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少兒漫畫社。
關遠華最近有點煎熬。
自從上一次跟各大書店協商好這一期漫畫上架的相關事宜，他就斷了消息。
沒辦法。
作為編輯，他們只負責作品，不可能什么事都干，要不然要公司其他部門干嘛。
即便是公司想要知道各大漫畫的銷售情況，也只有根據今天統計部門統計各大書店上報的信息。
沒錯。
就是今天。
是騾子是馬都得在今天見真章。
關遠華很擔憂。
雖然他個人很看好蠟筆小新這部漫畫，但是沒到結果公布的那一刻，心里總歸是忐忑的不行。
再加上這次蠟筆小新的大部分貨量全部堆在周敦身上，他也怕銷售不好，會辜負了周敦一片心意。
畢竟他當初和周敦協定的是，如果這部漫畫出現大量積壓，可以退回給他們漫畫社的。
沒辦法。
如果不開出這個條件，只怕周敦也不愿承擔這個風險。
至于漫畫社這邊，反正這部漫畫的印刷數量是總編通過的，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再則10萬的數量其實并不算多，像他們比較看好的少兒漫畫，動則都是五六十萬的印刷數量。
這也是他們為了防止這部漫畫并不受到市場認可而做的預防措施。
關遠華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
第一階段銷售情況，將會決定一部作品接下來的生死。
反正他已經盡力，接下來就看天意。
就在這時，關遠華突然聽到身后人在喊他。
轉頭一看，是三組的主編，吳有。
關遠華見吳有臉色不好，問：“怎么了？”
吳有：“剛才遇到了孔陽生，你沒看到他剛才拽的那個樣子。”
關遠華：“聽說這一期他們組的作品銷售都很不錯，尤其是那部《麥琪的夢》口碑也不錯。”
吳有：“你那邊負責的幾部作品情況怎么樣？”
關遠華：“不知道。”
吳有愕然：“不知道？你沒有問書店情況？”
關遠華搖頭。
雖然他這邊與書店斷了消息，不過這更多的是因為他不主動，如果他主動與書店聯系，他們會將一些大致的情況告訴他。
不過關遠華沒有這樣做，他要等最后公司的統計結果。
吳有無語：“你倒是心大。”
關遠華：“反正早晚都會知道，何必急于一時。”
吳有：“我看你是有點怕面對。”
關遠華苦笑。
有點這方面原因，畢竟那部蠟筆小新是他最看好的漫畫，要是這部漫畫撲了，他心里能不難受嗎？
與其心里難受，還不如煎熬等待，至少有希望。
吳有輕嘆：“你說你明知道現在的市場風向，為什么會讓那部漫畫從你的手上過。”
關遠華：“我們做編輯的，不就是為了發現優秀的作品，只要作品好，何必管這些。”
吳有輕嘆：“有沒有興趣去統計部門看看？”
關遠華一愣。
吳有：“現在統計結果應該出來了，你難道不想要去看看。”
關遠華猶豫。
吳有：“早晚都要面對，何必扭扭捏捏的。”
說著吳有就硬拉著關遠華，關遠華無奈，只能一起。
到了統計部，在外面他們發現了熟人，是孔陽生。
三人相視一眼，顯然意圖是一樣的。
孔陽生主動打招呼：“老關，你說你也好歹是從業十幾年的老編輯了，應該也算老江湖，什么作品好，什么作品壞，應該有點眼力見，這次居然讓這樣一部漫畫從你手上過，有點不應該啊。”
關遠華不理他，徑直走過。
吳有也忽視他。
孔陽生自討了一個沒趣，哼了一聲，跟著兩人一起進入統計部。
統計部的部長是個女的，在他旁邊的還有一個男的，他們兩人正在談工作。
而那個男的，關遠華他們認識，是印刷部的部長。
印刷部的部長也注意到了他們三人，目光落在關遠華的身上，目光恨恨。
關遠華愣了愣。
印刷部部長對著統計部部長說：“好了，該說的事情已經說完了，我先走了。”
路過關遠華，印刷部部長停下：“老關，老關啊，你也算是老員工，你說你讓我怎么說你，你說你干的是人事嗎？”
關遠華懵逼：“我怎么了？”
印刷部部長：“你特么的不是個東西。”
說完，就走了。
莫名其妙被人罵了一頓，關遠華茫然了。
吳有忍不住撞了一下關遠華：“你得罪人家了？”
關遠華白眼：“印刷部的大佬，我得罪誰能得罪他嗎？”
吳有想想也是，不過心里更加好奇了，既然你都沒得罪人家，人家干嘛就獨對你擺臉色？
統計部部長看著三人，笑了一下，問：“你們三個來這里有什么事？”
吳有干咳：“打探點消息。”
統計部部長秒懂，繼續笑：“等著吧，馬上就開會了，總編會公布的，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三人有點失望，不過想想，馬上就會公布，他們連這一點時間都等不及了嗎？
三人正準備走，統計部部長突然喊住關遠華：“老關，你要注意一下。”
關遠華一愣：“我注意什么？”
統計部部長意味深長：“小心被總編坑。”
關遠華無語。
怎么感覺這一個個對他的態度怪怪的。
果然，回到辦公室，沒過多久，就有人通知他們總編要開會。
關遠華知道這是總編要公布這一期第一階段的銷量結果。
不敢耽擱，關遠華連忙起身前往會議室，此時各組的主編都已經到場。關遠華挨著吳有坐。
這時，主編付安東走了進來，看著眾人，開門見山：“今天是公布這一期第一階段的漫畫銷量。”
所有主編肅然，顯然都想要知道他們這一組負責的漫畫銷量如何。
畢竟這就是他們的成績。
“首先公布第一名……”
眾人一愣。
以往總編都是從最后一名開始公布，將第一名作為壓軸，沒辦法，誰讓是第一名呢，有分量，今天怎么就從第一名開始公布呢？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到付安東響亮的嗓音。
“《麥琪的夢》，銷量20萬。”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孔陽生的身上。
孔陽生激動的紅了臉，雖然20萬的銷量并不算破紀錄，不過好歹是第一名，這說明他們這一組在這一期的表現依然堅挺。
付安東咳了一聲，看向孔陽生，表揚道：“干的不錯。”
孔陽生連忙起身，微笑：“這還得多虧總編栽培。”
付安東繼續咳了一聲，沒跟他扯這些，繼續公布剩下的名單。
第二名。
第三名。
一個接著一個。
總體來說，各組的負責作品銷量總體比較均衡，唯獨關遠華那個組，到了現在，居然還沒有出現他們組的作品。
“難道這一次又是我們組墊底了？”
關遠華無奈，其實這次墊底不墊底他倒是不在乎，他就是想要知道這次蠟筆小新的情況如何？
畢竟這是他們公司的一個大膽嘗試，如果嘗試成功了，關遠華隱隱有直覺，他們漫畫社或許會徹底翻身。
心思活絡間，只聽到總編已經念到第十三名呢。
不過念到這里，付安東也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關遠華的身上。
關遠華也微微一愣。
總編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很久，其他主編也注意到了，紛紛詫異。
第十三名？
這個排名不高啊？
總編至于露出這樣的嚴肅表情嗎？
付安東咳了一聲，繼續公布：“蠟筆小新，銷量10萬。”
關遠華身軀微微一震。
其余人更加納悶了，嘴邊忍不住嘀咕，才10萬而已，至于嗎？
10萬不算低，但絕對算不上高，要知道人家孔陽生負責的《麥琪的夢》可是達到20萬，足足高了一倍。
不過這個10萬，怎么感覺總編語氣怪怪的，仿佛非常激動，而且公布完這個數字，整個人就站在那里，不動了。
“怎么回事？”
“今天總編吃錯藥了？”
所有人納悶，在底下竊竊私語。
唯獨吳有忽然意識到什么，呼吸急促，轉頭看向關遠華，問：“你之前是不是說過這部漫畫的印刷量總共就只有10萬？”
關遠華轉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吳有倒吸一口涼氣。
尼瑪？
印刷量總共10萬，就銷售了10萬，這特么的說明什么？
這說明這部漫畫全部銷售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