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將末,秋意臨門。
老王躺在半蔭處的竹椅上,平端的茶壺,看著中院的習拳的三個少年,一個少女。
日頭不大,但也刺目,三個男子已是赤著上半身,汗流不止。
張滿月同樣,滿面紅暈,起伏不斷。
老王招招手,四人停下手上拳路,圍坐在長凳子上,老王開始發話。
“今日后,你們二人,不用再來了,我與你們父輩也說了。你們也有各自安排,此拳日后習練自可。”老王指著林宇軒和徐成東說道
“別介阿,我家三日一壺酒,老徐家月十五文,又不少你一分。我家老頭說你可能是個隱士高人,你不教真功夫沒啥,我們與長安兄弟情義還在呢?”林宇軒跳起來
徐成東自來上道很多,閃身來到老王椅后,雙手一會虛握成拳,一會成掌,在老王肩處,出手如風。
等到老王眉目舒展再道:“是否有啥事發生?可要小輩幾個給你跑腿?”
老王瞇著眼,從懷中掏出兩塊桃木符牌,上面刻有篆文兩字“赦令”。一人丟了一塊。“是我有事,將不在此間。長安和滿月也將遠行。”
林宇軒還要說啥,徐成東拉住。與其他二人招呼一聲,出門去了。
二人走后,李長安問道:“老王,你要去哪?”
“有些人等我出現,有十三年了,是要去看看了。”
“你也有安排,幫我送一個物件,去往西涼,問天學府。然后就在那邊修行。”
“啥?西涼?!”
“別大驚小怪的,跨個洲而已,以你的脾性和身手,不是九州無敵么?”老王揶揄說道。
“不去,不去,太遠了,遭多少罪。”
“小崽子,給你臉了?!”
李長安縮縮脖子,張滿月疑惑的問道:“是四大學院的問天學院么?”
“倒是想這天下多幾個問天學院!”老王說的斬金決鐵。
張滿月輕拽著李長安的衣袖,在耳邊解釋道。
“聽聞九州有四大學院,問天學院,博人學院,白鹿學院,千宇學院。問天為首,武道與神道修行者,如云如海。名師匯聚,桃李天下。”
李長安眉眼略挑,稍做猶豫,只能點頭,其實真要不去的話也不可能,老王看似面慈心善,其實下手狠起來,生不若死。
有一次學拳學厭了,六歲的李長安,關在書房餓了整整四天半,只吊了一口氣。以老王的態度就是,拳不練就得餓死,書不讀就得蠢死,反正都是死,先死一次又如何。
“滿月呢?”李長安疑惑道。
“我也要回家了。”滿月低聲不語。
“你該回去了,有些事我也要該辦了。李小子,若是每年四月初四腹痛不止,記住告訴你的。”老王叮囑道。
天幕銀光,蟲鳴易起,風過梧桐起葉聲,四下無人落寞時。
前進院,張滿月仰靠在梧桐樹下,斜看向遠處的星河,顆顆琉璃印星輝。
“李長安,你說,這天幕之上是什么,會不會,有人視我們如螻蟻一般看待我們。”
樹叉上,晃蕩著雙腿的李長安回道:“可能吧。”
沉默良久,一人問道:“你的家鄉,是那鎮守天都山脈的春秋國么?!”
女孩回首看向家鄉的方向,那里日月同在,映照萬里,沒有黑夜,也無這里的星空,沒有夏日之灼灼,冬日風雪之刺骨,春秋國只有春秋。
沒有得到女孩的回應,梧桐樹下也漸漸沉默。
一個突然起身,瀟灑的拍拍手,向屋內走去。“春秋樹下春秋雨”女孩的低語響起。
樹上的某人仰頭看向天幕,隱約有了某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