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直面殘酷
“可惡!又一次給這家伙裝到了!”沈子凡有些懊惱。
執行部留下的暗號就藏在觀景臺外的紐約這座高樓林立的繁華鋼鐵森林中。以帝國大廈為眼,從正十二點鐘方向開始圍繞著帝國大廈的每一棟高樓樓頂都擺放著一個不顯眼的字母,那是用巨大的深褐色槐樹枯木枝拼成的。
但是不管是順時針或是逆時針讀會發現完全不通順,所以完全不會引起正常人的注意。而且前來眺望風景的游客們的視線都放在沐浴在午時陽光的紐約市中,沒有誰有閑暇去管一堆破木枝。
“所以那些和亂碼一樣拼湊的字母和數字是什么意思啊?”萊特突然問道。
“嗯?所以你找到了暗號,但是看不懂嗎?”沈子凡問問。
萊特誠實的點了點頭。
沈子凡和楚子航有些無語,這算什么?
逼裝了,但沒完全裝到?
“你從十二點方向逆時針來看,讀一個字母然后跳過它后面一個,再把看到的都連起來試試。”楚子航說。
“M…A…D…I…S…O…N…A…V…E…N…U…E…2…4。”
“麥迪遜大道24號?!”
“對,另一組從六點方向順時針看。”
“P…R…E…S…B…Y…T…E…R…I…A…N…1…8…F。”
“長老會18F……紐約長老會哥倫比亞與康奈爾大學醫院18樓?”
“應該是這樣,這應該就是執行部想傳達給我們的兩個重要地點。”楚子航點了點頭。
“見鬼!就兩個破地名整這么彎彎繞繞一大通還耽誤一上午,執行部不嫌麻煩我都嫌麻煩!”萊特抱怨道。
“其實我還有一個疑惑。”沈子凡在這時候突然開口。
“嗯?”楚子航和萊特都同時望向他。
“既然執行部已經費盡心思把想要傳達給我們的信息擺在了外面的大樓上,那三個執行部專員此刻出現在這兒的意義又是什么呢?”沈子凡問。
楚子航低頭沉默,萊特張了張嘴但也沒能誰出什么。
是啊,信息在樓外,那樓里的專員來這兒的意義是……
“一樓有人死了!”
“有個男孩瘋了!”
“他們好像死在一口電梯口那邊,警察都來了!”
人群突然變得嘈雜起來,像是掀起了一陣黑色的浪潮,人們往同一個方向涌動,表情慌亂而惶恐。
“怎么回事?”萊特望著倉皇的人群問。
“好像是是有人死了,還不止一個人。”周圍的環境太亂了,楚子航也只聽見了幾個關鍵詞。
沈子凡心底一沉,男孩……瘋了……死……這些詞語串聯起來讓他腦子有些隱隱作痛。
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
帝國大廈一樓。
嚴密的警戒線在北門的電梯這兒拉起,身穿紐約市警廳制服的警員們焦頭爛額地引導數量龐大的游客們有秩序的疏散。
還在排隊沒來得及參觀的成千上萬的游客接下來很不幸的無法進入帝國大廈參觀,不過他們可以憑未剪票根的門票去購票處退款,想來也夠售票員麻煩一整個下午了。
歸根結底是因為作為紐約市人流量最多的地標建筑帝國大廈在今天中午十二點左右發生了一件聳人聽聞的命案。
一個十二歲的男孩不知從哪弄來帝國大廈頂層電梯廳門的鑰匙打開了102樓電梯外側的廳門,他抓住墻壁半個身體蕩在空中大聲呼救,一名黑衣風衣男子準備救援時卻被男孩勾住脖子一起墜落到一樓的電梯廂頂。
當時電梯廂內還有人,突然一聲巨響,電梯廂頂被砸出兩個巨大的凹槽,人們驚慌失措涌出電梯。
負責電梯安全的工作人員趕緊趕往二樓拿出緊急鑰匙打開廳門,映入眼簾的畫面引起強烈不適讓他當場嘔吐。
兩具一大一小的尸體靜靜躺在被砸得凹凸不平的電梯廂頂上,尸體已然面目全非沒了完整模樣,紅色的血肉噴涌涂抹在漆黑的四壁上,鮮血從兩具已經砸成肉醬的尸體上順著電梯與墻壁的縫隙緩緩滲下。
紐約警方與帝國大廈負責人都掛著一副陰沉如水的臉色,紐約市政廳本就快要壓不住近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的稻草人,現在又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了這么惡劣的事件,帝國大廈毫無疑問會關門一段時間不說,警方與市政也絕對會被紐約公民推上輿論謾罵的風口浪尖。
被疏散下樓的沈子凡三人當然看不到已經被隔離的命案現場,但是他們看到了那個被警方帶走的女人——那個雙目通紅、仿佛丟了魂魄的可憐女人
——男孩安東尼的母親。
“暴不暴露身份真的比兩條人命還要重要嗎?”沈子凡失神地望著鳴笛聲大作的警車與亂作一團的人們。
“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萊特出聲安慰,語氣也頗為沉重。
普通人正面是絕對無法與執行部的專員相抗衡的,但小孩子不一樣,人們對小孩的戒備心會成倍遞減,他們無論怎樣瘋鬧大人們充其量也會認為他們只是還沒長大不夠懂事。
稻草人絕對是鼓弄人心的高手,也是已經丟失人性的惡魔!
這就是執行部專員們的戰場嗎?比起聽萊特說起的時候要更加慘不忍睹與鮮血淋漓,迎面吹來的風中仿佛都刮著讓人窒息得透不過氣的血腥味,直到你被這陣名為“逝去”的風刮得千瘡百孔又堅如磐石。
這場戰爭實踐課一開始就教會了沈子凡一個道理。
“我們該料到的,只要稻草人不死,悲劇就會一樁接一樁的發生。”
“我們走吧。”
“我們去戰斗。”
沈子凡說。
……
午夜十二點,麥迪遜大道。
這里是紐約曼哈頓一條非常著名南北走向的大街,美國許多廣告公司的總部都集中在這條街上,因此這條街逐漸成為了美國廣告業的代名詞。
24號周圍是一片富人的住宅區,成排的獨棟別墅建在繁華的高樓中,名貴的跑車多到甚至被擠出車庫只能擺放在街道旁,腰間別著真槍實彈的守衛舉著強光手電巡邏。
夜色中,三道身影敏捷地在一個個監視探頭的死角中移動,很快就來到了一幢二層別墅的門口。
別墅里一片漆黑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