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鑰匙。”
“出去，要不就說人話。”
“……”
“你這么說，我怎么知道你要干嘛？真找個鑰匙給你？”
“嘖，行吧，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其實我更想讓你給我報酬。”
“再說吧。”
“呵，男人。”
為啥這都能扯到這上面？
算了，還是直接問吧。
“我來這里，就想問你個問題。”
“機密，隱私，個人情況，一概不外傳。”
除了第一個之外，我對其他的根本不感興趣。
冬夜搖搖頭：“就是想問一個人的事。”
“一個人？”溫莉絲微微一愣，然后面容微收，平靜了下來。“你要問哪個精靈的事？”
能讓他特意來到這里詢問的精靈真的很少，不會是蒂涅爾，不會是綺茲梅爾，而在這所城池當中，唯一一個被值得關注的精靈，應該是那個家伙吧。
溫莉絲臉上嚴肅了起來，右手張開，一把椅子就這么從躺椅的身上分裂了出來，一模一樣。
冬夜看到這一幕，心里大概分析了一下這個現象的原理。
這應該是一件成套的魔法道具，從杯子到桌子再到現在的椅子，都是連接在一起的。
椅子不可能憑空出現，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在溫莉絲之前坐著的椅子當中，一定有適當的能量能生成想要合成的物品。
“別看了，說事。”
這個時候，溫莉絲已經坐回到了躺椅上面，見到冬夜在盯著憑空出現的椅子發呆，她就大概能猜到這個極具天賦的人類在想什么了。
“這是在大地切斷之后，精靈族保留的少有高級魔法道具了，你再看也看不明白。”
“行吧。”
冬夜點點頭，又撇了一眼這個道具，然后就坐在了分裂出的躺椅上面。
坐下，后靠，學著溫莉絲的動作，冬夜愜意地躺了下來。
“現在說吧，你想要問什么？”
溫莉絲閉上眼睛，任憑月光灑在她的身上，那一身白色的藥師服裝吸收著銀光，閃閃發亮。
如果冬夜能夠側過頭去仔細觀察她現在的樣子。
一定能被這幅恬靜的美人圖所吸引。
當年，作為王都第一藥師的她，也曾經風華絕代過數年。
只不過，現在她就只想躲在這種偏僻的地方養老而已。
她累了，活了這么久，她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可這樣卻并沒有使她因此而變得麻木，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她，也想麻木啊。
“說說吧，城主的事情。”
冬夜也閉著眼睛，躺在躺椅上開口說道。
“小家伙，知不知道，這種時候要禮貌一些。”
“請說說吧，城主的事情。”
“你真的很不可愛啊。”
聽著冬夜這毫無波瀾的回應，溫莉絲撅了撅嘴巴，可愛極了。
“再說了，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你說了，除了機密，隱私，個人信息，其他的都可以問。”
“可這是小尤里的隱私。”
“好，知道了。”
冬夜二話不說，直接坐了起來。
“停，你知道什么了？”
聽到身邊的聲響，溫莉絲趕忙睜開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冬夜坐起來想要離開的樣子，趕忙阻止道。
“算了，真不可愛，我說就是了。”
溫莉絲無奈地搖搖頭，因為她看出來冬夜剛才真的是想要離開。
對于冬夜來說，能得到答案最好，得不到其實也沒有什么。
甚至于對他來說，就算不能完成這個任務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來到這里，是為了觸發溫莉絲講出尤里菲斯的過去。
如果溫莉絲選擇了拒絕，那么很顯然，他是找錯了地方。
SAO的NPC做的很真實，與他們對話很少會有不通暢的時候，但無論做的再怎么真實，NPC終究只是NPC，不是誰都是綺茲梅爾，像綺茲梅爾那樣具有極高自主性的角色，整個SAO也不見得會有幾個，至少直到現在，冬夜一個也沒有見到過。
唯一一個具有可能性的任務還早就結束掉了。
所以，別看他進來之后和溫莉絲聊的那么歡，但是這些東西，都是有跡可循的。
如果溫莉絲是他要找的那把解鎖的鑰匙，聊到現在，她一定會告訴他答案。
如果不是，無論冬夜再怎么努力，都只會得到一個回應。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這也是冬夜打算離開的原因，如果溫莉絲真的是解鎖的鑰匙，那么，她終究會說出來的。
就像是現在這樣。
“說吧。”
冬夜抱肩，坐在椅子上，并沒有再一次躺下去，就這么端著手里的茶杯對著溫莉絲說道。
“你這樣的，絕對不會有女孩喜歡的。”
溫莉絲嘟囔著說道，語氣有些委屈。
“這就不用你管了，說吧。”
冬夜語氣冷淡，看著她說道。
“好啦，能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
說著，溫莉絲側過了身子，優美的曲線完美地展現在了冬夜的面前。
冬夜視線不著痕跡地從剛才的位置移開，豎起耳朵傾聽著溫莉絲的講述。
“小尤里的事情，我不能和你具體說，那是他隱藏了很久的秘密，對于他來說，那就是他下輩子的堅守。”
這么嚴重？
不過也對，能讓一位貴族長時間離開自己領民的視線這么長時間，背后的原因一定是極為沉重的。
“他的事情，我只能告訴你一個大概，其他的，你就自己去猜吧。”
溫莉絲的語氣嚴肅了起來，這就表示，接下來要說的內容應該就是最關鍵的部分了。
“在我還在王都的時候，尤里菲斯就已經繼承了家族的爵位，成為了一名子爵。”
聲音中充滿了回憶的滄桑，也不知道她現在講述的故事是發生在多少年前，這個時間，一定是很早很早的。
“他那個時候，是王都當中最年輕的子爵，家族里已經沒有了長輩，所以只能由他自己挑起家族的重擔，上了我們與森林精靈和墮落精靈的戰場，過了不久，就傳來了他在戰場上立下了戰功的消息，讓整個王都的大街小巷都傳遍了他的名字。”
少年擔責，成名于戰場，這個劇情還算是正常。
冬夜點點頭，示意溫莉絲繼續往下說。
看到他這副連開口催一聲都懶得干的行為，溫莉絲翻了個白眼，這才繼續說道：“他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就連女王都知道了他的事跡，打算對他的爵位進行提升，可是……”
轉折來了。
“當他回到王都的時候，只是秘密地見了女王一面，拒絕了對自己的所有封賞，孤身一人回到了第四層至關重要的城塞，將自己藏在房間當中，自此，從未與人打過照面，這就是你今天所知道的尤里菲斯子爵了。”
“對外，他一直稱自己患了疾病在修養，不方便出面，可是，作為一名藥師，我能夠很負責的告訴你，他的身體健康的很，沒有任何疾病，如果你要問為什么我能怎么確定的話，很簡單，他的病癥說明是我給開的。”
“好的，明白了。”
冬夜聽完整個故事，雖然沒有什么具體的信息，可從這個零零碎碎的故事里，還是能知道不少的情報的。
接下來，就是把這些情報整合一下，得出想要的結果。
拼圖得到了，想要拼起來，很簡單。
“你不多問問了嗎？這些東西應該不是你想知道的吧？”
看到冬夜如此淡定地點頭，溫莉絲反而好奇了，開口問道。
冬夜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我問了你會告訴我嗎？”
“不會。”
“這不就得了。”
冬夜從躺椅上站起來，把杯子放回了原地，就想要離開了。
“這就走了？真把我當工具精靈了？”
溫莉絲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幽怨，不過，這種語氣，一聽就是假的。
“走了。”
冬夜擺擺手，根本沒理她，就要這么朝著院子外面走去。
“喂，等等。”
“干嘛？”
剛走出幾步，冬夜就被她叫住了。
“你應該知道我告訴你這些是為了什么吧？”
溫莉絲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認真。
冬夜眼神微閃，他猜到了。
“我做不到。”
“從遇到你開始，我就覺得，也許你和你那幾位隊友真的是圣樹安排給我們的機緣，你們拯救了心死的綺茲梅爾，我相信，你們還能拯救更多的人。”
“尤里菲斯是一個很好的孩子，拜托你了。”
溫莉絲的話中充滿了祈愿，一種很重的東西，非常重。
過了一會兒，當夜風緩緩刮起來的時候，冬夜邁出了第一步，他一句話沒說，就這么朝著小院的外面走了出去。
這一次，溫莉絲并沒有把他叫停，就這么安安靜靜地目視著他走出了院子。
“我做不到。”
這是冬夜留下的話。
他真的做不到，拯救這種事情，都是那兩個家伙做到的，他只是一個被綺茲梅爾安慰的孤僻異類，怎么能夠去拯救其他人。
跨出小院的木門，木門在他走出的那一刻瞬間合在了一起，隔斷了他的視線。
他抬起頭，看向了包裹著滿天繁星的夜空，靜靜地在原地站立了幾秒。
然后，他搖搖頭，向著城堡的方向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