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重傷,意識模糊間聽見的最后一句話是真tm晦氣,后來雖然搶救回來了,但是肇事司機跑了,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添霜。”
外賣員嘆了口氣,感嘆人世間的種種。
“那大哥,你有沒有想過找出那個肇事司機?我可以盡量幫你,你對他有什么印象嗎?”
外賣員看了曉閻一眼,從他眼中感到曉閻是想要真心幫助自己,笑道:“我運氣還真不錯,遇見你這么的好人。”
“世上好人還是不在少數的,比如你妻子,舍得花錢救大哥你。”
“雖然沒救活。”曉閻話語突轉開口說道。
“嗯?!”外賣員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曉閻,曉閻的回答讓外賣員懵了好一會。
“你知道我不是人?”
“我又不瞎,這外賣一看就有問題。”
“那你還拿刀看起來像是還有吃一樣,還敢跟我聊這么久,不怕我吃了你?”
“不怕,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嗯?此話何講?”
“直覺。”
“感覺有些牽強。”
“人的邏輯思維都有些牽強,就像你怎么也想不到人惡的極限在哪里,可以為了什么小事瘋狂到極點。”
“也對,不過你膽子是真大。”
“鬼還不是人害的,說到底也不過是可憐人。嗯,只是我認為你是可憐人。”
“同情嗎?”
“不是,是底層摸爬滾打的同病相憐。”
曉閻將手伸向外賣員,并說道:“而且我說幫你找肇事司機也是認真的,想再看你妻兒一次嗎?”
“……想。”外賣員伸手握住曉閻。
曉閻詢問外賣員肇事司機車輛的特點,但是除了是輛藍色的寶馬之外一無所獲。
無奈,只能帶外賣員去見他的妻兒。
詢問好家庭住址和電話號碼,拿上筆仙和一張紙,外賣員與曉閻一同出門前往目的地。
但是外賣員走到轉角處,身形直接虛幻不可直視。
無奈曉閻獨自一人去往,來到門口,曉閻下單了份外賣。
正如曉閻猜測的那般,來者正是先去的那位外賣員。
到了進門的關鍵時機,外賣員聽見小孩的鼾聲,停了下來喃喃道:“我該打擾他們現在的生活嗎?”
外賣員遲疑了,曉閻看見這般景象并沒有感到意外。
曉閻沒有干涉外賣員的抉擇,最終外賣員選擇放棄。
曉閻見此拿出筆仙和紙,鋪在地上對外賣員說:“這個有50%的概率可以知道肇事司機,試一試嗎?”
外賣員深吸一口氣,“拜托了,謝謝。”
“還沒有成功,謝什么謝,對了,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韓龔聯。”
“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果咱倆有緣,請在紙上畫圈。”
鮮紅的圈畫下,像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筆仙筆仙,殺死韓龔聯的兇手在哪?”
“津銘大酒店。”
恭送筆仙之后,將東西收起。
收拾東西,動身前往津銘大酒店,來到酒店門下。
曉閻開始尋找藍色寶馬,用外賣召喚韓龔聯看到底有沒有目標。
“就是這輛。”韓龔聯指著一輛藍色寶馬說道,寶馬車頭處做了補漆等,應該是目標車輛。
曉閻讓韓龔聯開始砸車,自己去酒店通知保安,把肇事司機逼出來。
很快一群保安和一個衣冠禽獸就追了出來,保安想要上前制服韓龔聯。
但是韓龔聯見曉閻帶著一大群人來了,飛速來到曉閻身邊。
“就是他。”曉閻望著身旁的男人,神情冷漠的說道,邊說邊遠離這里。
“鬼,鬼,鬼啊!”男人見韓龔聯一眨眼就來到他的身邊。
手里提著的外賣盒開始露出鮮血,呼吸開始急促。
倉皇的想要逃跑,但是卻不小心摔倒。
韓龔聯一開始還在懷疑這是不是那個肇事司機,但是他聽見他的聲音的那一刻,他便明了。
韓龔聯的衣服還是破碎,露出那軟爛的血肉,韓龔聯的聲音開始變得嘶啞。
慢步靠近連滾帶爬的男人:
“你,還記得我嗎?”
男人的耳畔不停纏繞在撞死韓龔聯時說的那句話。
眼前開始不斷閃爍著那血肉模糊的場景。
每一次閃爍男人的視線都離躺在血泊中的韓龔聯近一分。
原本韓龔聯緊閉的雙眼,在不斷靠近中猛然睜開,眼球突出,鮮紅的血絲纏繞住眼球。
用著嘶啞的聲音說道:“我要你死。”
男人想要跑,但是在現實與虛幻的交界之間。
他做的只有一動不動,他的意識被囚禁,眼中逐漸起了寒霜。
他見自己騎著車,迎面撞來一輛藍色寶馬,那正是他的車。
想要躲閃,但是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男人似乎已經猜到了結局。
又一場慘劇誕生,只是這一次倒在血泊中的換作了自己。
意識開始消散,恍惚間自己的意識又回到酒店門口。
沒有血泊,男人靜靜的躺在地板上,燈光灑下,求生本能讓他嘴里不斷說著:“救我救我。”
曉閻站在遠處,默默的看著這一切,這是第一次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
也有自己的部分原因,心里不免有些感嘆。
但是他不后悔,男人破壞了一個家庭,又或許不止一個。
撞到人的冷漠,讓曉閻覺得自己做了件正確的事。
靜靜等到韓龔聯離開,曉閻到他旁邊最后問了一句:“真的不去看看他們嗎?”
韓龔聯的眼中流下瘆人的血淚,嘆了口氣,說道:“還是不打擾他們了。”
曉閻不知道韓龔聯做的是不是對的,但是還是尊重韓龔聯的決定,問心無愧就好嗎?
那自己呢?
曉閻望著韓龔聯逐漸走到燈火闌珊的街道,在滿天繁星的陪同下,身影逐漸消散。
“不知道以后點外賣還能不能遇見大哥?”
曉閻望著韓龔聯消失的地方,笑了笑說道,然后轉身回家等待天亮。
曉閻邊走邊看著路邊稀疏行走的人們,曾經的自己也有過這種普通的生活。
但是現在自己還要徘徊在生死邊緣。
曉閻走著,在路邊行走的人邊,卻感覺自己獨自一人,開始思考囈語是為什么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