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讓你在這里堵人？”大個拍了拍夏瑜的肩膀，憨厚的笑容下是對夏瑜的尊敬：“放心吧，我們在這里給你堵人，你去把事情完成了，我們老地方見。”

　　“謝謝。”自從踏入二中后，夏瑜有意識和他們保持距離，甚至有時候不小心遇到了，也是讓他們離自己遠一點。

　　可現在……

　　“對不起。”

　　“哥幾個的關系，是那種虛頭巴腦的社交等比得了的？只要以后哥幾個有難，你不要袖手旁觀，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會。”

　　越過人群往考場門口走去，看著依舊第一個出來的人，夏瑜眼底的寒冰漸漸消散開，瞇著眼睛迎上去，依舊還是那個乖巧的小姑娘，絲毫看不到方才那副殺神樣。

　　湊到梁桓身邊想要去接他手里的東西，卻被人順勢牽住手帶到身邊。

　　“你……”

　　壓低腰湊到夏瑜跟前，梁桓帶著慎重：“不愿意？”

　　“愿意的。”手指慢慢附著在梁桓的手背上，夏瑜晃了晃頭，目光堅定看向不遠處回家的車。

　　穿過人群，夏瑜時不時偷偷打量梁桓。

　　她好像知道梁桓為什么要這么做了。

　　他想給自己安全感，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外人他們之間的關系。

　　站在車子門前，梁桓抬手敲了敲副駕駛的車窗，視線平和的看向車內兩個了然于心的人：“爸媽，這是我女朋友。”

　　“般配。”

　　秦晴抬手揉了揉夏瑜的小腦袋。

　　考試結束后，夏瑜和梁桓的相處時間就開始步入倒計時了。

　　往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們都要異地戀了。

　　“既然考完了，東西給我們就行了，去玩吧。”頓了頓，秦晴探出身子湊到夏瑜身邊，和她耳語了半天，把人招惹到耳背通紅才帶著丈夫翩翩離去，不帶走任何云彩。

　　汽車尾氣都消散在空氣中了，夏瑜還沒有回過神來。

　　緊了緊五指，梁桓壓低身子湊到夏瑜的另外一只耳邊：“媽都和你說什么了？”

　　“說……”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夏瑜一邊搖頭一邊往后退，好似怕自己一時沒忍住做出什么事情。

　　“走吧，帶你去玩。”

　　本來就只是打算讓夏瑜回神的，梁桓抬手把人拉到跟前，一步步往人群外走去。

　　站在考場人群外的天橋上，夏瑜轉身看著那些等在考場外的家長，忽然覺得鼻酸。

　　這場被國人稱之為命運轉折點的考試，不參與真感覺不到多緊張，甚至以前偶爾聽說的時候還覺得大驚小怪。

　　現在真的參與了，她才明白這里面的重要是每個普通孩子的未來一生的方向。

　　“回家好不好？”

　　“好。”

　　前腳秦晴剛和魏書說完，后腳兩個小孩就進門了。

　　“不是說要出去轉轉嗎？”掃了眼進門的人，魏書一邊低頭收拾夏瑾當里的床單、被套、枕套，一邊注意夏瑜。

　　“怎么了？”停在樓梯口，魏書轉頭看著情緒不佳的人。

　　“哥走了是嗎？”

　　“走了，這會大概都到BJ了。”頓了頓秦晴像是想到了什么，偏頭往廚房看了看：“臨走前在廚房搗騰了好久，神神秘秘的。”

　　“嗯。”興致缺缺的往廚房看了眼，隨后低頭看著腳尖不說話，好久才支支吾吾吐出來一句：“媽媽，怨我嗎？”

　　同為父母，同在一個時代下，希望之間的差距又能差多少？

　　“嗯？”

　　“沒有按照媽媽希望的方式活著，沒能成為媽媽設想中的人，甚至還在哥哥高考時說那些傷人的話。”紅了眼睛。

　　夏瑜想自己這一生到底是負了家人太多。

　　她把太多心思放在梁桓身上，忽略了家人的感受。

　　鼻頭泛酸，夏瑜悄悄往魏書跟前挪了挪，像嬰兒時期一樣用鼻頭在魏書肩膀上蹭：“媽，如果我犯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錯，您會不會不要我？”

　　“你……”熟悉的感覺讓魏書后背發涼。

　　三年前夏瑜就這樣過，后來她……

　　“傻孩子。”像是察覺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沒察覺，魏書拍在夏瑜背上的手力道從輕到重，隨后又像釋懷了一樣變得很緩帶著絲絲安撫。

　　強忍著酸澀和魏書告別，背影像個圣斗士，另一面卻截然相反。

　　站在轉角處，夏瑜看了眼樓下忙碌的魏書，聲音極小的說了句對不起。

　　癱軟在二樓客廳沙發上，夏瑜抱著枕頭一直盯著手機發呆。

　　墻上的時鐘走到19點半，沉浸一下午的手機終于動了。

　　“問出來了？”

　　“那是自然。”傲嬌語氣急轉而下忽然變成了擔憂：“你真要這么做？”

　　“嗯。”

　　“注意安全。”掛了電話，夏瑜就收到了約好的地址和時間，整個人仿佛融進了黑暗里，沉重而厚重的氣息從夏瑜身上往外發散。

　　做好飯魏書上來叫人吃飯，猛地打開燈看著閨女一個人坐在客廳不開燈，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冽的氣息。

　　到嘴邊的話還是換了：“怎么不開燈？”

　　走到夏瑜跟前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為今天下午沒回答你的問題傷心呢？”

　　魏書的找補讓夏瑜有些抬不起來頭。

　　她……

　　身子被人抱在懷里，熟悉的溫度在背后拍著，頭頂傳來魏書無奈的聲音：“就算真的錯了又怎么樣？到底是我肚子里掉下來的肉，還能真不要你了？”

　　慢慢把人從懷里撈出來，用指腹一點點擦掉她的眼淚：“怎么還哭了？被母愛感動的？”

　　“嗯。”

　　夏瑜不是一個情感薄涼的人，只是她的大部分情感都給了梁桓，落在家人身上的太少所以就顯得薄涼了很多。

　　近期發生的事情把她的注意力分擔了一部分到家人身上，才知道自己做的多么差。

　　“這么大姑娘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擦掉夏瑜的眼淚，魏書牽著閨女的手下樓吃飯。

　　兩人剛吃差不多，夏震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這幾天為了高考，全國人民都在提供便利，他們這些公職人員更是不能松懈。

　　今天最后一班崗站完，才覺得這件大事落地了。

　　“不用專門做了，我隨便吃點，早些休息吧。”