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太宗皇帝仙逝時晏平帝的做法,李晙只需要以日代月,守孝二十七日即可,但李晙自己堅持要守孝一年,方才舉辦登基大典,因此此時的他更像是代理皇帝一般。雖然李晙自己堅持服喪,但國家一直處于多事之秋,如果他長久不理政事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二十七日滿后一切便恢復如常,只除了一年后舉辦登基大典。
喝醉酒的李晙下意識地來到椒房殿,打算就寢安歇。
“怎么喝了這么多?”
秦峣離去的事情對李晙打擊很大,魏皛皛體諒李晙的心情,刻意給他留出獨處的時間,供他懷念。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朋友,雖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所以雖然魏皛皛一早就知道李晙在喝悶酒,卻一直沒有去打擾他。
“都出去。”
李晙心情不好,也沒意識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就將殿內的侍女都趕了出去,整個椒房殿就剩下他和魏皛皛兩人。他醉眼朦朧地看了眼前的魏皛皛一眼,還在想是哪個侍女這么大膽不肯離開,李晙皺了皺眉頭,漸漸地似是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對于魏皛皛的攙扶,李晙動也不敢動,既不敢推人也不敢碰,慢騰騰地想要與人保持距離。而因為醉酒的原因,一時沒站穩竟然一屁股坐了下去。
魏皛皛已經有九個月的身孕了,自然也不方便扶他,李晙從魏皛皛手中脫離開后,便一步一步地向外挪,活像個蟬蛹一般,嘴里還呢喃道:“我也出去”。爬了一會兒,李晙感覺自己的腦袋更暈了,不得不捂著腦袋站起來往門外走。
“你去哪?”
李晙指著外面,說道:“睡覺。”
“你不在這里睡,去哪兒?”
“這里睡?我為什么要在這里睡?我可是有房子的人,我要回我自己的、自己的屋子。”
魏皛皛皺眉,有些不放心,不過她身懷有孕不方便照顧李晙,便說道:“那我讓容威扶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不用你管,你別管。”
李晙非常自信地向門外走去,不足十步的距離硬是讓他拐了好幾個彎,最后又一次摔在地上。
魏皛皛生氣了,說道:“你莫要胡鬧!”
李晙沒有聽清楚魏皛皛在說些什么,只是根據語氣猜測是魏皛皛生氣了,雖還沒意識到這意味著什么,不過下意識地他揚起一個笑臉哄道:“別生氣,我有禮物給你。”
媳婦生氣了是要哄的,李晙醉的七葷八素,倒還記得不能惹媳婦生氣。
但是這禮物憑空也變不出來啊,李晙左右掏了掏這袖口里面還是空蕩蕩的,好容易從胸前摸出來一張小紙,李晙甩了甩腦袋,意識到這是銀票。隨后他萬分欣喜地對魏皛皛說道:“看!給你。”
李晙獻寶似地將自己的零花錢貢獻出來,魏皛皛興致缺缺地將錢還給了他,就一兩銀子真沒必要。
李晙覺得受到了傷害,他模糊地感覺到自己應該不止這些錢,于是跌跌撞撞地去找東西。
魏皛皛煩惱道:“你又找什么呢?”
李晙賠笑道:“馬上,馬上就好了。”
一個花瓶又一個花瓶,終于讓他找到了。李晙自信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他抱著花瓶跌跌撞撞地回到魏皛皛身邊,卻又下意識地往遠處挪了挪。
李晙得意地將花瓶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飄飄灑灑地落了一地,問道:“你猜這是什么?嘿嘿,你一定想不到,哈哈哈。”
魏皛皛十分無語,這不就是你的私房錢嗎?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
李晙把銀票都推到魏皛皛面前,非常大方地說道:“都給你,別生氣了。”
對于李晙存私房錢這事,魏皛皛是知情的,并且她還放縱了,不然就李晙藏的這地方就算不被侍女打掃的時候發現,也早就被淘汰換掉了。
魏皛皛瞇了瞇眼,起了壞心思,問道:“這些都給我?”
李晙點頭,笑得純良無害。魏皛皛就非常想看他明日沮喪的樣子了。
折騰了不少時間,李晙的困意慢慢涌上來,看到魏皛皛對他笑,便也回以笑容,笑容還未落下人已經先睡著了。
魏皛皛好笑地搖了搖頭,覺得撒酒瘋的李晙也還是一樣可愛。
李晙最終還是在椒房殿歇下了,魏皛皛這個主人則委屈地睡在了側殿。畢竟身懷有孕,萬一李晙無意識下做出了什么舉動,兩人說不定都會懊悔終生的。
翌日早朝時間,李晙還是按時醒了過來,揉了揉還有些頭疼的腦袋,李晙想著果然是不能喝酒,喝酒容易誤事。
“朕昨日沒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看著身邊沒有魏皛皛在側,李晙有點擔心昨晚上不會做出什么事把人氣著了吧?
九蘇搖了搖頭,說道:“回稟陛下,奴婢不知。”
“那夫人昨日可有不悅?”
“沒有,皇后娘娘擔心陛下半夜會醒,還讓我們一直溫著解酒湯。”
李晙仔細品了品,覺得媳婦應該沒生氣,那就放心了。
九蘇有些猶豫地問道:“陛下,奴婢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張口奴婢閉口奴婢的,讓夫人聽到了,又該抱怨我了。有什么問題?問吧。”
九蘇與魏皛皛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嫁人之后,九蘇不想給魏皛皛丟臉,便一直記得在外人面前謹守規矩。
“秦峣,他真的再也不回來了嗎?”
秦峣那家伙就給她留了一封信,連面都不敢見,她完全不明白前兩日還聊得好好的,怎么忽然一下子人就走掉了,還說要江湖再見。
李晙眨了眨眼睛,說道:“該回來的時候他自然就會回來,你不用擔心,他有手有腳的,不會出什么意外的。”
這個回答跟沒有回答一樣,九蘇完全不知道秦峣是為什么離開的,只是聽到一些傳言說是因為李晙苛待了他,但九蘇覺得這不是真相,但是李晙又什么都不肯說,她也只能憋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