你騙了過去!”
“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你就別藏了。讓我看看你的傷!”
霧容再一次伸手。
不過劉羽客依然沒有退讓。
“哦對,我就是那個時候蹭破了一點皮。我又不像你皮糙肉厚地,所以稍微流了一點血也很正常。”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沒有人是堅不可摧的,是人就會有弱點。這有什么值得隱藏的?”
“行啊,你現在放著傷不治,你想怎么辦!”
劉羽客一抬頭就看見了霧容熾熱的眼神,連躲也躲不掉。屬實無奈,便將右手的衣袖挽了起來。
“我入陣的時候急了一些,氣息不穩。因此對付劍意的沒有控制好力度,握劍的手被震傷了,僅此而已。”
“況且,血已經干了,就是沒地方洗……這是我自己的事情,還用不著你操心。”
霧容細細查看,白皙的手上除了一些血跡和細小的傷口好像也看不出其他什么了。
況且剛剛還能拿東西,應該是沒什么大問題。
“真的沒事嗎?”霧容的語氣好像已經沒有剛剛那么強烈了,看來也已經平息了怒火。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那種可以為了一個不熟的人做出犧牲的人吧?這傷只是因為我沒有把握好時機而已,是個意外。”
是個意外。
劉羽客覺得這的確是自己有些失誤,他實話實說而已。
但也不僅僅是實話實說。
劉羽客擔心霧容會因此想到自己天煞的身份,而因此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
是個意外……嗎?
霧容自然是不相信的,只是也不好反駁什么。畢竟他其實根本不了解劉羽客這個人,不知道他為什么做這些。
“好吧。”霧容說道:“雖然只是皮外傷,但畢竟還是因為我。我這里有個藥對外傷特別好。”
聽到霧容說這話,劉羽客暗暗松了一口氣。
“不用。”
他一口拒絕了。
“得用,”霧容看著劉羽客,突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槐,幫我按住他。”
“啊?好!”
槐可終于等到能有自己參與的事情了,頓時高興不已地撲向劉羽客。
“喂,你們干什么。男男授受不親!別,別過來!”
霧容眼疾手快地抓住劉羽客的右手,槐則立刻抓住了劉羽客的左手并將試圖他按在地上。
劉羽客本是盤腿而坐,被槐這么往下一壓瞬間感到渾身都不好了。
“斷了,腰!腰要斷了!老子是修法的,又不抻筋!都給爺松手!!!”
霧林之中回蕩著劉羽客的咆哮,又不時傳來霧容和槐的笑聲。
由此可見,練體與修法一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