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日記中得知,楊晟宇被退學進少管所原是空穴來風。日記中提到一次楊晟宇,正巧那段時間附近我看見了她膝蓋上的傷痕,可她回避了我的關心,說這只是摔傷。
我還未來得及了解她這次受傷的原因,便已經是最后一次了。之所以楊晟宇認下惡行,也是因為他本身脫不了干系。
現在正是一學期之初,由我將班級內收好的表單,送至辦公室。借此機會刻意選擇中午去,這個時間段如我所料一般無人在。而據我那日所見,楊晟宇被帶出的班級便是隔壁班級。他們班班主任的辦公桌,也在同一辦公室內。
很快,就在桌面找到了一個藍色文件夾,楊晟宇去年才退學,所以記錄也仍保留著,稍往前翻些便出現了我想要的東西。對照著,記錄下了他的住址,只能在心里祈禱他沒有變更住址。即便覺得他或許并不會知道太多關于荀晏清的事,我也還是想要找到他。
也許是放學后的時間太晚了,我幾日守在那都沒發現什么,但好在休息日還是讓我遇見了他。
已是黃昏日落,我坐在他家樓下的臺階上,楊晟宇終于出現在視線中。他身高約有一米八五左右,高我半個頭,體型偏壯,看起來也并無少年的朝氣。外貌像是二十八、九的成年男子,身體強健,但神情并不如外形那樣,反而是沉穩中摻雜著一絲疲憊。
“楊晟宇。”雖然我只匆匆見過一面,但即刻便認出他來了。
他正欲掠過我,卻被我叫停在原地。“你是?”他看著我的臉,充滿疑惑地問。
“荀晏清的死和你有關,對吧?”我此刻萬分理智,冷靜地說著,“你為什么要那么做?”
楊晟宇眼中本有的神情全被驅逐,剎那間轉換成驚嚇與惶恐。“我……不知道。”他措詞急促,一時失語,最終只答出這四個字。
他想要離開,我急忙抓住手臂,他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一把將我甩開,快速走掉。
這舉動被我看在眼里,加劇了我原本暗藏的怒火。這次沒有像往常壓抑住,結實有力的一拳徑直撞在他臉上。“你有病吧!”楊晟宇瞬間被激怒,沖我嚷道。我乘機又給他幾記重擊,臉、鼻、腹部,專挑脆弱的地方打。“你當時是怎么對她的?”我以同等的聲音回應著。
他攥緊拳向我砸來,聽見我的話后又停滯在空中。我看見楊晟宇的反應,也同樣收了手。他此刻已經跌坐在地上,雙手緊握著顫抖,垂頭看著地面。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半刻后他臉上的血滴落在地面,我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指關節上也都是他的血。
凝望著,他微微抬起頭,在一個吞咽動作后,輕聲說:“我是聽周婉的,我沒想到……那個女生會被壓力逼得自殺。是我以前干的混蛋事太多了,但我,沒想過殺人的。你繼續吧,是我錯了,我不會還手的。不管你想殺了我也好,把我打殘也好……”楊晟宇停頓了一下又說,“對不起。”
他一字一句地說著,用幾近哀求的語氣說完。
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情,也與周婉有關,心底那份恨意又加深了幾分。
我又和楊晟宇聊了幾句,才知他先前并不認識荀晏清,不過是周婉狂熱的追求者罷了。被警方帶走前目睹了現場的血泊,后來在少管所待了六個月,此后的性格完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