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到處都充滿著一種生活的氣息。
見夏緋走了過來,街邊有小販吆喝道:“小姑娘,要不要買蘿卜呀?”
夏緋擺手,“不用了,謝謝老板!”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剛好路過一個茶館。
里面人聲起伏,坐了不少人,還有一個老先生在那里講‘評書’。
若問夏緋為什么知道,他講的是評書?
這是因為茶館門前,所放的招攬顧客的招牌上,寫得清清楚楚。
夏緋有注意到,這個講評書的老先生名叫刑本恕。
雖然,只是在門口過了一趟,但,老先生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卻還是吸引了她。
店小二見夏緋在此駐足,便笑著上前招呼道:“這位姑娘要進去聽嗎?”
指著門內,“五錢紋銀一杯茶,就可以免費聽了,你要不要進去聽聽看?”
店小二也是個有眼力見的,看夏飛的模樣就知道她不是鎮(zhèn)上的人。
面上一喜,他拉住尚還在猶豫的夏緋,道:“姑娘,進去聽聽吧!保準不后悔!”
邊說著,邊又是一番介紹,“本恕先生,是一個講故事的好手,你去見識一下吧!”
被拉進門的夏緋,心中一默。
得,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那她就融入他們,去見識一下吧!
被店小二領著進入茶館后,夏緋新奇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很快,店小二又拎了一壺茶過來,給夏緋滿上。
正倒著,夏緋想了一下,也不客氣,直接打開自己的藥盒,淡淡道:“你挑一下吧!”
店小二愣了一下,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仗。
頓時二話沒說,將倒了一半的茶碗一收,眼瞅著夏緋手中的藥盒,冷漠道:“姑娘,你這是什么意思?”
夏緋知道這個世界的貨幣是紋銀,可自己現(xiàn)在哪里有現(xiàn)錢?
既然,沒有現(xiàn)錢,自己又想聽聽這評書,那就只有以物換物咯!
可,這店小二是個什么表情?
就算沒見過以物換物這種情況,那賒賬或者抵押的人,總有吧!
好像每個進來的人,都會帶錢似的。
唉,自己跟著師傅在荒島上生活,什么時候用過錢這種東西了?
想了想,看向店小二,頗為無辜,“我能有什么意思?”
頓了一下,“我呢,就是好奇臺上這位老先生在講什么,正巧身上沒錢,就只好拿自己制作的藥草,來抵換茶水錢呀!”
店小二心中一冷,看這小姑娘穿得整整齊齊的,本以為是筆生意。
誰曾想,居然是個無賴。
看著藥盒內的雜草,店小二將汗巾往肩上一甩,拎著茶壺,就準備趕人。
夏緋屁股還沒坐熱,就遭到這般待遇。
心中也有些不舒服,她看向臺上,刑本恕老先生似乎正講到精彩時刻,臺下一陣掌聲。
這種活動現(xiàn)場,夏緋哪里見識過,她本來也就只有十六七歲。
雖然,搞研究發(fā)明的時候,相對嚴肅了點。
可,內心里,她依然是個對陌生事物感到好奇、充滿向往的小姑娘。
聽著這掌聲,就算被店小二趕著,她還是豎起耳朵,聽了一段。
似乎講的是個古今江湖傳奇故事,十分地引人入勝。
店小二見夏緋當真耍起了無賴,直接拎起她的衣領,就要往外攆。
正僵持著,一道人影走到了夏緋身旁,默默將十錢紋銀放于茶桌上。
夏緋轉頭,一張古樸的面具,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野中。
白澤那一頭標準的霜白頭發(fā),輕輕逸動。
“啥情況?你怎么有錢的?你為什么不早說?”夏緋看著白澤,張口來了個三連問。
白澤遞給那候在一旁呆愣愣的店小二,一個眼神,“倒茶吧!”
店小二小聲嘀咕了一下,原來還有同伴啊!八成是鬧別扭了吧?自己下次得有眼力見兒些。
想著,便又拿出一個茶碗,滿上。
拿起十錢紋銀,喜滋滋地走開了。
白澤待店小二走后,才開口回答了夏緋的問題,“我本來就有錢,雖然你救了我,但,我也沒義務告訴你??!”
這……
還真是讓人啞口無言。
夏緋甩手,錢既然出了,那她還是好好來聽下評書吧!
端起茶碗,好好聽著。
講的是一個名叫朱玉燦的俠客,闖蕩江湖的故事。
這里朱玉燦乃是武林盟主朱志明唯一的兒子。
他自小受武林世家的熏陶,以匡扶正義之道為己任,練就了一身絕高的本領。
到了歷練的年紀,他告別父母,開始勇闖天涯。
江湖風光無限,英雄輩出。
可,這背后,卻也波瀾涌動、詭譎暗藏。
江湖各大門派之間,相互不服、肆意傾軋,到處都是一片灰萌萌。
為了建立自身的威望,朱玉燦到處挑戰(zhàn)。
在此期間,他結識了草根出身的朋友杜韋達和兩情相悅的秦慧姑娘。
三人一起,行走江湖,可謂是所向披靡。
可,好景不長。
又一次武林大會開始了,眾綠林好漢想要推選出各自的武林盟主備選人。
經過一番惡斗,最終,讓朱玉燦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對上了杜韋達。
兩個異姓最親的兄弟,一個武林世家,一個草根出身,就這樣展開了生死決斗。
為了繼承武林盟主之位,朱玉燦不得已殺死了杜韋達。
他穿著染血的衣衫,擁著秦慧,走上了武林盟主的寶座。
故事完。
刑本恕老先生評講:一時兄弟,一世弟兄,江湖血熱。
夏緋拍掌,“好!老先生講得太好了!”
夏緋聽得心潮澎湃,一碗茶水已經見底。
她看向身側的白澤,“這個故事真好,你覺不覺得?”
白澤抿了一口茶,“江湖事而已,不足奇!”
夏緋聽著這話,斜睨著白澤,說得好像經歷過一樣,切!
白澤握著手中的茶碗,心中也有些奇怪。
不知為何,聽著這樣的故事,隱隱感覺有些悶郁。
他看著茶碗里,自己的倒影,那古樸的面具,他曾嘗試過摘下,但,完全不行。
面具似乎像是長在了他的臉上,又像是某種詛咒,只要稍微動個念頭,便痛入腦髓。
夏緋奇怪地看了一眼白澤,“喂,你在想什么?怎么我問你話,你沒聽見嗎?”
白澤戴著面具的臉,轉向夏緋,語調冷淡,“你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