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渝望著賬本思索了片刻,這么大的利益,秦長壽極有可能是自己個人行為,吳家害怕受到牽連,交了賬本以撇開關系。
賬本一合,劉渝不再多想,吳家這一次就算有人逃過懲罰,丟了這生意后,吳家今后在潤安縣也成不了什么氣候了。
“大膽秦長壽,有此賬本,你還不從實招來?你見布雅閣不再與你做生意,私利不得,你便起了殺心,是也不是?”
一般人到了這個時候,如果真不是自己干的,估計都招架不住了吧,可堂下的秦長壽,臉色雖不怎么好看,但也無其他明顯異常:
“大人如果憑這賬本硬要治小人的罪,那小人認了便是。”秦長壽說完,又轉頭對著吳家老三說道,
“好你個吳老三,我秦長壽為了吳家出生入死,賺點錢又能怎么樣?你們吳家不也從中得利了嗎?如今卻要陷害于我,你們吳家真是歹毒呀。”
吳家老三頓時火冒三丈:
“你賭博成癮,欠下巨額賭債,如今讓吳家丟了如此重要的生意不說,竟做出如此之事牽連于吳家,即刻起,你不再是吳家之人。”
劉渝見這兩人在公堂之上吵了起來,驚堂木一拍:“安靜。”
隨后又對著兩人說道:
“這是公堂之上,爾等克制些,你們之間恩怨回頭再說,本官先問了命案之事。”
之后劉渝又對秦長壽說道:
“秦長壽,你盡可放心,本官不會因為一面之詞冤枉好人,不過本官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劉渝見兩人不再說話,便又繼續審道:
“秦長壽,你最后一次是何時見的布雅閣?”
只要秦長壽有一次說謊,劉渝便能讓他心態崩潰。
“小民是十日前晚上,與布雅閣在百花樓后院見的面。”
“那你們當時為何見面,見面又談了些什么?”劉渝追問道。
秦長壽一邊回憶,一邊回答道:“回大人的話,我們當時主要就是談了生意的事,因為價格的問題談崩了,之后小民便氣憤離席了,當時小民連賬也沒結。”
這番話和小紅當初說的是一樣的,并無任何疑點與閃爍之詞。
劉渝見這秦長壽還是鎮定如初,看來今晚就憑自己手上僅剩的一點底牌,根本不能判他罪,得找找其他的線索才行。
劉渝隨即便宣布今日休息,明日再審,至于秦長壽還是嫌疑犯,自然不會放他離去。
等眾人離開后,劉渝將孟義與嚴賀留了下來。
“孟義,之前派出去暗中調查惡魔殺人案件的衙役,既然這么久都沒成果,就撤回來吧,讓他們查一下我們發現白仵作尸體前后這段時間,秦長壽見過哪些人,去過哪些地方,在哪逗留過。”
吩咐完后又對嚴賀說道,
“你去秦長壽家里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用的證據。”
兩人受命之后,紛紛離去。
兩條命案讓劉渝有點急了,一開始猜測是吳家所為,以為抓了秦長壽后,這么一嚇,他便會招供。
沒想到這事可能就是秦長壽個人行為,這讓劉渝頓時覺得手上的底牌根本沒啥用,這才宣布休息,明日再審。
既然懷疑了這兩條命案都與秦長壽個人有關,那么,劉渝便把精力放在了秦長壽身上,所以才有了剛才的兩個部署。
眾人都已散去,劉渝也回衙門后院稍作休息。
可不想劉渝一覺竟睡到日上三竿,看來這段時間確實也太勞累費神了。
劉渝趕緊起床準備洗漱,可誰知孟義及嚴賀早已在后院等候多時,兩人也都面帶輕松的笑容。
孟義先看見劉渝出了房門,趕緊匯報道:
“大人,好消息,前兩天夜里,一個住在雙山腳下的村夫起夜時,看見過秦長壽,當時秦長壽從竹筏上上了岸,還拖著個大布袋進了雙山樹林。”
孟義剛說完,嚴賀又匯報道:
“大人,下官在秦長壽家發現了曬干的曼陀羅花,還在藥杵內發現了一些淡黃色粉末,應該就是曼陀羅花粉。”
劉渝并不知道這有什么用,問道:
“這花難道是毒藥?”
“回大人,曼陀羅花曬干搗成粉末后,這就是江湖上說的蒙汗藥,入水即化。”
劉渝恍然大悟,布雅閣果然早就被下了藥,看來昨夜靈光一現的部署,竟能查到如此有用的證據。
“哈哈,這回看看那廝會做怎樣的詭辯。”隨后對著嚴賀與孟義手一招,“走,升堂去。”
……
“秦長壽,本官今日再審,可是做足了準備,如你現在如實招供,本官可讓你在砍頭前,少受些皮肉之苦。”
秦長壽哪會這么容易就招供,一直喊著冤枉。
劉渝見他不見棺材不落淚,把仵作鄰居帶了上來。
一個大媽顫顫巍巍的步入了公堂。
秦長壽看到來人后,對她毫無印象,不知道劉渝到底想干嘛,心里還是有些慌。
劉渝見證人站定:“堂下跪著的人,你可認識?”
仵作鄰居本就是個閑婦,平日就喜歡打聽家里家短這些事,更何況這次是她親耳所聞。
“大人,民婦知道此人,他是吳家管事,那天就是他去的仵作家,民婦聽到他們在門口說話時,從門縫里往外看到了他,當時仵作家里燈光挺亮,民婦看的真真切切。”
之后又把那天他們兩人的對話說了一遍。
秦長壽一聽,頓時有了一絲慌張,沒想到居然被這長舌婦看到了,不過就憑這些也說明不了什么,秦長壽沒一會又恢復了鎮定。
“秦長壽,你可有話說?”
“大人,小的跟仵作是親戚,那日是去拜訪他的,望大人明鑒!”
“那仵作到底欠你什么,又為何如此生氣要趕你走?”劉渝連續問道。
“他欠小人錢,那日小人去催債,他有點不開心,還了錢后便趕小人走,所以才會那樣。”
這家伙不愧是做管事的,這張嘴真的比大多數人都能說。
劉渝見他不認,繼續問他:
“秦長壽,你前幾日與人借竹筏干什么去了?”
吳家老三剛才說他是賭徒,劉渝故意這么真真假假的一問,就看秦長壽會不會賭。
果然不出所料,秦長壽被劉渝這么一問,低頭頓了半天。
秦長壽不知道劉渝到底掌握了自己什么信息,是借竹筏的錯誤信息,還是用竹筏出去的正確信息。
如果如實回答,劉渝便會一步一步問下去,秦長壽則要不斷說謊來圓謊,總有說漏嘴的時候,而且那個袋子何來何去根本說不清。
如果賭一把,就賭劉渝掌握的是“借竹筏”這個錯誤信息,那便會有一線生機。
秦長壽低著頭,此時臉上已經有了密密一層細汗。
劉渝也不著急,謊話終究是謊話,總有被識破的時候,更何況他掌握著如此重要的信息。
他現在不急著判,就是想慢慢攻破秦長壽的心里防線,讓他同時也認了惡魔殺人案件,畢竟從現在的證據來看,并不能讓秦長壽供認不諱。
過了會,秦長壽像是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一般:
“大人,小人沒有跟誰借過竹筏,更沒有用竹筏出去過呀。”
劉渝聽罷,心中竊喜,手一招:
“將證人帶來!”
秦長壽一聽,心中泛起了驚濤駭浪,臉色慘白,精神一時萎靡了許多,腦中已無半點思緒,這回他算是賭輸了,不過已無重來的可能,因為這次,他輸的是命。
見秦長壽無力的手指在認刑書上畫押后,劉渝及眾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退堂后,段德誠,嚴賀等人跟著劉渝到品茶后院。
嚴賀迫不及待地對著劉渝問道:“大人,下官還有一事不明。”
“哦?何事?說來聽聽。”
“大人,布雅閣房間內當時并沒有反抗打斗的動靜和痕跡呀,秦長壽是怎么進的門呀?望大人解惑!”
眾人聽聞都一陣哈哈大笑,就連孟義愣了一下之后,也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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