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層，那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水域。

　　而就在這片水域當中，目前就只存在著區區三個人。

　　三個玩家。

　　而這三個玩家這個時候都在水中，套著一個樣貌怪異的游泳圈，在水中暢游著。

　　如果光看三個人的動作，一定會以為是一個游泳健將在帶著兩個初學者的學生。

　　桐人的狀態確實是要比其他兩個人更為愜意一些。

　　得益于封測時候下水的經歷，在SAO當中，桐人的水性差不多能和現實中的游泳運動員比一比了。

　　當然，這是得益于系統本身所帶來的數據加成，不然的話，一個自閉癥家里蹲兒童……

　　好吧，想多了。

　　“好像也不是那么難嘛。”

　　這是來自于名門大小姐的自信。

　　本來在現實中就極善水性，逐漸適應了游戲的設定，現在的細劍士小姐，也會是一條縱橫于SAO水域的美人魚。

　　……

　　夸張了。

　　“這可不一定，現在就只是淺水區而已，等到前面。”

　　“前面怎樣。”

　　“哼哼。”

　　桐人一臉神秘，笑而不語。

　　聽著身旁兩個人的對話，卑微的“真·初學者”冬夜先生就只能默默地獨自劃水。

　　游泳這種事情，是真的不適合他。

　　“話說，我們就這么悠哉悠哉地在水里待著，不會被怪物襲擊嗎？”

　　剛把桐人那“小人得志”的氣焰給打壓下去，亞絲娜擔憂地開口問道。

　　她這樣問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再怎么說，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屬于圈外地帶，被襲擊可是會有嚴重的生命危險。

　　更何況是在全身無戰斗裝備的現在，如果突然從水中冒出一個數值普通的怪物，他們可能就真的危險了。

　　“不會的吧，再怎么說這片初始區域這么大……”

　　桐人微微一怔，像是在努力辯解什么。

　　但隨著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也逐漸的嚴肅了起來。

　　至少，他打開了【索敵】技能。

　　“沒事的。”

　　冬夜淡淡開口，并沒有把這兩個人的警惕當做是一回事。

　　“為什么？”

　　桐人好奇地問道，亞絲娜也是同樣看了過來。

　　在印象中，這個隊友認真說出來的話，好像還沒有錯過的時候。

　　“規律。”

　　水流逐漸湍急，冬夜身體后仰，用雙手托住游泳圈，呈現出一個舒適的姿態，就好像是靠在了椅子上一樣。

　　他已經能在水里很好的控制身體了。

　　沒辦法，可能這就是天才吧。

　　“規律？”

　　桐人和亞絲娜對視一眼，這個詞的意思他們很明白，甚至于亞絲娜都能夠把它在詞典上的釋義一字不差地給背出來。

　　但是，放在這里，冬夜想要表達什么呢？

　　“你是說，你算出了怪物出現的規律？”

　　桐人的語氣不敢置信，相信任何一個玩家聽到這樣的事情都會有這樣的心情吧。

　　怎么可能？

　　SAO的怪物出現頻率采用的是完全隨機的模式。

　　怎么可能會被玩家計算出來呢？

　　“也不是。”

　　冬夜閉上眼睛，感受著濕潤的空氣劃過他的臉頰。

　　很舒服，他挺喜歡的。

　　“那是什么？別賣關子了。”

　　亞絲娜大小姐開口問道，語氣里已經開始帶上些許的不爽了。

　　不出意外，如果冬夜還不說的話，大小姐很有可能會直接開始進行武力威脅。

　　“共通點。”

　　“共通點？”

　　桐人和亞絲娜仔細思考了起來，畢竟身為先鋒隊的兩人，每一層先遣隊的身份都是由他們兩個擔任的。

　　若是論起這個時候這片區域的特點，他們兩個可以說是全SAO最了解的人了。

　　但這一次，冬夜可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直接開口揭曉了答案：“每一層初始區域前三公里的范圍內，從來不會出現怪物，這是每一層共同的地方。”

　　“是這樣嗎？”

　　亞絲娜眉頭微皺，仔細回想了一下。

　　好像……還真是這樣。

　　一個兩個可以說是湊巧，但足足三層都是這個樣子，就很說明問題了。

　　“可是，為什么？”

　　桐人不理解，明明這個條件在封測時期并沒有出現過，他甚至還在剛剛踏入上層的時候被怪物襲擊過。

　　可現在這個正式運營的SAO卻多了這樣一個類似于不成文的法則。

　　這很怪異。

　　至少桐人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很難理解嗎？”

　　冬夜依舊閉著眼睛，保持著閑適男神造型。

　　“原因我只想到了兩種可能，怎么理解就看你自己了。”

　　“別廢話。”

　　冷傲大小姐再次上線。

　　“嘖，突然不想說了。”

　　冬夜語調一變，和亞絲娜針鋒相對。

　　“愛說不說，以為自己很厲害嗎？自大狂。”

　　“自大就自大唄，反正某人不知道。”

　　“我還不想知道呢。”

　　“喲，自動代入啊，某人說你了嗎？”

　　“虛偽。”

　　桐人無奈地拍拍額頭，為啥呀，這咋就又吵上了。

　　我只想知道答案啊。

　　“咳咳，能否給我解個惑先？”

　　“哼！！”×2

　　冬夜和亞絲娜同時冷哼，每次兩個人一到了這個時候，也就說明吵架到了最后的階段，是時候該熄火了。

　　“其實很簡單。”

　　冬夜直起腰來，淡青色的眼睛緩緩睜開。

　　“考慮到創世主的目的，我想到了兩種可能。”

　　“第一，也許茅場晶彥是不想因為怪物偷襲的原因導致玩家減少吧，再怎么說，這個世界的玩家就只有這么點，死多了，可不利于他的實驗。”

　　桐人點點頭，很合理，正如同冬夜說的那樣，茅場晶彥致力于打造一個“真實”的世界，這樣做，確實是不利于他的實驗展開。

　　他需要的是玩家來適應這個世界，而不是在這種沒有必要的事情上造成“小白鼠”的損傷。

　　“那第二呢？”

　　聽完冬夜第一個分析，亞絲娜忍不住開口問道。

　　少女的好奇心攔不住啊。

　　“第二……”

　　冬夜微微沉吟，眸光微黯。

　　“也許，那是一處‘斗獸場’呢。”

　　斗獸場？

　　聽到這個，桐人和亞絲娜愣了一下。

　　斗獸場？

　　這是什么意思？

　　“那里是圈外。”

　　冬夜看著蔚藍的天空提示道。

　　圈外？斗獸場？

　　這是……

　　嘖。

　　“不會吧……”

　　桐人想到了冬夜話語中的意義，有些不敢置信。

　　一處沒有怪物的圈外場所，是為了什么準備的呢？

　　“玩家之間的廝殺。”

　　亞絲娜給出了答案。

　　不得不說，“斗獸場”這個比喻，冬夜確實是用的很好。

　　“就是這樣了。”

　　冬夜抬起手，拍擊了兩下，這也是那個叫做茅場晶彥的男人希望看到的場景吧。

　　人與人之間的撕咬，詮釋著人性中的劣性根。

　　直到現在，冬夜依舊覺得，那個人是想觀察小白鼠之間的情緒變化。

　　桐人和亞絲娜都沉默了，雖然他們的感性更驅使他們去相信第一個可能，但也許世界就是這么殘酷，他們找不出反駁第二個可能的證據。

　　太殘酷了，仿佛就是“私了”的特有場所。

　　也是獵人狩獵獵物的最好區域。

　　“我是真沒想到，你會這么懂茅場晶彥。”

　　桐人郁郁開口，表達自己的想法。

　　“可能是天才之間的共鳴吧。”

　　“呸，不要臉。”

　　冬夜這個時候居然慢慢地撐起了自己的身體，從游泳圈上慢慢地上浮。

　　“你要干什么？”

　　某兩位隊友帶著一臉懵逼的表情看著這個在做非人事件的神經病。

　　“你們，會沖浪嗎？”

　　冬夜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眼神沒有絲毫的遲疑。

　　“沖浪？？”×2

　　“我靠！！！”×2

　　這個時候，桐人和亞絲娜也反應了過來，臉色大變。

　　不遠處的前方，水流……

　　慢慢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