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當上澄哥的助理，果然不是一般人，以后一定要多多交流，共同提高。”

　　錢多多不禁對推理大師·姜刮目相看。

　　李老三突然雙手捂著頭：“等會兒，我捋一捋、捋一捋啊……”

　　真就老雙手捂頭了。

　　真就老捋一捋了。

　　“江兒這波，看上去是在拍電影，實際上是在驗證錘子理論；看上去是在驗證電影拍攝中錘子理論的可行性，但又不完全是，同時也是在鍛煉我們？”

　　“臥槽，這么一想，還真是有點道理啊。”

　　“最直接的一個佐證就是，我們之前拍《勺子殺人狂》，江兒提供了非常詳盡的分鏡，可以說是保姆式、全方位的支持。”

　　“這一次，雖然說是有分鏡，但是卻沒有給我們，還讓我們自己修改劇本。這是要讓我們主動去學習，去提升自己的啊。”

　　唐揚嘆了一口氣：“江總用心良苦，我們要爭氣啊。”

　　周顯把頭別到一邊：“就算沒有原始分鏡，我們也能拍出好電影。”

　　“當然了，江總想讓你快速成長，但不會讓你們像野草一樣胡亂生長，所以他今天才會專門過來一次。”姜陶寧一邊說著，一邊從包里拿出那本原始分鏡，“所以，他才會把這個東西交給我。”

　　沒錯，這就是江澄臨行前打印的，然后在車上扔給她的那本分鏡。

　　之前她還一直很疑惑，江總把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現在她明白了。

　　江總讓自己“把關”的就是這個目的。

　　“準確的說，這不叫把關，江總是讓我和劇組一起，根據原始分鏡對拍攝內容進行優化完善！”姜陶寧在心中感嘆。

　　至此，這次推理可以說是完美結束。

　　嘗試，就是要驗證錘子理論。

　　把關，就是要優化電影拍攝。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歸結到“獨立制片”上來。

　　江總所有的安排，都圍繞這個核心來展開。

　　一開始會讓人覺得摸不著頭腦，那是因為江總意圖雖然清晰無比，但也藏得非常之深。

　　經過抽絲剝繭、層層解密之后，往往就會得到那個無比正確的答案。

　　這，還不是江總為了考驗大家、鍛煉大家！

　　正所謂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江總的布局真的恐怖如斯。

　　就問問，能做到這一點的，還有誰！

　　童飛接過分鏡，幾人當即聚在一起，一邊研究一邊討論，還時不時地發出贊嘆聲。

　　看到這一幕的姜陶寧，不由得發自內心地感嘆太好了。

　　大家都在非常努力的向前奔跑。

　　也只有這樣，才能跟上江總的腳步。

　　她自己也是如此。

　　她之前加入江海公司，是因為覺得收入高、賺得多。

　　但現在，卻在江總身邊收獲了成（tui）長（li）的快樂。

　　這種成就感是無與倫比的，是金錢無法替代的！

　　“我們進去再看吧，劇組的大家還在等著我們。”姜陶寧微笑著說。

　　“對對對，得趕緊把相關的情況給大家伙兒說一下。”

　　“大家剛剛都挺失落的，讓大家吃個定心丸吧。”

　　“誒，誰看到老孫了，我剛剛彷佛看到他跟我們坐在一起，但是好像又沒完全看到。”

　　“沒注意啊，大概是先回去了吧。”

　　全程沒有說話、此時仍然坐在椅子上的孫文星，看著這幫人睜眼瞎一般從自己面前走過，不由得滿臉問號，發出了人生三問。

　　孫文星：我是負責道具的人，踏馬不是工具人啊，就這么沒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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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時分，童飛從麗晶賓館的床上醒了過來，然后睡意全無。

　　摸摸索索地找到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睡了還不到一個小時。

　　他翻身坐起來，聽著樓下還在喝夜啤酒的人們傳來的劃拳聲，感覺更加煩躁了。

　　下午的時候，劇組根據江總的原始分鏡，對整個長鏡頭的編排作了不小的調整。

　　不得不說，原始分鏡的水平確實高了好幾層樓，吸納了里面的點子之后，長鏡頭更加流暢了，而且又埋進去好幾個精妙的包袱。

　　但童飛覺得還不夠。

　　他看完原始分鏡之后，就產生了一個強烈的念頭。

　　這部電影只有照著江總的分鏡來拍，才是完美的！

　　在下午的討論會上，童飛一度堅持自己的觀點。

　　作為制片人的錢多多卻一萬個不同意，理由非常簡單。

　　按照原始分鏡拍的話，必須得搭景。

　　廢棄工廠要隔出第二層，工廠外面還需要增加一些附屬建筑。

　　工廠的房頂也必須重新改造，畢竟長鏡頭的最后部分就發生在屋頂。

　　而現在這個房頂是坡形的，人上去了站都站不穩，改造起來是個大手術。

　　以上種種，都得花錢，三十萬那是絕對不夠的。

　　錢多多表示自己是制片這塊的錘子，大錘八十，小錘四十，現在錢就這么多，只能玩小錘。

　　童飛表示自己是導演這塊的錘子，明明現在有更好的方案為什么不用，不往高峰沖刺、不朝完美前進，還怎么有機會成為金錘子？

　　兩個人都站在各自的立場，互相不能說服對方。

　　最后姜陶寧拍板，有多少錢就干多少錢的事情。

　　童飛的意見就此擱置，但實際上他心中還是意難平。

　　好劇本數年難遇，好機會更是求之不得。

　　童飛在低谷待過，而且待了很久，而且現在仍然在試圖爬出來。

　　大好良機，他不愿意輕易地放棄。

　　“還在想下午的事情嗎？”

　　童飛的身后，傳來谷秋的聲音。

　　“你怎么也醒了。”

　　“如果想做，就去做吧。”

　　谷秋的聲音就像晚上的風，輕柔得像是紗一樣。

　　“資金的問題解決不了。”童飛有點想抽煙。

　　“如果我們自己投錢呢？”

　　童飛楞了一下，然后搖頭：“江總是要來驗證錘子理論的，不然這部電影也不至于僅僅投資三十萬。”

　　“這并不沖突啊。我們花錢搭景，公司用這三十萬制片，這完全可以是兩碼事。”

　　童飛的思路一下打通了：“對啊，只要我們把搭景的錢跟制片費用割裂開就行了，江總要用這三十萬驗證什么，完全不影響啊。”

　　頓了一下，童飛又嘆了一口氣：“話是這么說，但咱們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這么多錢啊……”

　　谷秋非常平靜地看著童飛：“老張的小孩要上小學了，一直都惦記我們家的房子呢。”

　　童飛愕然地看著谷秋。

　　這個女人跟了他這么多年，別無所求，只是想跟他有一個家。

　　童飛也深知這一點，于是混片場、拍廣告，攢下錢湊了個首付，買下了這套六十多平的二居室。

　　房子不大，但是谷秋卻萬分喜歡。

　　這個小窩的每一樣東西，從地板到家具到家電，哪怕是一個肥皂盒，都是她用心挑選的。

　　童飛很多次都在想，這大概是能夠讓她的內心感到平靜和溫暖的地方吧。

　　但，現在……

　　童飛正要反對，谷秋制止了他。

　　“房子沒了還可以再買，機會沒了就永遠沒了。”

　　這時候，月亮從云層中一躍而出，清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得滿屋都是，谷秋的眼中，充盈著光。

　　這讓童飛想起，很多年前，谷秋告訴自己她準備放棄演員事業時的場景。

　　那一天，她的目光也是這樣，溫柔且堅定，像世間罕見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