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
秦致游到沉鹿身后,弓起手臂套住她的上半身。
冬天的池塘水是刺入骨髓的寒冷,在這種極度低溫的條件下,秦致也容易體力不支。
沉鹿的隨行pd還在掙扎,岸上已經來了不少人。
會水的人直接跳了下來,去救pd。
秦致在水中費力的拖著沉鹿前行,還要擔心她的掙扎太過用力,將自己拉下去。
岸邊人越來越多。
不少會水的紛紛下水,這下秦致的拖著沉鹿的力氣一下被分擔。
很快,兩人都救上了岸。
秦致本身就極度畏寒,冷風一吹,她身上的濕冷更加明顯。
臉色直接慘白,連話也哆嗦著說不清,只能咿呀擠出幾個字。
被救的連著救人的被送到了溫泉那里,迅速恢復體溫。
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
沉鹿上岸后被凍的瑟瑟發抖,她看向秦致的眼神情緒不明,更多的是感激。
兩人直到在溫泉暖了身子才說了第一句話。
“那個…謝謝你呀。”
沉鹿說這話的時間,牙齒還在打顫,秀美的臉蛋被熱氣熏的微紅,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卻要強撐傲嬌。
“不…不客氣。”
秦致比沉鹿更冷,她沉入水中,只露出眼睛和鼻孔。
“不過你不要覺得這樣就能和我套近乎了,影視劇女王還是我!哼~”
剛剛死里逃生,沉鹿的心理素質強到可怕,這時候還能想起這茬。
“我才不跟你爭,哼~”
有人遇強則強。
有人遇弱則弱。
秦致遇見腦子傻的會更傻。
她也學著沉鹿的樣子,冷哼一聲,誰知鼻孔離水面太近,吹出了一圈水泡泡。
“哈哈哈哈嗝~”
沉鹿嘲笑的好不客氣。
“我要把這個拍下來放在網上,我看誰敢說你溫潤清雅,大家閨秀,我削她。”
說著,還比劃了兩下。
“看來你是好了。”
秦致的體溫終于回暖,她斜倚在溫泉池邊,抬起眼眸懶倦的看著她。
“秦致!!!”
還不等沉鹿說話,一聲咆哮由遠到近,3D立體環繞音都沒這么振聾發聵,余音繞梁。
肖然氣勢洶洶沖了進來,眼睛卻是一片通紅。
“你個兔崽子,你忘了自己有風濕?嫌命長嗎你?還下水,你怎么不去帶兩條魚給我嘗嘗。”
她蹲在池邊,揪著秦致的耳朵,卻沒舍得用力。
沉鹿匿在霧氣中,裝不存在。
不過心中卻對肖然的話很是在意。
秦致…有風濕…還救自己。
阿西,這個恩情要怎么還?
“好了好了。”
秦致拉住肖然的手,在她掌心蹭了蹭。
“對不起嘛。”
救護車也姍姍來遲,沉鹿飛奔似的跳上了車,她怕肖然忍不住宰了自己。
秦致不管肖然百般勸說也不肯上救護車。
“我真的沒事,我能給你走兩步,跳兩步,蹦兩下。”
肖然無奈的扶額。
“你今晚腿疼不要找我哭,不要跟我說你好疼,需要貼貼。”
“不行!不貼貼怎么建立我們良好的革命友情。”
秦致抱得更緊了。
節目組看秦致出來了,負責人彎著腰過來,抱歉的話說了無數,態度誠懇,并且允諾會增加報酬。
下一部的綜藝也一定會邀請秦致參與。
秦致剛想拒絕,肖然明面上指責了幾句,又說幸虧沒有大礙,不怪你們云云,順便替她爽快的應了下來。
等到負責人離開后,秦致佩服地比了大拇指。
“年度奸商評選沒你我不看。”
肖然按住她的手指,瀟灑的甩了甩頭發。
“淡定。”
想到下一步綜藝,秦致有些頭疼。
“我不喜歡拍綜藝,造不出梗,表現平平容易被群嘲,表現的好了又會槍打出頭鳥。
萬一綜藝里面有某個大佬的這個那個的,我不小心惹到,豈不是死路一條?”
肖然攔住秦致的肩膀,讓她寬心。
“怕什么?姑奶奶我在呢?你然姐我可是家里有上百億的資產等我繼承,你就是爺的這個那個。
好歹我家也在華中區排的上名號。
你就盡管玩,什么事我替你擔著,我看誰敢來找我老肖家的茬。”
秦致看著肖然的灑脫模樣,不知不覺笑彎了眼睛。
“秦致。”
熟悉的聲音自身后響起,秦致聞言,渾身僵硬,就看轉動脖子的動作都無比艱澀。
“聽說你落水了,我來看看。”
那人走近了一些,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夕陽,投下一片陰影。
“紀先生是以什么身份問這話呢?”
她反握住肖然的手指,似乎多了一些底氣。
“主人對客人的身份,這家山莊是我們家的。
兩年前,我帶你來過。”
紀寒愣怔了一下,隨即薄唇勾出一抹笑容,眼中彷佛有漩渦,吸引著秦致不顧一切的墮入。
“那作為客人,我很好,紀先生還有事嗎?”
看見眼前的混蛋,秦致心中就忍不住抽痛。
兩年前就是在這里,她扭傷了腳,車子熄火,信號也沒有覆蓋。
紀寒背著她從山上走到山腳,直到月色盈盈,他們才被人接到醫院。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
秦致就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自己的深情和喜歡都付錯了人,到頭來還要被對方時刻提醒曾經的自己有多么愚蠢。
“走吧。”
她拉著肖然,固執的不肯再看紀寒一眼。
場內的工作人員見到是紀寒,都自覺的回避視線。
“我只是想看你活生生的樣子。”
紀寒極少說出這種話,眼中的情緒被鏡片遮掩。
“我死不了。”
說完,秦致大步流星地走開。
肖然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她知道這是秦致的心魔,需要靠她自己才行。
走出很遠很遠的距離,秦致松開肖然的手,忍不住大口喘氣。
這是過度呼吸的癥狀。
她痛苦的狂吸空氣,整個人失力的快要跌倒。
肖然心疼的看著她,替她順氣。
“我…不想…不想見他。”
喘著大口的粗氣,秦致費力地擠出這幾個字。
“好,那就不見。”
肖然陪在她身邊,直到她能夠正常呼吸。
“我們回家吧。”
秦致幾乎是央求的語氣。
她要快速逃離有紀寒的地方,她不能再觸及他的體溫,他的呼吸,他真切的心跳。
這種強烈的渴求榨干了秦致所有的理智。
她還愛他。
所以,再也不能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