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威深感頭疼,李晙這是給他玩了一手圍魏救趙。原本他想著李晙就算再厲害,可不熟悉這山寨地形,三十六寨情況,肯定拿自己毫無辦法。那自己就可以借機威脅李晙,跟朝廷談條件,但是他太天真了。沒想到李晙竟能這么短的時間內便能獲悉這三十六寨的隱秘,并通過牽制其他山寨使這些人聚在一起向他發難。
官兵,張元威或許不懼,因為這山脈地形陡峭,很容易藏身,官兵不熟悉地形,多半會無功而返。但這些山寨中人就不一樣了,彼此都是幾十年的老交情,就算彼此摩擦,打來打去的,也終歸是有一分交情在的,自然知道彼此的根底,與他們為敵,再加上官府,勝負還真是難說。
底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張元威都要忘了自己說什么了。
“靜一靜,都靜一靜。”
眾人雖然憤怒此事牽連到他們,但是并不傻,知道自己是被官府當槍使,卻又無可奈何。從張元威起義以來,其他山寨也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些牽連,卻從來沒有傷筋動骨過,所以他們以為官府就是耍個花把勢好對朝廷交差罷了。因此,當李晙的大軍將這些山寨團團圍住的時候,他們還有些回不過味來,被抓了個正著,連帶著家人,一個都沒來得及跑掉。
為了節省時間,李晙沒有讓人進攻山寨,而是命人送信給這些人,直言他們的無妄之災皆是因張元威而起,希望這些人能夠勸服張元威收手,否則李晙就要派大軍攻山了。
那些人看著山寨外面密密麻麻的士兵,絲毫不懷疑李晙話中的真意,何況此事是張元威惹出的,他們可不想為了張元威導致自己損兵折將。李晙圍而不攻,這些人也就沒有必要與官兵魚死網破,所以無論是不是被當槍使,左右他們也吃不了什么虧。
眾人安靜下來,想聽聽張元威如何應對此事。
“既然官府如此不仁不義,那么干脆你們就加入我們臨淵寨,大家一起起義,以后封侯拜將、榮華富貴,豈不唾手可得?”眾人還當張元威有什么高見,卻沒想到竟會得到這么一句,他們若是真想加入起義軍,又豈會等到今日?
“呸!老子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你們那些人還想推翻朝廷自立?真是癡人說夢。”
景豐寨寨主陰冷一笑,像條毒蛇般看著張元威,緩緩說道:“張元威,你是不是以為吃了金靈芝功力大增,就能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了?你們以為奪下乾州便能與朝廷正面抗衡了嗎?哼,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我說景山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氣,那金靈芝我也是被人耍了,拿回來個假的,不都給你們看過了嗎?怎么還揪著此事不放?”
景山冷哼一聲,顯然不相信張元威的說辭。那金靈芝本來是他們先發現的,最后卻被張元威奪去,損兵折將不說,這面子也著實丟大了。本來他們都已經自認技不如人了,結果張元威那小子不厚道,還專門召集眾人說金靈芝是假的。假不假的,反正景山是不相信,他就覺得是張元威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在赤裸裸地嘲笑他,以前因為張元威的臨淵寨是三十六寨中的第一大寨,他們打不過,只好捏鼻子認了。但現在李晙出手要整治臨淵寨,他便動了心思,想要趁這個機會讓張元威和臨淵寨一起萬劫不復。當然如果不是怕李晙最后會查到真相,他可能就自己出手殺死魏皛皛了。
張元威很是頭疼,金靈芝的事吃了虧不說,還得罪了其他山寨,簡直就是得不償失。不對,沒有得,金靈芝是假的。好在這次去喻郡讓他再次碰到了魏皛皛,將人綁了回來。本想著一償宿愿,卻沒想到這人竟然是李晙的夫人,晉王的王妃。晉王之威,天下皆知,張元威如果早知道魏皛皛竟然有這種身份,肯定不會自找麻煩。但是現在人也綁了,李晙也得罪了,就這么把人放了,他不甘心。但還沒與李晙談條件,這些三十六寨的寨主們便上門了。
李晙雷厲風行,短短數日便能精準地利用三十六寨對自己施壓,張元威毫不懷疑李晙還有其他手段。
明明都已經被流放了,竟還能調動如此多的官兵,倒是他有些小看晉王了。
按理說,這藩王調動朝廷兵馬肯定要得到晏平帝的批準,就這么短短幾日的功夫,張元威肯定李晙沒有事先得到晏平帝的允許,而這些朝廷的太守們還愿意為李晙這么一個流放的藩王大開方便之門,確實是他們小看了李晙的能量。
付雎說道:“此事因你而起,我等都是被你所累,今日你必須給大家一個說法,否則我們絕不善罷甘休!”
“是啊!你們臨淵寨要跟著李逸仙反叛朝廷,那是你們一家之事,憑什么把我們三十六寨的人都扯進來?”
張元威說道:“是晉王把各位扯進來的,與我張某人無關,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有氣應該找晉王而不是我。何況,三十六寨一向同氣連枝,只要大家團結一心,那么晉王絕對拿不下我們三十六寨。”
“嘿,有好處的時候就各憑本事,有危險的時候反倒要團結一心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晙名聲在外,這些人自知不是李晙的對手,當然不肯冒險。除非李逸仙取得更大的戰果,否則他們是不會輕易下注的。張元威常年與他們打交道,自然知道這些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想單憑口舌說服他們加入自己的一方簡直是難于登天,何況張元威也并不擅長口舌之利。
他想了想說道:“諸位給張某幾日,好好思考一下,再給諸位答復,如何?”
洛書生說道:“最遲明日正午,必得給我等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