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笑,說那還真沒有,爺爺當年也就讓我記著我們家和你們袁、李兩家有仇就行了,至于何愁何怨千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也懶得去提了。我耍了個心眼兒,其實爺爺當年說的是,遇到袁、李兩家敢有什么小動作的,就把這群齊孫妮兒往死里弄,也甭問啥原因。
“小孩兒,你覺得我信嗎?你爺爺要是會說這種話,他就不是那個鼎鼎大名的鎮山閻王了,苑老太爺傳奇一生,有仇必報可是他的代名詞。不過也沒關系,說起來我們祖上的淵源,始終是袁李兩家虧欠姓苑的多啊。”她說道。
其實關于我們三家的淵源,我也是好奇很久了,于是就問她我們三家到底是怎么結下的仇?她此時瞟了一眼小祖宗,轉過身扶在了闕樓的欄桿前,若有所思的望了一會兒下面的鬧街才道:“其實這事兒吧還真要是追溯到唐朝說起,這也是為什么我斥巨資也要還原一場大唐盛景。”接著她問小祖宗,說看到下面的光景,有沒有回想起什么記憶?
“這跟小祖宗又有什么關系啊?”我問,她說關系可大了,因為她懷疑小祖宗的身份并非大爺猜的是春秋時期的人,而是唐朝人。也就是那被稱為三個半奇人之一的苑咸,我們三家的仇,也是和這個人有關系。
她問我知不知道當年的唐朝有兩位異士,一個是袁天罡,一個是李淳風。“你說的該不會是造推背圖那倆人吧?”我說,我猛地想道:誒,這倆人一個姓李,一個姓袁,該不會就是你們兩家的祖宗吧!
“小孩兒,看不出還挺機靈的。”她說沒錯,自己祖籍四川,祖上正是袁天罡。這也是為什么她們家族是女子掌家,因為傳說當年算出武則天這個女人擁有帝王命的,就是那袁天罡。自打那時起,她們家族再也不敢小瞧女性,到了大概清朝時,袁家更是女權為尊,女子不外嫁,基本都是男人入贅。
我心說難怪了,這女人都快奔三的人了還沒結婚,看來是沒人敢要啊,男人入贅,奇恥大辱啊!!“那你們祖上也算名人了,怎么就招惹到我們這久不見經傳的小姓上了。”
她說袁李兩家在袁天罡和李淳風都仙逝之后,其后世子孫無人得其真傳,為人所測面相、卦象,皆是偏差得離譜,導致家族聲譽一落千丈。到了開元末年,兩家基本都被朝堂遺忘。也就是那時,我們兩家打聽到中原有一苑姓世家,苑家雖說是小姓,卻有一件祖傳的“寶貝”,這寶貝就是所有術士夢寐以求的至寶三式學。
聽她談到三式,我心中立馬慌張了起來,看了看小祖宗。小祖宗也是明白我的意思,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示意那書就抱在他懷里揣著呢。可惡,我說這女人干嘛派兩個刺客,原來是想打趴我們,好搶書是吧!
那女人倒也機敏,好似察覺了氣氛突然變得有些緊張,問我們說:“干嘛?為什么都怎么盯著我。”小祖宗靠近我耳邊,說書的事情音應該沒錄到才對。我一想也是,小祖宗發現書的時候,都已經實在棺槨里面了,她應該沒錄到才對,于是我就讓她接著說。
袁琳雖然見我們竊竊私語,但也不好多問,于是接著講故事。說當時李袁兩家都對苑家的三式打起了主意,幾次或盜或強卻都沒能成功。因為當時苑家擁有三式的人就是苑咸,據他們的資料說,此人雖然是進士出身,但舞劍的本事也相當不錯,是說還曾經受過裴旻的指點,所以當時兩家派出去的人都在他手上栽了跟頭。
后來兩家實在沒辦法,便仗著自己在朝中還有些勢力威信,聯名彈劾了苑咸。之后苑咸被貶漢東郡,兩家原本以為沒了苑咸的阻攔,便可以輕易奪得三式。怎料苑咸這人心思甚是縝密,在出事當天便預感到了自己會遭難,于是居然將記載三式的錦書直接銷毀了。
“毀了?那也就是失傳了唄。”我說,她說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但還有很多人說有另一種說法。說是苑咸此人本就精通梵語,兼同梵音,且早已經是將三式的學問銘記于心,所以為了不讓這祖上的學問失傳,他在自己晚年的時候,又將三式用梵文默寫了下來,并且加上了自己的所學。
她說的這事兒,我好像也在墓里聽大爺提過一兩句,說苑咸的確寫了一本。這個意思也就是說我手上的這一本,很有可能就是苑咸默寫下來的。其實仔細想想,這樣也就說的通小祖宗他到底為何能看懂梵文了。“小祖宗,你怎么看?”我和悄悄問小祖宗說。
小祖宗想了想,問袁琳說:“那恁咋確定俺一定就是苑咸哩?”
袁琳說她其實不確定,所以才偽造了這大唐街,看看能不能喚醒小祖宗的記憶。另外那刺客也是為了試探小祖宗,眼下得出的結論是小祖宗的劍法不錯,“我去!我耳朵差點兒被砍沒了,你就得出這破結論。”我大叫道。
她雙手拍掌向我道歉說:“誒呦呦,抱歉抱歉啊,是我忘記跟他們說了,對你這小孩兒要手下留情點兒。”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她此刻的笑很假,肯定是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頭。“行了啊,別叫我小孩兒,我聽著惡心。我也可算是明白了,合著你們挖我祖墓還是沒按什么好心是吧,就是為了我們家的三式吧。”
她說自己家的祖先見到苑咸銷毀錦書的時候,直接是氣得口噴鮮血而死。之后的時間里,這仇怨也就越結越深,一直到了現在。這女人說起話來甚是厲害,這時居然是一本正經的賣起了慘,說自己畢竟只是個女人,家里面的位置也還沒完全交給她,凡事兒她還是要聽家里面的。她自己本身對那三式不是很感興趣,但這是世仇啊,苑老太爺死后,她們家各個是蠢蠢欲動,她能怎么辦?
“哇,什么話都讓你說了,那這話意思是你挖我家祖墓,我還非得體諒體諒你啦?”我說。
小祖宗說:“如果恁是想從俺記憶留獲取些三式哩事兒,我看恁還是算了吧,斗算恁復原大唐街,俺還是沒想起啥。”我附和說對啊!況且這街假的要死,剛進來我們就發現破綻了。
袁琳說沒想起來也沒事,說真的,她們家垂涎三式已經幾百年了,也不差她這一代。另外自己家的動作已經被苑世豪察覺,他在墓界也是個不要命的名聲,自己家以后肯定是不敢明著來了。她接著說:“不過,這次請你們兩個人過來,一是忍不住想見一見這長生之人,二是其實還有另外的目的。”
她讓秘書女拿來了一副畫遞給我們,我將畫打開,發現上面畫的是一個瘦瘦干干的丑老頭,身下還坐著一只老虎。“這丑老頭誰啊?給我們看他干什么?”我問,小祖宗看了看,說這可不是啥怪老頭。這畫的是春秋戰國時期的謀圣鬼谷子,這幅圖講的是鬼谷子騎虎出山。
袁琳嘲笑我說:“還是你祖宗有學問,還是多學著點吧。”我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心里卻是念了幾聲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那你給我們看鬼谷子的畫干什么?想讓我們鑒定一下真假?”
袁琳笑了一下,說要辨別真假,她們公司請了好幾位鑒定大師當技術顧問,用不著我們。之所以給我們看,是因為他們團隊可能已經找到了鬼谷子王詡的墓地。“啊?你們找到了謀圣的墓地!”我驚叫的差點失了聲,這可是個大肥肉啊!這要是傳到墓界,那還不集體炸鍋。
袁琳叫我別激動,說還只是可能,只是猜測那墓是鬼谷子的。但人都還沒下去,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為什么不下去看看吶?”我問。
袁琳說沒那么容易,她也是護墓派的,一切要按規矩來。雖說自己發現了這個墓,但按規矩是不能動的,必須要有其他的盜墓賊在場,她才能動手。所以她先前早早的派人把消息給放了出去,只可惜這消息一放就出問題了,原本說這消息應該專門放給那些好解決的盜墓賊,最好是新手,這樣辦起事情來也容易。
只是這鬼谷子的墓一出世,根本是壓不住火呀,要知道鬼谷子墓中的東西,絕對不會只有古物那么簡單。光是他留下的學問,可能就足以跟三式一樣是絕學,更要命的是傳說王詡活了整整300多歲,很可能掌握了某種長生之法。消息很快就大范圍傳了出去,聽說南北多派一些人也收到了消息,不少高手已經是來了河南,這下事情就變得很麻煩了,眼下是一群惡狼盯著這塊兒肥肉,憑她自己一個人根本解決不了。
“哦,所以說,你是想找小祖宗當打手是吧。”我明白過來,袁琳說要不說我聰明呢,她就是這個意思,派兩個刺客主要也是想試一試小祖宗實力到底如何。“怎么樣,答不答應,我會給你們足夠的好處。”她說。
我手插著腰搖搖說:“我覺得不怎么樣,之前還挖我們家祖墳呢,現在就想讓我們幫你,哪有那么容易。”
袁琳說實在不行的話,就給我點補償吧,她將一張白卡丟給我。我開手一看,當即像是被金子砸到了腦袋,那是一張建行的鉆石卡,沉甸甸的,我這輩子都還沒見。但小祖宗在一旁,我不得不強忍歡喜剝離真實的自己:“喂,你看不起誰呢!這是錢的事情嗎?”
袁琳篤定似的一笑,說無所謂,反正卡給我了,里面二十萬花不花是我的事兒。“就當我資助了一個輟學大學生的創業資金好了。”我越聽那話越別扭,這是要保養我和小祖宗的節奏啊,這要是被大爺看到了,還不掐死我。
“你好好想想,如果鬼谷子的墓中真有什么關于長生的方法,說不定也和你祖宗有關系呢?就當幫你小祖宗一個忙嘛。”她看著我說。我猶豫了片刻,問了一下小祖宗,說他打算怎么辦?小祖宗說如果鬼谷子哩墓真有長生法,他倒也真是感興趣,看一看也中,斗跟她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