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插曲
“不要太自責了,畢竟那樣的情況,換誰都會遲疑的吧。”沈子凡拍了拍萊特的肩膀,輕聲安慰。
“所以我必須要告訴你們,心軟手軟都是任務大忌。果決!你必須時刻保持足夠果決的判斷力,事后才不會被后悔這種情緒淹沒!”萊特認真說地囑咐。
“你要知道,人一旦后悔……”萊特沒說完被打斷。
“后悔這種情緒很可怕,它會在每個夜深人靜的晚上把你殺死一次。”
楚子航垂著眸子,毫無征兆地說了這么一句。
“就是這個道理。”萊特深深地看了眼不知想起什么的楚子航,后者說完這么一句后又安靜了下來。
“你的覺悟呢,沈子凡?你能做到真正動手殺人嗎?”萊特問。
“大概能吧。”沈子凡在腦補了一下畫面,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他真的該死的話。”
“腦補是沒用的,我說的是真正插刀見血、斷頸割喉的殺人,不是CF游戲里砍兩下僵尸冒綠血掉幾點HP的那種。你奪走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他會痛苦、會掙扎、會歇斯底里的哀嚎,他的欲望、他的信念、與他這一生有關的種種都會在你手中流逝,你會背負上如山般的罪惡感,當你真正動手后你就明白,對生命的敬畏會使你萬分恐懼!”
“哪怕是這樣,你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動手嗎?”萊特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可是如果我不動手,我又該怎么向因為我的失利而枉死的那些人交待?我要殺的一定是該殺之人,他殘害過無辜的人,他背負著罪孽,既然屠刀交到我手上了,我就有義務送他和他罪孽的一生通通下地獄!”沈子凡語氣也逐漸嚴肅。
“說的不錯啊。”萊特拍了拍沈子凡的肩膀,笑著說:“但屠刀這個詞也太老套了,你是原始人嗎?別忘了我們有槍!槍可是個好東西,它至少能減輕你一半的罪惡感!”
“也許吧,可我還是覺得刀比較適合我。槍這玩意份量太輕了,充斥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刀卻是實實在在握在手中的,揮出去一刀,揮多遠、揮多快、揮多重都隨我自己控制。總而言之,刀比槍更能給我安全感。”沈子凡撫摸著自己的大黑傘,像是撫摸一個身段窈窕的情人。
“你開心就好。”萊特看著沈子凡抱傘的模樣有些起雞皮疙瘩,他甚至懷疑沈子凡是不是有某種戀物癖!
尋常的戀腿戀足這些戀物癖他都聽過,但是戀傘或是戀刀?
No!這太匪夷所思了吧!
CC1000次快車沖出了如血染紅般的層層楓葉林,子彈般的黑色列車載著“深夜的持傘人”、“永燃的瞳術師”與曾經“卡塞爾的劊子手”朝著一線戰場飛馳而去。
……
紐約,位于美國紐約州東南部大西洋沿岸,作為世界第一大國的經濟命脈,它網羅了來自世界各地近千萬的人口,人們選擇在這座繁華的金錢森林中安營扎寨、生根發芽。
位于曼哈頓第五大道350號、西33街與西34街之間的帝國大廈,這是保持世界最高建筑地位最久的摩天大樓,紐約市的地標性建筑,1955年,美國土木工程師學會將帝國大廈評價為現代世界七大工程奇跡之一。每天都會有成千上萬的游客在這里大排長龍、想要登頂觀景。
身著休閑裝的沈子凡三人也混跡在游客隊伍中。沈子凡穿的是一件扎染的藍色衛衣,楚子航是黑色的防風衣,萊特則是一件鵝黃色的短款工裝外套,當然在他們更里面都配備有能防彈的戰術背心。
“見鬼了!不是說來之立馬展開臨時作戰會議嗎?我們的作戰會議需要排完這條烏泱泱的隊伍然后在帝國大廈里面進行?”沈子凡看著前方仿佛黑潮般攢動的人頭抱怨道。
“執行部的人被對方盯上了,執行部一位專員的房門在一小時前被敲開,一個黑人給他塞了張報紙上剪下的字拼成的紙條,內容是:老鼠費盡力氣也是抓不到貓的!然后那個黑人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后在他面前吞槍自殺了,紅色的血濺了那位專員一臉。”萊特壓低聲音說,臉色有些不好。
“這種家伙死一萬次都不嫌多!”沈子凡狠啐一口。
“施耐德教授回學院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紐約這邊他全權交給葉勝專員負責。執行部的人很可能已經全員暴露,行動受制,這也是為什么要我們三個來這兒的原因,既然對方躲在暗處窺笑執行部的人,我們就得躲在更暗處來個黃雀繞后。”萊特解釋。
“是黃雀在后。”沈子凡糾正,“不過被你這么一說確實有種在演現實版007的感覺。”
“沒差了。反正重要的信息就藏在帝國大廈里,執行部的人判定以對方的行事風格不可能暴露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而且他絕對沒功夫花幾個小時排這個隊。”萊特解釋。
“所以我們是魚餌?”沈子凡問。
“用魚鉤形容更合適,我們要找到藏在最深處的稻草人,然后配合執行部葬送掉他。”萊特說。
“那用魚雷形容不是更更合適?”沈子凡追問。
“別爭論這個了,前面好像有狀況。”楚子航的提醒聲打斷了沈子凡和萊特幼稚的拌嘴。
三人朝隊伍最前方望去,安檢人員正在大聲訓斥,原來是一個白人男孩過安檢時身上被搜出了三把開刃的刀,他的母親站在旁邊連連道歉。
最后刀具被沒收后男孩與母親被放行,那個白皮膚的女人質問道:“安東尼,你從來不會做這么危險的事,今天為什么要帶這么多刀出門?”
男孩一言不發,只是隨著人流快步走進帝國大廈內。
“外國小孩的叛逆期是這樣的嗎?”沈子凡問,剛才的一幕總讓他覺得有些古怪。
“我高中時甚至有同學帶槍上課,帶刀應該不算太離譜吧。”萊特說。
楚子航看了看小男孩安東尼的母親的身影,那位母親追上了男孩并牢牢抓著他的手,仿佛很害怕男孩走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