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自己的床睡著舒服,安木伸個懶腰,在片刻之中做出了今天一整天的計劃,起床,吃飯,修煉……
早餐,去樓下取合成劑時,安木能看見正隔著玻璃眼白狠狠的瞪著自己的鄭啟明,于是對著門衛(wèi)房中的鄭啟明憨憨的笑笑,未待鄭啟明說話,提著兩袋合成劑,飛一般的向樓上跑去。
鄭啟明收回目光,不再意的笑了笑,哪里會和一個孩子動氣,回來了就好。
安木噔、噔的跑上房間,他已經(jīng)耽誤一天的修行時間了,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對于昨天的事情,安木在心底里覺得,一次完整的,與兇獸作戰(zhàn)的機會要比一日的修煉更為難得。
去欺負(fù)欺負(fù)兇獸中的老弱病殘,也比自己閉門造車強上百倍,他可以明確知道自己不夠強,哪里不夠強,也明白,它們既然逞兇肆虐到現(xiàn)在,到底依靠著什么。
頑強的生命,迅猛的速度,爆發(fā)性的力量,與悍不畏死的兇狠。
既然兇獸遠(yuǎn)比自己想象的要強大許多,那便帶著更好的目標(biāo)進(jìn)行自我約束。
更強,比它更強就好了。
快到它躲不開你的刀,快到它抗不住你的刀。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
“不會吧,鄭叔不會直接堵到房間里吧?”
隨便想想也不可能,安木拿起毛巾隨意的擦了擦汗水,起身推開門。
“木哥。”
穿的一身整潔如世家公子一般的小胖在門外走了進(jìn)來,頭發(fā)梳得錚亮,臉孔上架上了一幅斯文的金框眼鏡,手腕上綁著嶄新的手表,精致的小皮鞋踏在地面上,啪啪作響,看上去派頭十足。
“發(fā)達(dá)了?”安木笑著打趣一生,讓開門口。
小胖有些意外的看著汗氣騰騰的安木,他知道安木努力,但是沒想到安木竟然努力到了這般地步,在星空集團換上了一身整潔的衣服,小胖便趕了回來,越早將獵殺兇獸帶來的報酬帶給安木,安木能從中取得的收益就越大。
如果他真的鴿了的話,安木完完全全就是浪費了一天的修行時間,小胖對這件事是絕對不允許發(fā)生的。
“一如既往的努力啊。”小胖笑著,坐在安木的床后,方才挑眉問道:“怎么今天不請我坐了?”
“你不是已經(jīng)坐下了嗎?”
“呵……”小胖笑著,點了點頭,在隨身的口袋中掏出一個信封,按在了床邊,“說好的報酬,另外加上一千元的外快,雖然我想多給你點,但是剛?cè)胄芯蜕焓忠X,有點太過了。”
“有錢就好,有錢就好。”
安木樂呵呵拿過信封,當(dāng)著小胖的面拆開口子,向外倒下一疊得票子,財迷的當(dāng)著小胖的面清點起來。
“氣感境界的兇獸的價值沒那么多,它的肉又柴又難吃,真正有價值的是它曾經(jīng)當(dāng)做試驗體的身體……”
小胖不輕不重的錘了錘額頭,魔怔了,怎么到現(xiàn)在都覺得這些錢是通過售賣兇獸賣來的?
“一萬五千塊錢,是他們所認(rèn)可的價值,不是轉(zhuǎn)賣兇獸的價值,而是讓我用來收買友情的標(biāo)碼。”
“夠了夠了。”
一萬五千塊錢啊,鍛體丹能吃到爽,并且可以試著去買一些修行的功法,安木從來沒有看過這么多錢,他此刻覺得,這團錢好像泛著金光,金光之中,就是他通往學(xué)院的康莊大道,在一個月的時間將鍛體的境界拉到氣感的境界也的確實需要錢,便坦然地接受了。
小胖覺得,自己還十不夠了解安木,說他財迷,他有無數(shù)的機會可以去搶奪配給給其他孩子的鍛體丹,但是他一次都沒有,此時,在自己模棱兩可的說明態(tài)度之下,卻又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他的眼中只有錢。
似乎連自己還坐在床上這件事都忘了,間歇性財迷綜合癥?
“你不好奇一切的事情嗎?”
小胖來干什么的?答疑,解惑,心里有些不痛快,想來安木這里舒緩一下心情。
他實際上得到了什么?安木抱著已經(jīng)明確點出來的用來為小胖收買友情的信封,坐在地上,數(shù)著票子,傻了吧嘰的在哪里傻笑。
“……”小胖敲了敲腦殼,默默的安慰自己,“他腦子修煉壞掉了,他腦子修煉壞掉了。”
沉浸在星幣喜悅中的安木,聽著小胖莫名其妙的念碎碎打了個冷顫,將星幣塞進(jìn)信封里裝好,壓在屁股底下。
“不好奇,你掏錢,我辦事,誰都方便,誰都安寧。”
“哈哈。”小胖仰頭望天,這他媽活得也太灑脫和簡單了吧?小胖羨慕極了。
“我要是有你這樣的腦回路,現(xiàn)在大概也和你一樣,一起修行,準(zhǔn)備去為了測評而奮斗。”
“我覺得你小子在罵我。”安木板住了臉孔,他也很忙好不好,維持修行的資源的事情,壓在身上,根本喘不過氣來,惡狠狠的看了小胖一眼。
別說,小胖這么一收拾,真有些霸道總裁的范兒,狷狂的唇色,扇形統(tǒng)計圖般猶豫的眼神。
他覺得在最近幾天,小胖似乎對他的感覺變得有些意外的……意外的……粘人?
安木不在意的揮揮手,“看在星幣的面子上,一切都算了。”
等安木去問,大概小胖到死都沒有辦法說明昨天的事情,于是小胖自顧自的說道,“我有了新的名字,義承,朱義承。”
“朱?”安木抬起頭,提到朱姓,在星城最出名的就是星空集團的董事長,朱豪。
小胖點點頭,樂呵呵的笑道:“我現(xiàn)在是最好的投資階段,未來我可能拿著他的錢進(jìn)入他指定的學(xué)院繼續(xù)賣力,或者跳過學(xué)院這步,直接去分管其他的城市分公司,我一下少奮斗了好多年。”
真誠的笑容與假意逢迎之間的區(qū)別,安木不懂,他也不需要接觸這些事情,不過僅僅是一眼,他就能清楚地分辨出,小胖現(xiàn)在并不想笑。
“笑不出來不用笑。你的假笑看的我心煩。”
“木哥平時叫我義承就好,如果每人的地方叫我小胖也可以。”
小胖的笑容收斂,臉孔冷下,這才是他最常見的神色,最近他別拗得有點失常。僵硬的目光仰頭看向屋頂,又轉(zhuǎn)回來,有些冷漠的說道:“這種能夠隨意甩臉子的地方,大概只剩下木哥你這里了。”
“瘦猴他們呢?”
“我不清楚,在他們眼里,究竟是利益重要,還是我重要,聽上去有些別扭,但是踏足了利益場,兄弟還是兄弟嗎?最怕的不是相逢陌路,而是你把他當(dāng)兄弟,他卻考量著這一刀怎么樣才能扎的最狠。”
“張承已經(jīng)打算搬出去了,今天早上拉上我,滿臉向往的告訴我,他想去和陳美美告白,想讓我給他出個主意。”小胖起身走到窗前,低頭向夾角的底部看去。
“他說,他看過許多的求婚的場面,覺得在樓下人群聚眾處會成立率更容易一些。”
“他說,他現(xiàn)在不是那個生活在集體宿舍里的窮小子了,他有本錢去追逐一切。”
“他說,我現(xiàn)在有錢……”
“我忘不了他那一刻的眼神,那是在想變著法的準(zhǔn)備證明自己的眼神,他渴望的根本不是所謂的告白,而是那一刻眾人的雀躍歡呼的超然感。”
小胖聲音突然停住了,片刻之后,懊惱的抓了抓頭,“我現(xiàn)在最后悔的事,就是答應(yīng)讓瘦猴和張承加進(jìn)這個亂攤子里。”
“生死由命吧。”
房間里靜了下來,小胖一大段的獨角戲落幕了,安木知道,他所說的僅僅只是掩在眸子里的一件小事,但是就這件小事,壓垮了他整個的精神。
人的精神本就是不穩(wěn)定的架構(gòu),能夠承擔(dān)千百斤的重?fù)?dān),卻會被一句輕飄飄的“疼嗎?”破了防,安木根本不知道該勸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