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氣
盡管何淮楠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可洛桑也沒放在心上,只覺得這個人徒有其表,不過是孩子的一句戲言,就當了真。
【你和你那情郎也是這般相處的嗎?】
洛桑杏眼一睜:“何淮楠連安澤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安澤從來不會去招惹其他的姑娘,更沒有這樣小心眼和白眼狼。”
【你可要想好,若是你讓何淮楠喜歡上你,那可是一半的怨氣。】
她又提起一半怨氣的交易,洛桑沉默不語。
【你那個什么安澤千般好萬般好,可如今已經不在了。】
洛桑有些不耐煩了,板著臉:“你可不可以別說話。”
之前消失不見很久,如今因為何淮楠的事出現,倒變的婆婆媽媽。
快回到何家的時候,何淮楠低頭看了一眼孟淮柔,她的發絲被風吹亂了些,整個腦袋變得毛茸茸的,甚是可愛。
“你今年多大了?”
耳邊突然傳來聲音,洛桑仰頭道:“八歲。”
“我如今已經十三了。”
“哦。”與她何干,不過她記得安澤哥哥也大了她五歲。
不對不對,什么叫也?
這明明就是何淮楠大孟淮柔五歲,自己怎么可以拿他和安澤哥哥比,真是晦氣!
何淮楠見她不說話,也就沒有再開口。
孟夫人早早就站在柵欄之外等著兩個孩子,如今遠遠看見兩個小身影,臉上就露出笑容,偏頭和一側的海棠說道:“柔兒成日里上躥下跳的,如今和這何家小公子走在一處,倒是安靜了許多。”
海棠福了福身子,笑道:“小姐自小就禮儀周全,只是在夫人和老爺面前活潑一些,想來也是懂事的。”
孟夫人聞言,心中更是舒暢。她的女兒,自然是頂好的,再想到那皮猴在自己和夫君面前耍寶的的模樣,更是覺得心中歡快。
人人都說女兒是娘親的小棉襖,這小棉襖在家里鬧著,還多了幾分鮮活勁。只是如今她年齡也到了,該送入學堂讓先生教導。
這般想著,心中又多了幾分惆悵。好在前幾日嫂嫂寄信過來說熙兒也要過來讀書,兄妹兩人在一個學堂也放心。
此時的洛桑,滿肚子的郁悶,一邊的何淮楠的陰陽怪氣,一邊是孟三娘的威逼利誘,她只覺得腦子都要炸開了。絲毫不知道,等回到孟府,還有更多的煩惱等著她呢!
洛桑上了回家的馬車,就歪著頭靠在自家香香娘親的身上。
“柔兒可是累了?”孟夫人有一下沒一下捋著女兒的一頭秀發。
洛桑從娘親的身上爬起來:“娘親,我們以后還要來嗎?”
“怎么,舍不得呀?”孟夫人說話時臉上帶著幾分調笑,“應該是不來了,你爹爹身份特殊,這何家小公子想必不久就要參加科舉,此時不宜和我們孟家扯上太大的關系。”
再說何夫人不理事,她見何淮楠一個人料理內外事宜也是辛勞,不忍心再來叨擾。只是想著何夫人慘白的臉色,她回去之后就讓人送了幾顆老參過去。
直到回到孟府,洛桑才覺得渾身舒暢。
洛桑整個人呈大字趴在床上:“這何淮楠身上的氣息有些奇怪,三娘你發現了嗎?”
【他身上有死氣。】
“可是他如今才十三歲,前一世也沒有夭折。”帶了死氣的人,命是不長久的。
【可能是附近有人去世了,所以沾染上的吧,上一世我死的時候,他依舊好好活著的。】
“我覺得不像。”
【你找機會出去再接觸接觸,說不定可以發現什么。】
洛桑將頭捂進被子,哎,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她還沒見過生機勃勃的活人身上有死氣呢,就當是增長見識吧!
春平和夏安聽到屋子里沒動靜了,這才進來。小姐自從上次從馬車上摔下來,平時就不讓人進屋子,就連她們兩個從小伺候的都不例外。
她們輕手輕腳進來,果然,小姐趴在床上已經睡著了。
她們將小姐的鞋襪脫了,并把人扶上床蓋好被子,這才出去。
天還未亮明,孟夫人就早早地將春平和夏安叫了過去。
“小姐如今醒了沒?”
“回夫人,還沒有,昨日小姐回來有些倦,沒多久就睡下了,應當是累著了。”夏安先開口說話,小姐最近貪睡,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少不了責罵。
“那就讓她多睡會兒吧,你們將她的文房四寶給準備好,再準備一些點心放在馬車上,等小姐醒了替她梳妝,然后來大堂。”
孟夫人看著下面的兩個小丫鬟:“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這是要出門?可昨日不是才出去過,還要準備文房四寶,眼下兩人也蒙了,只能應下,按照夫人所說的去做。
洛桑其實早就醒了,昨日睡得早,睡飽了就睜開眼睛,剛好聽見外面稀稀疏疏的聲音。
“三娘,這個時候是有什么事嗎?”
“三娘——”
洛桑喚了兩聲都沒有聽見回應,估計三娘還睡著,昨日出去,心情波動大,多睡一會兒也正常。
她睜眼看著床頂,努力回想著腦海中零星的記憶。
孟初柔八歲的時候,孟家好像來了一個人,一個男子……好像和何淮楠差不多年紀。不過究竟是誰,長什么樣子,她卻是怎樣也想不起來了。
春平和夏安是她的丫鬟,如今被叫走了,想必是什么極其重要的人或事。算了,等她們回來吧!
聽到春平和夏安說的話,洛桑詫異道:“什么,文房四寶?”
洛桑差點一下子從床上摔下去,準備這東西干嘛?
她一碰到書,就會忍不住被吸引,要是什么時候沒有忍住,將之前在青華派看的仙書抖了出來,可就慘了。
再說,她和孟初柔感興趣的地方真的不一樣!
孟初柔喜歡琴棋書畫,她喜歡妖魔鬼怪、奇聞異談,要是文房四寶出現,她可當真就游離在暴露的邊緣了!
安澤哥哥說過,字如其人,她一抬筆便會將老底倒個干凈!
想當初,她不過是寫了一首詩,就被安澤將整個人的心思和性格分析個底朝天。
春平和夏安見小姐愣在原地,著實不解,問道:“小姐,有什么問題嗎?”
“沒問題,你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